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十分震怒,底下的朝臣也被夏侯玄說得十分心虛。


    唯有夏清遠仍舊是挺直背脊,並不覺得自己方才說的那番話有什麽問題。


    “陛下,這不能混為一談,若陛下當真覺得喜貴嬪無辜,不應該被處死,那陛下就應該雨露均沾,免得喜貴嬪背負這個罵名!”


    夏清遠不僅沒有收斂,甚至還繼續懟夏侯玄。


    夏侯玄眼睛一瞪就要繼續斥責他,但是被薑挽歌抬手攔了下來,夏侯玄微微一愣,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夏大人,本宮可否問你幾句話?”


    薑挽歌直接走到了夏清遠的麵前,問他。


    “喜貴嬪請問——”


    “敢問夏大人,帝王雨露均沾的本意是為何?”


    “當然是為誕下皇嗣,為皇室開枝散葉。”


    “那本宮現在是不是已經懷上龍嗣了?”


    “是....但是....”


    “第二個問題,陛下可否有因為寵幸本宮而耽誤國事?”


    “不曾....可是這和.....”


    “第三個問題,本宮現在可有霍亂後宮,影響朝堂內外的決策?”


    夏清遠:.....


    “請夏大人直接回答本宮的問題。”


    薑挽歌步步緊逼,根本就不給夏清遠喘息的機會。


    “未有。”


    夏清遠回答完後,眸子變得幽深,現在才察覺到了薑挽歌的不好對付,也難怪太後和清淺都折在了喜貴嬪的身上。


    “本宮一沒有影響陛下要子嗣,二沒有霍亂後宮影響朝堂內外,三為社稷諫言,提供了修建水壩的圖紙,你們到底有什麽資格建議陛下賜死本宮?就憑你們頭上戴著一頂官帽子嗎?諸位大人怕不是忘記了烏紗帽在你們身上,你們本應該承擔的責任是什麽?現在朝堂上下都來針對問本宮一個弱女子,好一個大丈夫所為,今日本宮可算是開眼界了。”


    薑挽歌的一番話直接踩在了這些戴著烏紗帽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的心上,頓時無地自容。


    就連夏清遠,都再說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夏侯玄一臉驕傲地望著薑挽歌,看吧看吧,你們以為朕的挽挽是好欺負的嗎?想讓朕處死挽挽,你們做什麽青天白夢呢!


    “諸位大人怎麽不說話了?當陛下為了江南水患煩憂的時候,是本宮獻策,給出了修建水壩的圖紙,而你們其中甚至還有人在給陛下添亂,試圖隱瞞江南水患實情,說來也好笑,官員貪汙害民,後妃進言獻策,還真是本末顛倒,諸位大人覺得好不好笑呢?”


    薑挽歌說完,對著眾人露出了一個十分明媚驚豔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她勝券在握,仿佛在嘲笑朝堂上所有的官員。


    到這兒,薑挽歌還沒有結束,還要繼續說:


    “陛下,嬪妾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若是陛下要處死嬪妾,也不必等誕下皇嗣了,就現在吧,讓嬪妾的鮮血澆醒這些裝聾作啞的大人們吧。”


    “挽挽這話讓朕無地自容,若是朕當真因為這些謠言就處死你,那朕就真的是昏君了。”


    說罷,夏侯玄直接攬住了薑挽歌的肩膀,然後對所有人說道:


    “剛才凡是勸諫朕清君側的官員,都跪在這兒,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起身,至於其他人,都散了吧——”


    說完,夏侯玄帶著薑挽歌瀟灑離去。


    夏侯琮忍不住看了夏清遠一眼,奚落道:


    “夏大人本以為可以借此要挾皇兄,誰曾想弄巧成拙,自傷八千,可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啊,哈哈哈哈……”


    夏清遠垂落的雙手握緊,目光低垂:


    好一個喜貴嬪,受教了!


    薑挽歌直接待在了龍吟宮,也沒回鳳鳴宮。


    “要不是我來得及時,陛下是不是就真的要處死我了?”


    “怎麽可能?朕會直接把這些人腦袋都給砍了,都不會動你一下的。”


    夏侯玄說得十分認真,並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今日朝堂一事,往小裏說,他們是在勸諫自己雨露均沾,以免專寵一人,導致後宮大亂;但是往大了說,就是在脅迫帝王向他們低頭,承認帝王有錯。


    夏侯玄無論如何都絕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哼,他們哪裏是想讓陛下雨露均沾,是想弄死我吧,打著清君側為陛下好的名由,鏟除一個對他們不利的後妃。”薑挽歌忍不住冷笑一聲。


    “挽挽,方才你說的那些話好極了,朕喜歡聽你說這些,看來平日你懟朕的那些話都是口下留情了,朕還得感謝挽挽才是。”


    夏侯玄今日才意識到薑挽歌的口才到底有多好,三兩句就讓夏清遠這樣的老油條無話可說。


    “陛下知道就好,我平日就是性子懶,所以懶得去吵架,要是真吵起來,我保證朝野上下沒人是我的對手,都得被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薑挽歌十分嘚瑟地笑,她可不是吹牛,就憑她刷短視頻這麽多年,看宮鬥劇這麽多部的經驗,怎麽可能會輸給這些迂腐的古代人啊。


    “可是挽挽怎麽突然會來朝堂上呢?你現在不應該還沒睡醒嗎?”


    夏侯玄十分狐疑地望著薑挽歌。


    “啊,說起這個,我也不知道是誰給我通風報信,說是朝堂上有人刁難你,甚至是要刁難我,讓我想辦法去朝堂上證明清白,不然可能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說著,薑挽歌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夏侯玄。


    “這張紙條是千月在院子裏發現的,千月撿到之後就立馬把我給喊醒了,我醒來看到這張紙條就立馬洗漱趕過來了。”


    薑挽歌和夏侯玄解釋紙條的由來,也表示了對這紙條的來源十分疑惑。


    到底是誰提前得知了朝堂上的情形給自己通風報信呢?


    要是被薑挽歌知道了,還真得好好感謝一下他。


    夏侯玄看了一下這字跡,很明顯的簪花小楷,一看就是女子的筆跡,在這後宮的女子,無非就是他那些妃嬪了。


    可是妃嬪怎麽會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呢?


    夏侯玄想著,也陷入了深思熟慮之中。


    “不過陛下打算讓他們跪多久呢?”


    “跪到他們老實,有人來替他們求情為止。”


    夏侯玄高深莫測一笑,讓薑挽歌不必操心,他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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