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果然唯有鹹魚不可辜負。


    想到這,伏塵暗戳戳地提議:【姐妹,你不打算再找一把劍嗎?我覺得我作為一把黑劍實在太普通了,不符合你一米八的氣場。】


    關鍵是?小仙女連雞都沒?殺過,上來就殺生不太合適吧。


    【那要你有何用?】虞初羽真情實感地困惑道。


    【仙女動口不動手,可以用愛感化你喲。麽麽噠~】


    虞初羽:【……】


    休息完畢,虞初羽很快便上路了。


    要是?腳程快,還能在今晚之前找到落腳點,否則就要露宿野外?了。


    她根據之前在城內買的輿圖,尋了條捷徑,穿過幾條山間小路,來到一條岔路前。


    路邊豎著一塊幾乎被?野草埋沒?的石碑,上麵還覆著厚厚的青苔。


    很明顯,這條路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


    虞初羽撥開石碑前的雜草,拿了塊石頭刮了刮上邊的青苔,露出幾個碩大卻不成比例的字:青石鎮。


    看?來沒?走錯。


    她扔掉石頭拍了拍手,徑直朝右側走去。


    濃密的樹蔭遮去了大半的陽光,周邊的空氣都透著絲絲涼意,像是?憑空換了個季節。


    【這裏的植被?也?太密了,要是?真有什麽毒蟲都不好發現吧。】伏塵還在想剛剛在茶肆裏聽見?的話,不免有點擔憂。


    【不會。】虞初一臉淡定?地說,【此處不僅有鳳仙花,還有土荊芥等野草,有驅蛇蟲的效果,想必是?前人為了通行安全?有意種下,除非有人驅使,不然不會有蛇蟲在此處出沒?。】


    伏塵聞言鬆了口氣:【我看?那青岩鎮也?該種點這些玩意兒,不然也?不會死這麽多人了。不過傳送陣不應該設在大城池裏嗎?你們怎麽專挑犄角旮旯的地方?】


    【十幾年前為了通行方便,好像是?設在大城池內的,不過卻魔大戰期間,有魔修潛入一座城池後?修改了裏邊的傳送陣,隻進不出,一連占領城池數月,進來一人殺一人。不過戰爭期間人命如草芥,什麽時候死都不為怪,因此愣是?沒?被?發現異常,後?來還是?大能有事要路過那座城池,才無意中發現這一情況,一舉將那些魔修殲滅。】虞初羽緩緩說。


    伏塵聽得一臉懵逼:【那不是?實力不夠嗎?努力提高硬實力才是?正道,搬家算什麽辦法?再說了,要再發生這種事,小城池不是?更無能為力,隻能束手等死?】


    虞初羽雖然不認同,但也?看?得透徹:【大城池裏麵有世家盤踞,經此教訓,更不會將危險放在自己身?邊。】


    站出來的,可以有仁義之士,但被?犧牲的,永遠都是?弱勢群體。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不過就剛剛說話的功夫,眼前已經出現了小鎮的雛形。


    虞初羽眯了眯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小鎮,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看?著……怎麽這麽像青岩鎮?


    她不信邪地往加快腳步,直到小鎮的麵貌清清楚楚地映入眼簾。


    不過眼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若是?遠路返回,今晚怕是?就要留宿林間了。


    虞初羽歎口氣,決定?還是?先在這裏住一晚。


    她早前來過一次,如今故地重遊,小鎮內依舊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那種慢悠悠的生活方式,倒是?讓她多了幾分熟稔。


    鎮內出入的人並不多,大家基本上都知根知底,因此虞初羽一進來便收到了不少注目禮。


    一個半大少年打量她半晌,突然眼睛一亮:“請問?是?虞仙子嗎?”


    虞初羽放下兜帽。


    少年不由驚呼一聲,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捂住嘴巴:“仙子得罪了。”


    “無妨。”虞初羽擺擺手,沒?放在心?上。


    她認得這人,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楊振,先前調查情蠱一事還幫了自己很大的忙。


    “之前的事大家還說沒?好好謝過仙子,您能來真是?太好了!”少年眼神亮晶晶的,“如今天色已晚,仙子不妨去我家休息休息,祖父祖母之前還總念叨您呢!”


    虞初羽之前做任務時住的便是?他家,也?算是?比較熟悉,聞言解決了住宿問?題頓時鬆了口氣,幹脆應下:“那便打擾了。”


    楊振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對他們這些修士更多的是?憧憬和崇敬,卻並不像鎮中的其他人那般畏之,因此一路上,話幾乎沒?停過,恨不得將她不在的這些天小鎮內的趣事給她說個遍。


    直到領著人走回住處,少年臉上的笑意尚且未歇,便聽院子裏傳來幾聲冷冰冰的對話聲。


    第46章 第 46 章


    楊振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亡, 這?麽多年來都是由祖父母撫養長大。


    兩位老人家的感情極好,聽附近的人說,他們年輕時便相許終生, 一直相伴至今,光是看著?他們二人的相處點滴,就能感受到一種細水長流的深情?,半點沒有因為歲月的蹉跎而消減半分。


    前一次來時,隊伍內的不少年輕弟子還略帶羨慕地感慨,自己以後的道侶能有對方的一半就知足了。


    也?正因為?如此環境, 即便沒了父母的陪伴,楊振依舊長成了不知愁的少年郎模樣。


    如今聽見二人的對話, 楊振眼神頓時暗淡了幾分, 不過看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


    他推開門, 裝作不知情?地對兩位老人說:“祖父祖母, 你們看誰來了!”


    兩位老人的視線投來,先是愣了一陣, 這?才將眼前的人同記憶中的臉對上號。


    兩位老人身上的衣服雖然都洗得發白, 但勝在幹淨整潔, 顯然是個注重生活的人,依舊和?上次見麵時一般模樣。


    非要說的話, 就是臉上的表情?寡淡了幾分, 雖然看見虞初羽後提了提唇角,想要擠出一抹笑。


    老婦人往二人身後看了看:“仙子是一個人來的嗎?我們家中沒什麽準備, 怕是要委屈仙子了。”


    “不敢當, 是我打?擾了。”


    “仙子哪裏的話。”老婦人客套了幾句, 便讓楊振帶她去空出來的房間落腳。


    路上,虞初羽見小孩沮喪的模樣, 不由問了句:“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以她以往的經驗,很多家庭的矛盾都源自金錢。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好了一輩子的老夫婦會毫無征兆地感情?破裂。


    楊振搖了搖頭。


    他對兩人為?何翻臉也?沒有絲毫頭緒,隻?是某天他回來時突然就成了這?副模樣。


    不過這?不是仙子姐姐該擔心的,為?了緩解氣?氛,楊振獻寶似地拿出一個小紙人。


    “仙子姐姐,這?是我紮的,怎麽樣?”


    青岩鎮內以喪葬行業為?生,周邊乃至一些大城池能的喪葬用?品都由此地供貨。其中論?起紮紙人的手藝,這?家的兩位老人可以算得上一絕,之前楊振便說過想要繼承祖父母的手藝,如今看來確實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哇!q版手辦!】伏塵驚呼了聲。


    眼前的紙人長著?一張包子臉,上邊紮了兩個小孔充當眼睛,鼻子嘴巴小巧精致,頭大身體小,萌得不行。


    說到紙人,虞初羽突然想起望都城外相擁的兩個詭異紙人,不管是出現?的時機還是場合都太過莫名其妙,此時再看楊振手上的紙人模樣,竟然覺得隱隱有幾分眼熟。


    虞初羽接過他手中的紙人,仔細打?量了幾番,越看越相似,不由問:“這?個紙人可有原型?”


    “是阿堯哥哥。”楊振摸了摸腦袋,一時間有點心虛,“鎮長給我們家下了單,我見祖父有用?剩的材料,便學著?祖父做的人偶做了個縮小版。”


    虞初羽:“那個阿堯哥哥是因什麽去世的?”


    “被毒蟲咬了,沒能搶救回來。”楊振眼神黯淡了幾分,阿堯哥哥人可好了,平日裏還會帶他們這?些小孩一起玩,沒想到說沒就沒了。他回過神後提醒了句,“小鎮外突然多了好多蛇蟲,仙子姐姐離開的時候務必要小心。”


    虞初羽點頭應下。


    夜幕降臨後院子就陷入了沉寂。


    用?過餐稍作歇息後,虞初羽便和?衣而?臥,準備養好精神明日盡早出發。


    臨睡前,想到兩位老人的變化她一時間還有點唏噓,比起上一次來時和?藹親善的模樣,此次兩人的態度更像是無動於衷的漠然。


    這?份漠然並沒有針對性,仿佛是對周遭的一切了無興趣。


    她闔上眼,周遭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聽上去像是老鼠的聲音。


    尋常人家中難免會出現?的覓食的蟲鼠,虞初羽沒太放在心上,反倒是伏塵被這?聲音搞得頭皮發麻。


    【我總覺得這?裏涼颼颼的,不會有什麽髒東西吧。】


    虞初羽:【放心,就算有也?沒有鬼會無聊到去嚇一把劍。】


    伏塵:【……】說的很有道?理,下次別說了。


    走了一天路,虞初羽本?來就累得夠嗆,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綿長。


    不知過了多久,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就在她的耳邊。


    虞初羽睡眠淺,被吵得不耐煩,猛地睜開眼睛想將那饒人清夢的東西大卸八塊。


    下一秒,透過窗外投射進來的皎潔月光,眼前一張死氣?沉沉的蒼白麵容驟然在眼前放大,正對著?她的便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而?和?那份死白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濃豔到瘮人的咧到耳後的紅唇。


    正是在望都城外看見的紙人。


    半夜裏冷不丁地看到這?一幕,虞初羽呼吸驟然一滯,全身的血液瞬間往腦袋上湧,使得身體僵硬得不像話。


    骨髓中像是灌進了陣陣陰鷙的寒風。


    虞初羽從沒覺得自己的動作這?樣慢過,來不及拔劍,徑直伸出右手毫不猶豫地朝紙人的脖頸處掐去。


    伴隨著?紙張的“嚓嚓”聲,紙人的脖子驟然被捏得皺成一團,腦袋上揚,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捏著?。


    手一鬆,紙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固定在原地,沒有半點動靜。


    全部的睡意如潮水般瞬間退去,心髒在刹那的懸停後開始劇烈跳動,但眼前的一幕怎麽看都怪異得不像現?實。


    虞初羽一時間有種仍在做夢的錯覺。


    難道?是白天的時候想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紙人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仿佛剛剛的一幕真的隻?是她的幻想。


    隻?有手上還隱約帶著?紙張粗糲的觸感還有鼻腔中粗重的呼吸。


    虞初羽一臉懵逼地在床上冷靜了好一會兒,這?才去戳伏塵。


    【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半晌,等虞初羽將房間內的各個角落都篩查了一遍後,一道?困倦的聲音打?了個嗬欠後從腦海中傳來:【什麽東西?你在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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