「畢竟是少爺送的。」路長歌坐回來,眼睛帶笑看著林綿綿,嘴上不自覺的說起撩人的話,「我覺得珍重,所以一直帶在身上。」


    這話比手爐還要燙人,聽的林綿綿耳根發熱臉蛋發熱,連著心都在發熱。他軟綿綿的瞪了路長歌一眼,眨巴眼睛輕聲輕語的問,「這是路管家該對小少爺說的話嗎?」


    路長歌都習慣了,痞痞的一笑,「這是路長歌對林綿綿說的話,跟管家少爺無關。」畢竟那時候她隻不過是林府的臨時工,算不得是他小少爺的人。


    林綿綿說不過路長歌,隻得掀開簾子往外看,讓清冷的風吹散臉上的熱氣,嘴裏小聲嘀咕,「不正經。」


    他說的什麽因為聲音太小路長歌也聽不見,看林綿綿隻顧得往外看,她便光明正大的瞧他側臉,越看越覺得自己流氓,像個垂涎人少年郎的登徒子,逼得人家貞潔的想跳下馬車。


    路長歌屁股離開坐墊,探身伸手將林綿綿撩開的棉布簾子扯了下來,聲音平淡,「別凍著了。」


    她離的太近,身上清冷的梅香幾乎將林綿綿整個籠在身下,他驚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怔怔的抬頭看她下巴。


    路長歌又退坐回去,見林綿綿抿唇看她,不由一笑,「少爺放心,若是有意外,我定不讓你孤獨前行。」


    林綿綿緩了一下,才明白她這話裏的意思,氣的起身伸手捶她,「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


    路長歌笑著躲,馬車空間就那麽點,她不管躲到哪兒林綿綿都能逮的到,為此挨了好幾捶他那軟綿綿的秀拳。


    怕晚上趕路有風險,兩人從不走夜路,天色暗了或天氣不好,林綿綿都會讓阿福提前找地方住店。


    如此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行駛了四天,已經到了江北地區,離要去的六安茶區隻有一天的行程。


    近日天氣陰沉,有股風雪欲來的前兆,卻遲遲不見下雪。林綿綿有些在遲疑,想著要不要繼續趕路。


    掌櫃的告訴林綿綿,說年後有雨雪實屬正常,這叫瑞雪兆豐年,有了大雪凍死害蟲,來年小麥才能長的好。


    這邊有不少人家種的麥,往南去些,種的才是稻米。


    林綿綿猶豫片刻,看向路長歌,「也快到了,接著走吧,路上慢些就是,不然被困在了這裏,指不定要耽誤到什麽時候。」


    畢竟天氣已經陰沉了好幾日,萬一今天依舊沒下雪呢?


    路長歌點頭,將手裏拿的大氅抖開給林綿綿披上,「我去檢查檢查馬車,你坐堂裏等我片刻。」


    她披著件黑色大氅出去,門外的風將衣擺掀起,衣料在風中獵獵作響。林綿綿坐在凳子上,臉蛋陷進柔軟的狐狸毛中,看著路長歌的背影,隻覺得心裏一陣踏實。


    路長歌為人謹慎,每次馬車出發前都會特意將車馬檢查一遍,見沒有問題才會接著往前趕路。


    今日也不例外,路長歌圍著馬車仔細的檢查一遍,見沒問題才去接林綿綿。平日裏風小,都是林綿綿站在旁邊等她,見馬車沒問題就會直接上車,根本不給旁人接近的機會,今日不同,外頭風大,他隻得守著行李等在堂內。


    阿福見路長歌站在馬車旁,便去客棧後頭拿幹糧,想著來回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便沒跟她說。


    等路長歌進客棧後,有個人影雙手揣在袖筒裏,弓背縮肩畏畏縮縮的靠近馬車。她圍著車轉了一圈,見一個人都沒有,眼裏微微發亮,尾隨了好幾天,終究是被她逮到了機會。


    女人佯裝錢袋子掉了,蹲在馬車車軲轆旁邊,從袖筒裏抽出什麽東西來,對著車軲轆鼓搗。前頭的馬不安的動來動去,踢著蹄子鼻子裏噴出聲響。


    阿福回來的時候,因為車廂擋著視線沒看見有人,她見馬兒不安,就抬手摸摸它的頭,「怎麽了?」


    馬兒昂著頭,依舊踢著前蹄。阿福心裏疑惑,提著幹糧繞著馬車走了一圈,什麽都沒看到。剛才幾乎是阿福的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女人就撿起錢袋子,悄悄溜走了。


    路長歌拿著行李,林綿綿跟在他身後,兩人如往常那般上了車。


    六安的地形不算崎嶇,馬車行駛起來也算好走,隻是過了平坦的官道後,這邊有些許小路。路麵狹隘,隻能容兩輛馬車並排挨肩行駛,兩車中間哪怕再多一個人都不行。


    頭頂天色陰沉,漸漸飄起了小雪。馬車行駛在路上,兩邊是淺溝,裏頭積攢著沒化完的沉雪跟腐爛的枯草。


    許是壓到了石子,車廂顛簸了一下,林綿綿不安的掀開車簾往外看,看不是在官道上,心不由提了起來。


    路長歌剛想安慰他別這麽緊張,就感覺到車廂猛的一陣晃動,跟平時的小顛簸完全不同,外頭馬叫聲嘶鳴,阿福正在盡力控製馬車。


    路長歌心頭一跳,眸色微沉,在車廂側翻前動作比思想還快,上前摟著林綿綿坐在他旁邊將人固定在懷裏,還沒來得及掀開車簾,車廂就整個翻進了溝裏卡住了。


    第29章 林綿綿生病


    馬車顛簸時, 林綿綿心頭就是一顫,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路長歌已經把他按在懷裏護著了。


    男女有別, 他的臉猛的通紅,額頭抵在路長歌的鎖骨處將兩人間的距離隔開些。她身上的冷香拂麵而來, 林綿綿臉紅的連氣都不敢喘,那一瞬間, 他腦子裏全是空白, 直到車廂翻倒過來才意識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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