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樓棟依然是派人來領取物資,這些人如同昨天一樣默不作聲的排隊領取了食物後迅速返回。


    等這些人離開,淩寒把10#樓的鄰居們召集起來,給他們分配完食物後返回了庇護所。


    拿到食物後,隻有5#樓的楊傑權衡利弊把僅有的十人份食物分了一些給那些老弱病殘。


    並且他向業主們保證,會盡力從淩寒那裏爭取到更多食物,5#樓的局麵暫時比較穩定。


    其他樓棟有不少人親眼看目睹了淩寒分發食物,但他們依然沒有等到領取食物的通知。


    他們終於意識到那些話事人說什麽隻要參加除雪就有飯吃,根本就是在騙他們,食物全被他們私吞了,根本沒有他們的份。


    業主們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們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了。


    整個小區空前熱鬧了起來。


    分發完食物沒多久,各樓棟就傳來喊殺聲,憤怒的業主們向那些話事人家發動了瘋狂進攻。


    漆黑的夜空裏,憤怒的嘶吼聲,慘叫聲,不停的在小區各處回響,伴隨著呼嘯的寒風,忽遠忽近。


    這些人已經豁出命來了,沒有食物早晚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各樓棟都亂成了一團,麵對業主們的瘋狂進攻,那些話事人才意識到人在瘋狂狀態下有多麽可怕。


    他們並不像淩寒一樣擁有強大的武器裝備和堅固的庇護所,隻能靠手下小弟保護。


    但這些人手下小弟的武器也隻是一些鋼管,撬棍之類的冷兵器,業主們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優勢,


    淩寒穿著睡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點上一支煙,靜靜的看著窗外。


    客廳裏關著燈,林依依,小野寺貞子已經睡了,這種靜謐的溫馨感與外麵的喊殺聲形成強烈對比。


    庇護所很隔音,他並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但他清楚,今晚會死很多人,死的人越多,對他實施下一步計劃越有利。


    這時,吳老二發來了消息:“小寒,他們打起來了,要不要趁亂發動進攻?”


    淩寒回複道:“不,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看著他們打,他們打的越熱鬧越好!”


    他檢查了一遍庇護所的安全門,又取出幾把手槍和步槍,把彈夾壓滿子彈,才回房間睡覺去了。


    ……


    第二天上午,淩寒照舊準備外出搜集物資。


    他從四樓的入口處鑽出來,小區裏的景象讓他感覺一陣驚心。


    除了10#樓,每棟樓前的雪地上的都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體,雪地上隨處可見殷紅的血跡。


    這些屍體有些是那些幫派成員的,更多的是各樓棟業主的。


    這些屍體形態各異,早已凍的僵硬了,小區四處彌漫著死亡的恐怖氣息。


    淩寒抬頭環視周圍的樓棟,隱隱能看到一些樓層的玻璃上沾染了大片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


    他深吸了口氣,看著雪地上那些屍體,可想而知昨晚的戰況激烈到了何種程度。


    已經快要上午九點了,可所有的樓棟沒有一個人出來除雪,甚至連樓棟前的屍體都沒人來收。


    10#樓的業主們倒是早早的下了樓等著淩寒分配任務。


    他們看著眼前的恐怖景象,一個個戰戰兢兢頭皮發麻,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他們無比慶幸當初沒有選擇和淩寒作對,否則他們會比這些人死的更慘。


    吳老二領著馬大偉,江成幾人湊過來問道:“小寒,咱們今天還除雪嗎?”


    眾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淩寒,非常希望今天不用幹活了,看著這麽多屍體,心裏實在發毛。


    淩寒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心思,淡淡的說道:“要想吃飯,就要付出勞動!”


    “當然,如果有誰不想幹活,直接站出來,我絕不難為他。”


    “但是以後我將不再提供食物,你們的安全我也不會再負責。”他指了指雪地裏那些屍體,:“我不敢保證你們會不會比他們死的還慘!”


    淩寒冰冷的語氣讓眾人心中一凜。


    比起這些橫死的業主,他們簡直太幸福了。


    隻要乖乖聽話,好好幹活,他們每天都會有飯吃,就能活下去,也不用擔心別的樓棟會發動攻擊。


    “不不不,我們聽你的,馬上幹活!”


    眾人生怕淩寒反悔,趕忙拿起工具開始除雪。


    吳老二看著周圍滿地的屍體問道:“其他樓棟的人一個也沒來,要不要通知他們下來?”


    淩寒淡淡的笑道:“不用了,他們現在沒空,通知了也沒用。”


    吳老二微微皺眉:“什麽意思?”


    淩寒解釋道:“昨晚的混戰隻是開始,各樓棟的業主們和那些話事人為了爭奪食物,必定會不死不休。”


    “兩方之間必須分出勝負爭鬥才會停止,他們哪有時間下來除雪?”


    “這才一個晚上,沒那麽快結束。”


    淩寒一番解釋,吳老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一招坐山觀虎鬥啊!


    “那我們……”


    淩寒嘴角一勾,說道:“讓他們打吧,越亂越好,我們當然是看著他們打。”


    時機並未成熟,他不著急動手。


    對吳老二交代了幾句,他離開了小區。


    在外麵轉了一下午,傍晚天擦黑的時候返回了小區。


    淩寒照常給各樓棟發放食物,他發現有幾個前來領取食物的已經換了人,麵孔很陌生。


    和他猜測的一樣,這一波混戰會導致一些樓棟的控製權易主。


    不過,這對他沒什麽影響,無論誰當話事人對已經達成的合作沒有任何影響。


    發放完食物,回到庇護所,淩寒在業主群發了條消息。


    “我不管你們誰當老大,要想獲得食物就乖乖去除雪!”


    “如果明天還像今天這樣,之前達成合作直接作廢!”


    淩寒的話起了作用,第二天上午他出門的時候小區裏又恢複了忙碌的景象。


    連那些屍體也消失不見了,估計是被拖回去當儲備口糧了。


    隻是今天參加除雪的人比前兩天少了四分之一!


    也就是說為了爭權奪勢,爭奪食物,短短兩天時間,小區裏死了至少兩三百人。


    吳老二看著正在忙碌的人群表示不解。


    他對淩寒說道:“這些人已經知道了每棟樓每天隻有十個人的食物,就算換了話事人也輪不到他們,為什麽不反抗給自爭取活下去的機會呢?”


    聞言,淩寒笑了笑。


    “或許他們還沒有達到絕望的極限,又或許他們已經麻木了,反抗也許死的更快,不如這樣活一天算一天。”


    “人性這種東西最是複雜,說不清,誰也一樣。”


    吳老二搖搖頭說道:“真是悲哀,明知是死,也不奮起反抗,難道他們就想這麽任人宰割?”


    淩寒玩味一笑:“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多久,為了食物,他們還會繼續互相廝殺,缺少衣物,沒有禦寒措施,他們早晚都會死在這場天災末世裏。”


    吳老二表情略顯嚴肅,他知道殺戮還會繼續,死亡不會停止,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這時,正在19#樓監工的許佩蘭帶著幾個人朝10#樓走了過來。


    她依然一身貂絨大衣,臉色憔悴,顯然為了應付昨晚的廝殺耗費了不少精力。


    幸運的是,她還活著。


    “淩寒,我想再跟你談談合作的事。”


    淩寒語氣微冷:“哦?你拿什麽跟我談?”


    許佩蘭站在離淩寒兩三米遠的雪地上,她盯著淩寒的臉,努力組織著語言。


    “昨晚的事你也知道了,照這樣下去,小區秩序會徹底崩潰,對你我都沒好處。”


    “現在已經不隻是食物分配問題了,就算你能帶回來足夠多的食物分給每個人,依然會有人不滿足,這樣矛盾會不斷被激發,人會越死越多!”


    淩寒麵無表情的看著風姿綽約的許佩蘭:“然後呢?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當然知道死的人會越來越多,因為這都是他策劃好的,他要的就是如今這種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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