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的話剛落音,院子裏其他幾人也都湊了過來,一副嗑瓜子,看戲的架勢。


    兩個婆子見狀,對視一眼,暫時停了下來,手上仍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兩位媽媽打呀,怎麽不打了?我還準備來給你們助威呢!”紅音抱著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張婆子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紅音,又看了一眼周婆子,嘴角微微抽了抽,嘴硬道:“你先放手!”


    周婆子撇了一眼張婆子,沒有打算退讓,“你先放,你放了我就放!”


    “你……!”張婆子氣結,準備死磕到底,“那咱倆就這樣耗著吧!”


    “怎麽就耗著了?你們不打我們怎麽看熱鬧?”紅音嗤笑一聲,興奮的道。


    張婆子見狀,冷哼一聲,悻悻地鬆開了手,周婆子見對方鬆了手,這才鬆開了手。


    “哼,今天算你走運,再讓我聽到看不撕爛你的嘴!”張婆子滿臉橫肉,憤憤不平的道。


    碧青輕咳一聲,臉色微變,她看了一眼張婆子,提醒道:“張媽媽是想教訓誰?這院子裏還有主子呢!怎麽就輪到張媽媽你教訓起人了?”


    張媽媽理了理蓬亂的頭發,陰陽怪氣的道:“碧青姑娘好大的口氣!五姑娘還沒說什麽呢?碧青姑娘倒是威風起來了?”


    因著碧青是老夫人派過來的人,慕嵐風又對其十分的信任,張婆子看著眼紅,所以對碧青也沒有什麽客氣話。


    碧青好心提醒,反過來被張婆子倒打一耙,心中不覺好笑,她冷眼看著那婆子,應聲道:“張媽媽仗著是夫人的人,從踏進這個院子起就沒把姑娘放在眼裏,現在又和我們在這裏鬧……”


    “我的天爺呐~”張婆子叫嚷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捶胸頓足,呼天搶地叫嚷著,“冤枉啊~冤死了~奴婢何時沒把五姑娘放在眼裏了?你們這些小蹄子就會胡謅,嗚嗚,冤枉啊~我要去找夫人評理去……嗚嗚~”


    眾人看著眼前這個撒潑打滾的婆子,都有些手足無措,沒見過如此不講理的人!


    “咳咳咳”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幾聲清脆的咳嗽聲打破了張婆子的哭鬧……


    隻見黎媽媽攙扶著慕老夫人遠遠的看著。


    隔著老遠就聽見黎媽媽擲地有聲的道:“張媽媽也是一把年紀了,怎就和小輩們一般見識了?”


    那張婆子頓了一下,腦子裏立馬就反應了過來,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順勢爬到老夫人跟前,對著地就是一頓磕,“老夫人您給評評理,碧青姑娘說奴婢不把五姑娘放在眼裏,奴婢對主子可是忠心耿耿!”


    慕老夫人不說話,任由她在那裏磕,也不阻攔,她倒要看看這婆子還能耍什麽花招?


    張婆子見沒人勸她,老夫人也不發話,哭鬧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最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幾個小丫鬟對老夫人躬身行了禮,扶著她坐了下來。


    “你們姑娘呢?”老夫人問。


    院子裏鬧得這麽凶,她竟然都不出來管管,這丫頭還是性子比較軟!


    老夫人想著,要不是飛燕令人及時告訴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


    正說著,就見慕嵐風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臉倦意,她打了個嗬欠,伸了伸懶腰,才走向老夫人。


    “祖母你怎麽過來了?”慕嵐風明知故問。


    “我要是再不來,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慕老夫人瞪了慕嵐風一眼,問道。


    “祖母,兩位媽媽也不是故意的,私下有點小矛盾也不足為奇!”慕嵐風故意說道。


    看著慕嵐風還在為自己說話,張婆子不免得意了起來,這五姑娘就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還幫她們說話!”慕老夫人長歎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罷了,還是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


    慕老夫人瞟了一下張婆子,問道:“張媽媽不是要我給你評理嗎?那我們現在就說道說道如何?”


    張婆子咧嘴擠出一絲笑,怯聲改口道:“都是奴婢們一些小事,就不勞老夫人費心了吧!”


    “小事?先前可是你張媽媽哭嚷著要評理的?怎麽這會兒又變成小事了?”老夫人麵著笑意,可這笑讓人看著有些膽顫。


    “老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張婆子見形勢不對,立即改口求饒。


    眾人一陣唏噓,還是老夫人有威嚴!


    “錯了?你何錯之有?你口口聲聲說要教訓別人,這個院子是沒有主人了嗎?你把這院子的主人放在眼裏了嗎?”老夫人不怒自威,一句一句反問到張婆子啞口無言。


    “我……奴婢……不……不敢!”張婆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說起話來也是吞吞吐吐。


    這邊說完,慕老夫人又看向了周婆子。


    周婆子把頭埋得很低,蓬亂的頭發掩蓋住了半張臉,臉頰上還可以看到觸目驚心的抓痕……


    “張媽媽既然忠心於她的夫人,那就還是回無垢軒去伺候吧!省得你天天惦記著!”慕老夫人不鹹不淡的道。


    “老夫人,奴婢……”張婆子還想說什麽,被慕老夫人一個眼神嚇得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想要回原主子那裏伺候的現在就可以告訴我,我絕不會為難你們的!”慕老夫人放緩了語氣道。


    眾人都低著頭,沒有人敢說話。


    “你們不說,我就當你們要留下來,既然要留下來就好好伺候,若是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打架鬧事,那就休怪我老婆子不客氣!”慕老夫人畢竟是過來人,管理起後宅之事,得心應手。


    慕嵐風崇拜的看著老夫人,直呼她厲害。


    “五丫頭,你可得好好改改你的性子,這樣子的性子以後嫁了人可怎麽辦?”慕老夫人溫聲細語,滿臉憂色。


    慕嵐風笑吟吟看著慕老夫人,違心道:“孫女不嫁人,要一直陪著祖母!”


    慕老夫人輕拍了一下慕嵐風的頭,道:“亂講,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


    “那孫女想多陪祖母幾年呢?”慕嵐風撒嬌道。


    “好啊,多等幾年都成老姑娘了,還有誰要你!”老夫人打趣道。


    “祖母~”


    “好了,我也乏了,我回去睡會兒了!”慕老夫人打了個哈欠,接著又對張婆子道,“走吧,張媽媽!”


    張婆子雖一百個不情願,現在也不敢反駁,隻得乖乖的同慕老夫人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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