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城,你沒事吧?”陸清擔憂地問。


    顧西城喘息聲有點重,良久才開口回答:


    “我沒事。”


    “你看見什麽了?”陸清問。


    顧西城擰著眉,張口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個感覺,我給你畫出來吧!”


    說著,顧西城便拿了紙筆,將自己看見的那一幕畫了出來。


    畫上是漆黑的,淩亂的,唯有那雙從黑暗中透出來的眼睛很清晰。


    顧西城可以確定,那不是一雙人的眼睛,是野獸!


    準確來說是一隻失去理智,處於狂暴中的野獸。


    僅僅是從紙上看,陸清都覺得心悸,難怪顧西城會被嚇到臉色蒼白。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陸清蹙眉呢喃著。


    顧西城看向被封在罐子裏的邪氣:


    “這就是你的源頭,對嗎?”


    邪氣跳動了兩下,表示沒錯。


    “它在哪兒,你知道嗎?”顧西城問。


    邪氣:“不……”


    陸清:“既然是源頭,你就是從那出來的,怎麽會不知道?”


    邪氣:“出來……沒……腦子……”


    陸清皺著眉理解了一會兒:


    “你的意思是你出來的時候是無意識的,是在人間才慢慢有了意識。”


    邪氣:“欲……望。”


    陸清:“你的成長是因為吸收了人的欲望?”


    邪氣:“對。”


    顧西城和陸清大概明白了這個過程。


    這個源頭釋放出邪氣後,它們會在人間遊蕩,附身在人的身上,以人的欲望為食,漸漸成長。


    成長到一定地步,它們就有了一定的力量,所以有些邪氣強,有些邪氣弱。


    “既然它已經交代了事情,那我們還要留著它嗎?”陸清問。


    邪氣聽懂了,頓時激動起來,在罐子裏到處亂竄。


    “不……信……任……壞蛋……”


    邪氣急得都快能說出完整的話了。


    陸清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人話還沒說利索就學會罵人了。”


    “算了!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我們就不燒你了。”


    邪氣:“真……不騙……”


    陸清點頭:“真的!不騙你!”


    邪氣這才安靜下來,明明隻是一團黑霧,陸清卻從它身上看出了人性化的鬆了口氣。


    “不燒了你,但也不會放了你,你就姑且在這罐子裏先待著吧!”


    陸清將罐子放好,隨後便和顧西城離開了簡明的辦公室。


    簡明處理餘紅的事情,直到天快黑了才回來。


    一進門,他的目光就落到顧西城手裏的水杯上,然後快步上前,搶過來就咕嘟咕嘟喝了個幹淨。


    “欸……這是我喝過的!”顧西城有些嫌棄。


    簡明抹了一把嘴上的水珠,喘著氣道:“差點渴死我!”


    “不好意思啊!”


    簡明帶著歉意衝顧西城笑了笑,將杯子還回去。


    顧西城沒接:“送你了。”


    簡明撇撇嘴:“都是男人,我又沒吃過屎,至於這麽嫌棄嘛!”


    顧西城的臉色愈發黑沉了,陸清卻忍不住捂著嘴笑,隨後將自己的杯子遞給他:


    “你喝我的。”


    顧西城這才消了氣。


    “簡隊長,你這是辦案去了還是跟人吵架去了,怎麽渴成這樣?”陸清笑著問。


    簡明擺擺手,一臉無奈道:


    “別提了!雖然是辦案,但跟吵架也差不多。”


    “餘紅的案子牽扯太多,這上上下下都要了解情況,我是跟這個解釋了一遍又跟那個解釋,大家一起商量了整整四個小時才終於下判決。”


    劉曼雲:“那她最後怎麽判的?受害者家屬那兒又是怎麽解釋的?”


    簡明低頭歎了口氣:


    “因為牽涉到了太多人命,餘紅被判了死刑,但是緩刑兩年,估計最後會轉無期。”


    “至於那些受害者的家屬,我們沒說,邪氣的事事關重大,怕傳出去會引起騷亂,所以就還讓他們以為人是失蹤了吧!”


    陸清:“陳瑜那邊怎麽說?”


    簡明:“陳瑜移交給了刑警支隊,他交代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跟市局正在追蹤的一樁大案有關,他背後的人遲早會被挖出來,你們等著看新聞就知道了。”


    “總之,這次的案子算是圓滿完成,感謝顧先生陸小姐還有劉小姐的幫助!”


    簡明笑著看向他們三個:“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去泡澡,算是答謝!”


    “泡澡?”劉曼雲眼睛亮了亮:


    “我早就聽說這裏的洗浴文化很棒!”


    “偶像,我們去試試吧!”


    陸清本來沒多大興趣,但看劉曼雲這麽想去,她便答應了。


    晚上,簡明帶著三人來到泡澡的地方。


    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跟個宮殿似的的地方,陸清都懷疑簡明是不是走錯了。


    “簡隊長,你確定這裏是澡堂子?”


    簡明得意地點頭:


    “當然了!沒見過吧!論搓澡還得看咱們大東北的,這裏頭不隻是搓澡的地方,還有各種項目,什麽按摩,水療,汗蒸……應有盡有。”


    “還有免費的自助餐和水果,後頭還有老長一條池子,能玩水上漂流,總之在這裏,隻有你們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的。”


    “那我們還等什麽,快走吧!”


    劉曼雲興奮地拉著陸清往裏衝。


    拿上手牌後,男女生就分開了,陸清和劉曼雲倒是還好,很快就適應了這種跟所有人坦誠相對的感覺,但顧西城就不太行了。


    泡完搓完後,他感覺自己整個人身體是幹淨了,但靈魂髒了。


    尤其簡明還不停地上手捏他的肌肉,這讓顧西城恨不得現在就挖個地道逃走。


    四個人在餐廳集合的時候,陸清看見顧西城黑沉的臉不禁疑惑:


    “顧西城,你怎麽了?”


    顧西城低著頭悶悶道:“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靈魂髒了!”


    簡明聽到這話樂得肚子都疼了:


    “陸清,你不知道,他進去的時候連褲衩子都不想脫,還是我硬給他拽下來的。”


    “那大爺給他搓澡的時候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給他都拍臉紅了!”


    聽到這話,陸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好了!可以不說了!”


    簡明疑惑:“咋了?”


    劉曼雲擋著嘴低聲道:


    “簡隊長,你要知道,一個被窩是睡不出兩種人的。”


    簡明看著陸清還泛著紅的臉,再次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氣得陸清直接施了個咒法,把他嘴給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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