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別忘了下來吃晚飯,在一樓左側的大廳裏。”


    他說著,幫我關上了門。


    他越是包容,我越是感到愧疚,自他找到我以來,對我處處將就,什麽事都幫我考慮到,讓我沒有後顧之憂,我卻不能回報他,還有事情瞞著他。


    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白眼狼,我向後倒進蓬鬆的被子裏,單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外麵射進來的光。


    我到底該不該說呢?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我起晚了,大概是入睡前亂七八糟的想了太多。我站在穿衣鏡前一看,果然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額頭上還長了個痘。


    早飯過後,我去實驗室找教授他們,這是我們下午用餐的時候約好的。


    到的時候,漢克靠坐在操作台上,雙手抱胸正和教授在說些什麽。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有,你來得正好!”


    漢克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激動,或許是到了他最擅長的領域,他完全沒有平時靦腆的樣子,變得自信而善談。


    據李千歡所說,他是位非常厲害的科學家。


    “你能先讓我抽一點血嗎?我需要這來觀察一下你基因的變化。”


    “沒問題!”


    我擼起袖子讓他抽了一小管血液。他小心翼翼將那根試管插入冷藏器中放好,又領著我去到一個一人高的機器旁,它中間有一個可容一個成年人站立的空間。


    “我是要站在上麵嗎?”


    “先不急。”漢克專注地盯著操作台的屏幕,雙手飛快地進行著各種我看不懂的操作。


    “好了,你先站在上麵吧!”他輕快地踱步到我身邊。


    我照做。


    他又遞給我一枚種子。


    “催化它長大試試!”


    我照做,手中種子破殼發芽,很快長得比我腦袋還高。


    “停!停!”他阻止了我繼續催化,又遞給我另外一顆種子。


    “再試試這個!”


    就這樣,我站在那個奇怪的裝置上,催化了各種各樣的種子,有些是我認識的,有些我也沒見過。


    我不太懂他要做什麽,也沒有發問打斷他。


    最後他遞給了我一個籠子,裏麵裝著一隻小白鼠,一條前腿被劃出一道不致命的傷口。它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驚恐,在籠子裏不停地吱吱叫喚著。


    “你嚐試一下,看看是否可以讓它的傷口癒合。”


    這怎麽可能做到?不過他這麽說了,我還是試了一下。果然,半天過去了,沒有任何變化,我覺得自己是在搞笑。


    我把籠子遞迴給漢克,漢克又把它遞給了教授。教授提著籠子操縱著輪椅離開我們這邊,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接下來,我們又去做了一些其他測試,同時採集了一些我的頭髮,唾液等各種實驗樣本。最後全部弄完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明明幾乎什麽事情都沒做,我卻感覺像過了一天,因為太無聊了。可是我看漢克,他還是精神亢奮,目光奕奕,像磕了藥一樣。大概科學家的世界我這種蠢人是不懂的。


    他讓我出去吃飯,自己卻完全沒有要出實驗室的意思。我想說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想想他昨天輕輕鬆鬆把教授抬上樓的場景,算了,他身體太好了,給我四隻手我都抬不起來。


    我到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吃了,打了個招呼,我坐到了李千歡旁邊,昨天晚餐就是和她一起的。


    “怎麽樣?”


    “搞完了,就是還沒出結果。”


    我抬頭四處張望,想看看琴是不是也在餐廳,我還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我的來歷。不過沒找到,昨天晚餐的時候她也不在。


    “你在找琴嗎?她一般在大家差不多吃完之後才來。”


    “為什麽?”


    “因為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能力。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有人能隨時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這很奇怪,也很尷尬。”李千歡指指自己的腦袋,攤了攤手,腦袋旁邊的雙馬尾俏皮地跳了跳。


    原來她昨天並不是故意的。


    “我們不討厭她,隻是……,後來時間久了,她也不和我們來往了。”


    難怪感覺她身上沒有那種少女的鮮活氣息。


    下午沒什麽事,教授建議我可以去旁聽一下澤維爾學院的課程,看看和我們高中有什麽區別。於是我就去聽了一節課。


    實際上,和我們高中沒什麽差別,除了課堂上座位相當隨意,學生們圍著老師坐了一圈,坐姿千奇百怪,有的坐在高腳椅上,單腳踏在地上,有的雙膝併攏坐在樓梯的階梯上,有的甚至直接盤起腿坐在了木地板上。


    整體氣氛很輕鬆,進度和我們高中也差不多,我決定了,以後就來這兒蹭課了。


    晚餐依舊沒碰到琴,吃完飯我去參觀了一下澤維爾學院的圖書館。那是一間很大的房間,高高的穹頂之下是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書架。裏麵有一部分書是比較新的,很適合青少年閱讀,應該是為了學生買回來的。另外一部分顯得有些陳舊,但看得出來有好好保存,應該教授祖父那個年代傳下來的。


    我找出一本封麵很有年代感的書籍,書名叫做《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作者是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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