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們出來撿柴火已經快一個小時,秀蘭看著地上的一大堆柴禾,“咱們的柴禾是不是撿得差不多了?”


    “看著是不少,隻是大部分都是枯樹葉、細枝,大塊的木柴比較少,可能會燒得比較快。”


    肖恩不太確定這些夠不夠用到明天。


    熱帶樹種木質疏鬆,這些樹葉細枝用來燒火,一會兒就能燒掉一大堆。


    “還是再找些幹柴吧,怕不夠。”肖恩正說著,看到前麵有一棵枯樹,“那個不錯。”


    他們走到跟前一看,這樹的主幹有大腿那麽粗,木質已經幹枯,枝杈很多,是理想的燒火材料。


    “可惜了。”肖恩惋惜地說:“咱們沒有斧頭,不然這棵樹砍倒帶回去,夠燒好幾天了。”


    “為什麽非要砍倒?”秀蘭上前用手推了推那棵樹,“拔出來不行嗎?”


    “呃?這怎麽拔?”肖恩驚異道。


    這棵樹雖然已經枯死,但並沒有腐爛,樹根深深紮進土裏,用手一推,紋絲不動。


    沒等肖恩細想,秀蘭這邊已經開始做熱身了,“肖哥哥,你往後稍稍,瞧我的吧!”


    肖恩看著她熱身的樣子,瞪大了眼睛往後退了兩步,“難道她要……倒拔垂楊柳!”


    隻見秀蘭做了幾個熱身動作,甩了甩胳膊腿。


    然後,和舉重運動員試舉一樣,她大喊兩聲:“撒!哈!”


    在肖恩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秀蘭俯身抱住了那棵枯樹。


    隻見她馬步蹬地、牙關緊咬、目眥欲裂。


    她快吸幾口氣,全身的肌肉猛然暴起,貼身的健身服被撐得伸展開來,金色的披肩卷發無風而動。


    秀蘭大吼一聲:“嗚嗚嗚~!呀~呀呀呀呀呀呀!!”


    枯樹立即發出了“哢!哢!”之聲,樹根附近的地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露出了下麵盤繞的根須。


    那些根須在巨力之下,從土中被硬生生拽出,發出嘭哢之聲,眼看就要脫離地麵。


    秀蘭稍一停頓,吐出一口氣,並再次吸氣,杏眼圓睜,大喊道:“呔!呔!呔!!!烏~rrr拉rrrr~!!”


    伴隨著秀蘭的彈舌烏拉,轟得一聲,那棵枯樹終於支撐不住,整個被薅(hāo)出了地麵。


    秀蘭將樹高高抱起,向旁邊一丟,大樹轟然倒下,激起一片塵土。


    肖恩在一旁見證了整個過程,饒是他性情一向冷靜淡漠,也被驚得合不上下巴。


    “這特麽是什麽神仙操作!真如天神下凡一般!”肖恩暗暗驚歎。


    雖然是枯樹,根係也有些腐爛,但是能徒手拔出來,也是常人不可能做到的。


    肖恩也是堅持鍛煉的人,雖然不是運動員,但也有一身的腱子肉。


    這麽大一棵樹,他要抬起來都費勁,更別說從地裏硬生生拔出來。


    秀蘭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發出嘶嘶的聲音。


    隻見她雙臂伸展,兩眼微閉,仰頭向天,仿佛正在享受這一刻。


    待氣息稍穩,她向肖恩的方向伸出一條胳膊,驀然開口道:“肖恩哥哥,扶我一下。”


    肖恩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聞言趕忙衝到跟前,架住秀蘭的胳膊。


    秀蘭的身子突然一軟,半靠在了肖恩身上。


    肖恩隻覺肩頭猛然一沉,秀蘭兩百多斤的體重壓在他身上,讓他差點沒站穩。


    他咬牙架著秀蘭,扶她坐在剛才倒下的樹幹上,“秀……秀蘭妹,你怎麽了!”


    秀蘭將頭倚在肖恩肩膀,一頭長長的金發披散在肖恩裸露的後背上。


    她長長地喘息,臉色蒼白,全身冒著熱氣,小麥色的皮膚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肖恩隻覺一股澎湃的雌性氣息,從秀蘭身上散發出來,這氣息竟如此濃烈,令他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秀蘭微微轉頭看向肖恩,疲憊地抬了抬眼皮,擠出一個虛弱的笑,“肖恩哥哥,我是不是裝逼失敗,讓你笑話了。”


    她剛才的確是想在肖恩麵前表現一下,隻是她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狀態。


    若是平時,她再拔幾棵樹也沒有問題。


    但是今天不同,秀蘭已經一整天沒怎麽吃東西,昨天夜裏遊了幾公裏,體力已經達到極限。剛才又這樣猛然發力,她直接虛脫了,出現了低血糖的症狀。


    “如果這都算裝逼失敗,那我不知道什麽樣的操作才算是成功。”肖恩由衷地勸慰,“你應該隻是太久沒吃東西,體力透支,低血糖了。”


    說到吃東西,他忽然想起什麽,從身後的背包中掏出那半瓶水和兩塊巧克力。


    他撕開包裝,取出一塊巧克力,也不等她伸手接,直接喂到秀蘭嘴裏。


    秀蘭沒有推辭,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此時她渾身脫力、直冒虛汗,明顯是低血糖了。


    若不是肖恩在身旁靠著,她怕是要倒地不起了。


    秀蘭哆嗦著嘴唇,大口大口地嚼那塊巧克力,還差點咬到肖恩的手指頭。


    肖恩又打開那半瓶水,遞到她嘴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謝謝……肖恩哥哥。”喝完水,秀蘭謝道。


    除了自己父親之外,她從未被哪個男人這樣照顧過,心中暖意升騰,言語間多了一絲親近。


    “不用客氣,你感覺好點兒了沒?”肖恩溫柔地說。


    秀蘭抬起胳膊,握了握拳頭,已經有點力氣了。


    這種偶發的低血糖,來得快去得也快,吃點東西、尤其是含糖的東西,就立竿見影、藥到病除;但是如果沒有及時補充熱量,危及生命的可能也是有的。


    “我好多了。”秀蘭坐直身子,略帶不舍地從肖恩肩膀上抽回胳膊。


    肖恩抬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柴草你先別動了,我多搬兩趟。”


    他俯身攏了攏地上的柴禾,分成了兩堆,然後停住了動作。


    “呃……你有繩子嗎?”


    他發現一個問題,那些柴草全散在地上,他們沒有繩子捆綁。


    “沒有呢……”秀蘭隻有健身服上有幾根係帶,拆下來衣服就壞了。


    因為怕迷路,他們進入樹林不算太遠,始終保證能在樹間看到沙灘方向的亮光,也就幾十米。


    肖恩盤算了一下,“我用腰帶和褲子簡單綁一下吧,也沒多遠,這樣一趟就能搬完柴禾,等回去再叫上他們過來抬那棵樹。”


    為了避嫌,他這個大直男還一本正經地解釋,“那個……你不介意吧?我裏麵穿了內褲的。”


    他的上衣借給白雷雷了,本來就光著膀子,如果再脫了褲子,就隻剩內褲了。


    其實他根本不用解釋,正常人誰會不穿內褲?


    不穿內褲,誰敢在女大力士麵前脫褲子!想當太監?


    隻是肖恩一向嚴謹,據他所知,李金庫就有不穿內褲的習慣,所以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以免對方誤以為他想光著屁股運柴禾。


    雖然可能性不高,但後果很嚴重。


    秀蘭被他的話逗笑了,她托著下巴,咬著嘴唇,眨巴著大眼睛道:“我怎麽會介意,肖哥哥你不穿才好呢!”


    經過剛才的相處,秀蘭的熱情大方早已融化了肖恩拘謹的外殼,他成功地推測出秀蘭是在開玩笑,於是一邊笑一邊脫下褲子,“你想得美!”


    他抽出腰帶,分別用腰帶和褲子把兩堆柴禾捆了起來。


    秀蘭看著他的動作,笑而不語。


    其實她知道,用一些樹枝、茅草之類的,也能捆柴禾。


    她老家在東北,就住在林場附近,小時候經常上山撿柴禾,自然知道這些。


    比如雙手各抓一把長一點的茅草,將茅草尖對尖懟在一起擰幾圈,就能擰成一根簡易的草繩;或者找兩根韌性比較好的樹枝,使勁擰在一起,也可以捆柴禾。


    這些小竅門兒,經常上山撿柴摟草的人都知道。


    隻是此時她故意憋著不說,要是說了,就沒有機會大飽眼福了!


    肖恩將兩捆柴草扛到肩膀上,一邊一捆,用兩條胳膊分別托住,往回走去。


    秀蘭自覺體力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單手捥住那棵枯樹的一頭,拖著枯樹跟在肖恩後麵。


    肖恩全身近乎赤裸,隻穿了一條莫代爾材質的肉色彩棉內褲,他雙臂托舉的姿勢,讓秀蘭想起了什麽,忽然叫住他:“肖哥哥……”


    肖恩聞言停住,微微向後轉身,看向秀蘭,“什麽事?”


    秀蘭看著肖恩,心道:沒錯,就是這個姿勢!


    麵向一側站立,上半身向後90度轉體,雙臂向上托舉、麵向觀眾。


    這是健美比賽常用姿勢,作為一名健美運動員,秀蘭再熟悉不過。這個姿勢最能凸顯身材。


    幾縷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下,落在肖恩身上。


    他不是健美運動員,沒有特別誇張的肌肉,但身材線條很勻稱,再配上帥氣的五官,竟將秀蘭控在原地,動彈不得。


    肖恩見她神色恍惚,以為她體力還沒有恢複,關心道:“怎麽了?要不我們再休息一會兒?”


    “不用不用,我沒事!”


    秀蘭回過神兒來,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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