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調查局,梁天賢還死不承認,堅持說什麽都不知道。


    從審訊室出來,王彥峻抽了根煙,神情略帶煩躁。


    這時,陸清走了過來:


    “怎麽?不肯說嗎?”


    王彥峻吐出口煙,神情冷峻道:“這家夥嘴巴硬得很,早知道在回來的路上就先弄他一頓。”


    陸清無語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在調查局這麽多年,你難道都是用拳頭審犯人的嗎?”


    王彥峻:“不是,但這家夥不一樣。”


    陸清眉梢一挑,不解:“他有什麽不一樣?”


    “去年有個案子,他就是嫌疑人,後來因為他沒有直接犯案,隻能把他放了,結果……”


    王彥峻的聲音頓了頓,又猛吸了一大口煙。


    “又害死了一個人。”


    去年,王彥峻曾經抓到過一個跳樓而死的農民工的鬼魂。


    他詢問之下,知道農民工跳樓自殺是因為向梁天賢討要工資未果,不慎掉了下去。


    事後,梁天賢賠償了死者一筆錢。


    王彥峻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就準備把人放了。


    但那個農民工卻苦苦哀求他不要放了梁天賢。


    農民工說梁天賢心狠手辣,之前就用他家裏人的性命威脅過他,要是把他放了,他肯定會報複他的妻兒。


    王彥峻當時不以為然,覺得梁天賢再怎麽膽大,也不敢隨隨便便殺人吧!


    但他想錯了,梁天賢有那個膽子。


    他並沒有自己去殺人,而是把其他工人的工資扣了,理由是賠償太多,發不出他們的工資了。


    並且給他們暗示,死去農民工妻子拿到的錢就是準備發給他們的工資。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窮途末路的人是很可怕的。


    這群人見到第一個領頭的農民工的死狀後便怕了,再也不敢用跳樓威脅梁天賢,便將目光對準了死去農民工的妻子。


    那是個弱勢群體,比起梁天賢,他們覺得壓迫她更能達到目的。


    於是,這幫人合夥找到了死去農民工的妻子,向她討要自己的那份工資。


    就這樣,這個女人沒了丈夫,又被這群人搶走了錢,絕望之下上吊自殺了。


    王彥峻得知這件事後立即去找了梁天賢,可他除了撂下幾句狠話,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殺人的不是梁天賢。


    那時候,他甚至想過直接將那農民工的鬼魂放出去,這樣他就能自己報仇了。


    可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他遏製住了。


    先不說私放厲鬼殺人,他會受到怎樣的懲罰,隻說這樣做的後果就不是他能承擔的。


    害死農民工妻子的人不隻是梁天賢,也是那群農民工。


    這群人哪個沒有妻兒,哪個沒有父母,有的甚至剛當了父親,就等著那筆錢給孩子買奶粉。


    要是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怎麽辦。


    這樣做的後果無疑是世間再多出幾個可憐的女人和孩子罷了。


    最終,王彥峻隻能瞞著農民工將他送去了地府。


    那些要錢的農民工畢竟沒有直接參與殺人,拘留了一段時間也就放出去了。


    至於梁天賢,他仍舊逍遙法外,甚至連公司都經營得好好的。


    這件事也成了王彥峻心裏的一個結。


    得知了事情經過,陸清眉頭微緊:


    “沒想到這家夥還有前科。”


    “梁天賢這人心思縝密,放屍體布陣的時候特意把工地裏的監控都破壞了,所以他這麽囂張是因為篤定我們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


    王彥峻怒極,一拳頭砸在牆上:


    “難道這一次還要讓他逃脫嗎?”


    陸清勾起嘴角:“誰說的!”


    “你有證據?”王彥峻眸光一緊。


    陸清笑道:“實質性的證據是沒有,可你別忘了,這次的事情涉及的可不止是他一個人,他背後還有個布陣的人呢!”


    王彥峻頓時反應過來:


    “梁天賢就是個普通人,邪陣肯定不是他布的,隻要找到那個布陣的人,不怕梁天賢不認罪。”


    王彥峻立即跑去調查梁天賢身邊的人,而陸清則是來到了停屍間。


    從工地現場挖出來的屍體全都停在這兒,屍骨身上還留有布陣之人的氣息,通過這些氣息,應該就能找到那人所在。


    陸清拿出羅盤,雙手結印,喚出紙人。


    紙人化作靈犬站在羅盤上,聞了聞氣息後對著陸清點頭,示意它記住了。


    審訊室內,梁天賢還被關著,但卻一點都不擔心。


    陸清緩緩進去,坐到他對麵:


    “梁天賢。”


    梁天賢見陸清這麽年輕,輕蔑一笑:


    “這警局是沒人了嗎?找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來審我!”


    陸清也不惱,反而笑笑:


    “審你,我就足夠了。”


    梁天賢無所謂地聳聳肩: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要我說幾遍,那什麽屍體真不是我放的!”


    陸清:“我知道屍體不是你放的,就憑你也沒這本事,但你是主謀,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梁天賢不屑冷笑:


    “小姑娘,我又不是嚇大的,你嚇唬我沒用。”


    “你要真覺得我是主謀,你就找出證據來,找不出證據,抱歉,時間一到,我就走了。”


    梁天賢嘚瑟的嘴臉讓陸清都想上去抽他幾巴掌。


    剛說話時她就一直觀察梁天賢的麵相,發現他犯的事還不止她所知道的這些。


    這個人足以用罪大惡極四個字來形容。


    沉默片刻,陸清起身離開,出門前她冷冷地留下話:


    “梁天賢,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次你逃不掉的!”


    出了調查局,王彥峻也將基本的資料都了解清楚了,兩人立即前去抓人。


    “據調查,梁天賢近段時間的確往一個名叫黃德壽的賬戶上打錢,數目還不小。”


    “黃德壽!”陸清眸中閃過一絲危險。


    黃德壽住在梁天賢送他的豪華別墅中,王彥峻和陸清趕到時,他正在溫柔鄉中,沉醉得無法自拔呢!


    靠近別墅時,手中的靈犬忽然叫了起來。


    陸清這下可以確定了:“就是他!”


    陸清看了一眼王彥峻,他立即上前按門鈴。


    按了好幾聲後才聽見裏麵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


    王彥峻藏到門鎖攝像頭的死角,黃德壽從屋裏看,隻能看到陸清。


    他是個色字當頭的人,一看見門口是個漂亮姑娘,什麽都沒想,連忙打開門:


    “小妹妹,你有事嗎?”


    陸清咧開嘴,皮笑肉不笑道:


    “老哥,還不動手,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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