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老知道後,還讚賞地誇獎了兩句,他以前不喜歡藥王,就是因為藥王太“迂腐”,兩人曾經一起探討藥理和醫術,藥王看到藥老就勸他有天賦就要好好學醫,將來濟世活人,不過藥老很堅持自我,他學醫隻是愛好,不為其他,更惘論救人。


    “救人是你的理念,但不是我的,他們和我也沒關係。”


    那時候的藥老是真的冷酷,藥王也隻能規勸,他還是很了解藥老這個人的,真要死在他麵前了,他也會搭把手,所以藥老願意做到這一步,藥王也已經很滿足了。


    最後死亡的時候,藥王也沒後悔自己的一生,自己的理念,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和自己一樣了,所以他才交托給了藥老,希望自己的孫子能沾染些藥老他們的冷心,風自心也確實如此,也許風自心還是善良的,但是他終於能克製內心的善良,以嬉笑對世人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白術都沒再關注錢百川了,錢百川要是連這樣的挫折都過不去,那也沒什麽值得扶持的了。


    靈澤山莊自從有了厲寶寶之後,變化就更大了,白術是感覺不大的,他覺得靈澤山莊一直如此,最多就是自己出師後,分到了一個獨屬於自己的藥圃,其他的也沒什麽。


    其實白術不知道的是,以前的靈澤山莊遠沒有它的名字有靈氣,而是死氣沉沉,住在靈澤山莊的多為江湖中的老人,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戾尊還算交好的人,裏麵最年輕的大概就是藥老的門徒了。


    當年藥老也是無意間來靈澤山莊做客後,發現靈澤山莊的特殊之處後,死皮賴臉才留了下來,後來更是做了各種交換才在靈澤山莊裏建了個碧落門,但是其實碧落門在靈澤山莊裏也隻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當時靈澤山莊本土人士還看了些熱鬧,結果發現藥老的徒弟都是瘋子,不是在煉藥,就是在製毒,知道靈澤山莊裏住的都是江湖中曾經數一數二的人物,一個個都不緊張,隻想著什麽時候能夠用這些人試試藥就好了,至於其他的根本無法溝通,而且他們一旦學有所成,就會被藥老趕出靈澤山莊,當然這也是他們自己的意願。


    直到靈澤山莊來了個白術,一開始白術算是藥老的藥人,和那些被賣來做藥人不一樣,白術是自願的,很多時候藥老用藥很重,重到杜衡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但是白術自己卻不在乎,甚至能很清楚的描述中藥後的情況,順便還能和藥老學習醫術,藥老這才收他做了關門弟子。


    藥老也不是天性凶殘的人,加上他很欣賞白術的性格,所以給了白術特權,讓他去藥圃幫忙,還能再靈澤山莊裏自由行走(在戾尊的默許下,除了特別的前輩養老的地方,白術都可以去),白術就這樣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走遍了整個山莊,很多山莊裏他認為是普通農戶的,很可能就是某位老前輩。


    白術沒了過去的記憶,試藥雖然苦,但是確實讓他活了下來,加上藥老那些師父也會教他學習,所以白術在那段時間一直過得很開心,他的開心真實又讓人快樂,靈澤山莊裏也突然覺得活了過來,即使隻是釣釣魚,練練武,對於那些老前輩來說似乎也回歸到了夢想中的生活,有孫,有兒,有伴!


    有了這些變化後,靈澤山莊在當地的風評也好了很多。


    以前附近的村民總覺得靈澤山莊是鬼莊,當然他們進不去,隻是遠遠的路過,大多數時候還隻能從樹叢間看到點屋簷的影子,所以靈澤山莊附近一直流傳著鬼故事。


    現在就不一樣了,村民偶爾也會碰上山莊裏的人,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莊子是個藥園子,裏麵有很多大夫,而且脾氣都很好,有什麽困難了,去山莊求個醫還是可以,也就不能進去,說是藥材種的雜,有些有毒。


    當地村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受了山莊的恩惠,也會為他們做一些遮掩。


    這幾年靈澤山莊和當地村民相處的那是相當可以了!


    村民也會給山莊盯著附近,他們也不懂江湖不江湖,但是也聽說過,一扯上江湖事,總會有點麻煩,他們盯著點,還能避免有心人來找麻煩。


    相應的,山莊裏也會幫他們解決一些小問題,比如義診,比如農事的改良!


    這不,在一個風平浪靜的午後,山莊附近的村民居然集體找上門來求幫助了!


    第六十一章 汙染1


    最近戾尊受朋友的邀請要去一些比較複雜的地方,處理些事情,沒有白術前,戾尊就是這麽生活的,他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呆很久,反而會經常去些傳說之地,一來是為了突破自己,二來是對傳說之地的好奇,三來是為了自己隱居而做準備。


    有了白術後,戾尊已經對於那些傳說之地沒什麽興趣了,但是這次喊他的,也算是一個認識比較久的朋友了,而且為的還是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也有孩子了,戾尊總覺得有點感同身受,所以還是答應了朋友的請求。


    難得的白術對於什麽傳說之地都不感興趣,而且他很久沒回靈澤山莊了,覺得特別疲憊,短期內他是不想外出遊玩了,加上厲寶寶還小,莊子裏也沒能照顧孩子的人(靈家兄妹算是伴讀和護衛類型,主要是來照顧白術的),白術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戾尊有些後悔答應了,不過既然答應了也總要做到才行,無奈之下,戾尊隻能自己前往了。


    靈澤山莊附近的村民找上門來的時候,白術正閑了下來。


    往日就算閑了,也有人陪他釣魚采藥,現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厲寶寶又格外懂事,拿個小木劍都能玩好久,也不怎麽哭鬧,白術一時間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村民找來的時候,白術還興奮了一下。


    ”咳咳,請他們在門口等著,我去看看。”


    白術怕太引人注目,特地換了身采藥裝。


    小薊一看白術這樣子就知道白術又想湊熱鬧了,他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告訴了白術,也避免被那些無知的村民給帶歪了。


    ”那些村民在山莊的西麵,叫李村,這個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都姓李,算是一個大家族的村子。


    李村的附近有條河,所以他們的田地普遍比較肥沃,村子也算和平,這段時間李村發生了很多起命案,一開始隻是有幾戶人家發生矛盾,那幾戶人家平時本身就有點齷鹺,村長能力還行,調解了幾次,都壓了下來,這次卻直接出了事,甚至還發生了滅門的慘案。”


    白術初聽下來,隻覺得這些人就是有錢了太閑,但是滅門!就這些農戶,怎麽可能!看小薊的樣子,裏麵的問題更大,而且那些村民來找他們,說明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有問題。


    ”繼續。”


    ”凶手很快就被抓住了,隻是。。。他們抓到的是李何氏,何氏是隔壁河村人,家中有弟弟妹妹共三人,平時性子最是軟弱,這才被嫁到了李學家。李學家是李村裏比較富裕的一戶人家,也是李村唯一一戶有讀書人的人家,李學是家中幼子,也在讀書,隻是書讀的一般,但是李學家就是覺得李學將來也能考中,為了照顧他讀書,這才娶了何氏,既當媳婦,又當丫鬟。


    農戶的做派你也知道,多搓磨是有的,但是也沒虐待她,至少比在她自己家要過的輕鬆很多,所以她會這麽幹,大家都覺得很驚訝,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李何氏不過是個弱女子。


    除了李學家這麽一出,還有幾戶人也發生了這些事,反正看起來都不像是能殺人的人。”


    沒有虐待,這種說法白術是不相信的,不過嘛沒看到人也說不好。


    “先見見人再說吧。”


    村民們見到是個年輕的大夫出來了,都有點不敢向前,主要是覺得這個年輕大夫看起來太年輕了,又白白靜靜,柔柔弱弱的看起來就不像是厲害的主,但是考慮到山莊的特殊性,他們又覺得也許這個年輕大夫是莊子裏大大夫們的小奴仆呢!


    幾位村民互相看了看,這才推著其中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大漢。


    “醫師,我們實在沒辦法了,請您過去看看是不是。。。”


    大漢的話沒說完,但是白術已經明白他們的意思了,是想說是不是中邪了吧!白術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誇他們一句,沒有直接去找跳大神的。


    “事情我大概已經聽說了,先帶我去看看凶手吧。”


    說著,白術就想讓村民給帶路,剛跨出莊子,小薊就看到靈玉庭背著一個背框跟在白術身後,打算跟著一起走了,小薊趕緊拉住他,打開背框的蓋子,裏麵果然坐著厲寶寶。


    “你們還小,我們去去就回來了。”


    靈玉庭皺了皺眉,厲寶寶不見白醫師就會鬧騰,他隻是厲寶寶的護衛,也做不了他的主啊!


    白術看到了隻覺得兩個孩子可愛,也沒覺得合不合適。


    “既然想去,就跟著吧。”


    說完,白術吹了個口哨,一匹白馬聽到了哨聲,飛奔向白術而來。


    平時飯團(白術的坐騎)都在山莊的後山自由活動,白術很久沒有騎他了,隻是每兩三天帶著厲寶寶和靈玉庭去給飯團喂點吃食而已,這次出去,幹脆也帶它出去溜達溜達吧。


    飯團現在和厲寶寶還有靈玉庭挺熟悉的了,也知道他們還是幼崽,所以帶他們跑起來的時候特別穩當,白術這才滿意得和村民一起往村子的祠堂走去。


    那幾個凶手暫時都被壓在了祠堂,他們這些村子也就隻有祠堂才有那麽大空間,還方便看管。


    白術一路進來一路看,比他見過的大部分的村子都要規整,看起來已經有自己的規矩了,這種族群好也好,畢竟好管理,歸屬感強,不好就是如果有一個壞的,很快其他人也會壞起來。


    那些凶手都被綁了起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本地人,也有外鄉人,共同點的話,大概隻有一個,這些人都不是多麽健壯的人,也不是江湖中人,別說是殺人,連殺雞恐怕都有點困難。


    “這些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種呆愣樣的?”


    白術讓靈玉庭帶著厲寶寶在祠堂的外院等著,自己則戴起了用白蠶絲製作的手套,他自己就帶了點毒,這些都是普通人,不戴手套他怕把這些普通人給毒死了。


    村民還是不怎麽敢靠近,還是村長硬著頭皮出來回答了。


    “被抓回來的第二天就這樣了,連飯都要人喂,也不懂拉撒了。”


    白術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小薊,小薊了然的拿出了小本子,這是專門用來記一些疑難雜症的。


    “一號,男,二十五歲,氣疾,病入膏肓,不足三月了,最近應該是吃了什麽,氣血過猛,病症加重。


    二號,男,十歲,營養不良,同樣吃了增氣血的東西。三號,女(李何氏),二十歲,產後虛弱,鬱結於心,同上。。。。。。”


    白術報一個,小薊記一個,很明顯,這些人身體都不怎麽好,還都吃了或者碰到了能增強氣血的東西,普通的健康人,可能吃到這樣的東西,還有點強身健體的功效,但是這些人身體不好,完全不能這麽補。


    白術又翻了翻他們的手掌,看了看他們的眼睛和腿腳。


    然後才走出祠堂內堂。


    “你們村子最近有吃什麽東西嗎?最好是一起吃的那種。”


    村長想了想,搖了搖頭,最近他們並沒有分配什麽吃食。


    “那這幾戶有一起行動過?”


    “也沒有,除了那幾戶關係還行,其他的連我都不熟悉。”


    村長指了指李何氏和其他一個婦人還有男人,他們住的近,所以關係比較熟。


    “我檢查過他們了,就像你們猜得那樣,他們應該是吃了或者碰到了什麽不應該碰的東西,那種東西有刺激人的作用,最好還是報官吧,你們不是說其他村子裏也有這種情況,隻是沒這邊的嚴重嘛,我擔心他們也是一樣的狀況。”


    村長一下子就急了,報官不是小事,有幾戶已經滅門了,也確實應該報官,他也已經安排人去報官了,隻是縣城距離他們這些村子比較遠,還要兩天才來。


    這位小大夫說是共同吃了不該吃的,碰了不該碰的,李村村長就擔心,還有其他人也中招了,白術也有這擔心。


    “晚點我給你們開個藥,你們都喝一碗,可以清清毒,不過他們,我建議你們就讓他們這樣就行,他們這樣渾渾噩噩的可能還能活下去。”


    白術在心裏歎了口氣,他基本可以確定這些村民算無辜,也不無辜,畢竟他們確實把人殺了,按照律法,這些人應該活不下去了,隻是也許糊塗點死他們還能好受些。


    村長也不笨,他明白了小大夫的意思,這些人是中招了才幹了這些事,但是人也確實是他們殺得,村長沒想到自己這個小村子居然會發生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怎麽辦了,隻能白術說什麽,他就怎麽辦了。


    有了村長的組織,村民們很快就了解了“真相”,也回想,他們到底做了什麽事,包括他們自己有沒有和這些人一起行動過。


    白術又去看了凶案的現場,屍體都被集中放在了凶案的堂屋裏,每個人都死的很慘,上麵都是抓痕,刀痕,這些人死了一段時間了,有些屍體腐敗的很嚴重,白術看到這些反而臉色不好,小薊雖然也臉色不好,但是他見慣了,很快又適應過來了。


    “麻煩,去催催官府,這些人要趕緊火化,這裏的毒有點麻煩,這些屍體再不處理,就要有疫情了,晚點我開了藥,讓這些村民都喝了,那些河啊,地什麽的都給撒上藥渣,其他村子看來我們也要走一趟。”


    “毒!我明白了。”


    第六十二章 汙染2


    白術看完李村的情況後,給自己撒了些藥粉,沒敢接近靈玉庭和厲寶寶,喊上飯團就一起回了靈澤山莊。


    回了山莊,白術給開了藥,還要求小薊也給自己清洗一番,至於解釋暫時沒有,小薊很信任白術,基本上白術說什麽他就怎麽做。


    “明天看來不能帶你們去了,這次的事有點麻煩了。”


    白術揉了揉厲寶寶的小腦袋,厲寶寶說話還不是很順溜,但是爹還是喊得很清楚的。


    厲寶寶知道煩人的大爹爹不見人了,他還正開心可以一直陪著小爹爹,結果就有事情找來了,本來今天和小爹爹一起出門很開心,結果就把自己交給別人了,厲寶寶有點不開心,但是他看得出來自家小爹爹是認真的。


    靈玉庭在盆裏默不吭聲,他看得出來白醫師是認真的,厲寶寶心情一定不是很好,他還是躲一躲吧。


    為了確保厲寶寶安心呆在家裏,白術什麽事都沒幹,就是陪著厲寶寶玩了。


    等到了第二天,白術等厲寶寶睡醒了,把他交給了靈家兄妹,又和藥老交代了幾句,才帶著小薊繼續出門,這次他們要去其他幾個村子。


    其他村子的案子沒李村的大,處理的也沒李村的好,有些人甚至已經被感染了疫症,幸好白術亮出了自己是靈澤山莊的人,這些村子才相信了白術的話,不過他們不是很願意接觸那些死者和凶手,指使安排起來特別困難。


    還是調了山莊裏的藥童,才把其他幾個村子安置了起來。


    白術也不是多麽有善心的人,要不是這些莊子就在靈澤山莊附近,要是起了疫病,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到靈澤山莊,白術才不想管呢!


    靈澤山莊裏的藥童都興奮了起來,他們醫術一般,也沒什麽能練手的,白術也想玩個惡作劇,他幹脆把靈澤山莊的人安排給了這幾個村子,當然藥方和處理方法他都準備好了,至於效果和處理方式那就不是他想管的了。


    白術也是當過藥童的,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當藥童的時候被“折磨”的有多狠的。


    李村的人很配合,也都吃了藥,也有些人出現了癲狂的狀態,但是藥吃的及時,所以大部分人也沒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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