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頌聲盯著那塊綠綠的蛋糕,獰笑,“我花了錢買回來的東西,就算是毒藥也要用掉。”


    這時急促的刹車時響起,一輛麵包車急轉彎甩尾停在他們斜對麵。


    蛋糕店老板極有經驗的衝出來拉燈關門一氣嗬成,整個過程沒有超過十秒鍾。


    同時麵包車的後車廂打開,五個黑頭套蒙麵的大漢拿著手槍和小刀棒球棒跳了下來,目標明確直奔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銀行。


    大約是因為天黑的緣故,暫時沒有人注意到蹲在路邊的徐頌聲和周澄午。


    周澄午若無其事的切蛋糕,背景音是匪徒用棒球棒哐當哐當在砸銀行卷簾門。


    徐頌聲想走來著,但是剛剛陪周澄午點蠟燭吹蠟燭——蹲得太久,腿蹲麻了。


    她單手扶著花壇邊緣,想要站起來,但是腿麻得很厲害,所以起立失敗。


    周澄午好像沒有發現她腿麻了,切完蛋糕後跟沒事人一樣遞給徐頌聲半塊。


    月光穿過樹枝縫隙照下來,照在蛋糕上麵,綠色奶油部分綠得有點熒光,散發出一股薄荷味牙膏的味道。


    徐頌聲沉默片刻,放棄掙紮,重新坐回地板上,接過蛋糕開吃。


    周澄午用叉子刮奶油,問徐頌聲:“他們這樣直接搶銀行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徐頌聲回答:“還好吧,反正搶的是自動點,這種地方存款不多的,搶營業點的話會更多一點,就是很容易被抓。”


    周澄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徐頌聲:“我有點腿麻了。”


    周澄午:“那你還吃蛋糕嗎?”


    徐頌聲:“吃……”


    她尾音未落,正和一個左手拎著蛇皮口袋右手拿槍的彪形大漢對上視線。


    四目相對,大漢茫然,徐頌聲沉默。


    徐頌聲在沉默中把嘴裏那塊蛋糕給咽下去了。


    大漢震怒:“你們兩個是誰?!”


    他嗓門很大,立刻驚動了還在銀行裏麵裝紙鈔的其他劫匪。另外四個劫匪抄著家夥衝出來,卻看見……


    兩個年輕人蹲在花壇旁邊吃蛋糕。


    其中一個女孩子好像是蹲累了,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第81章


    一時間麵麵相覷,場麵有些尷尬。


    頂著對麵五個劫匪困惑又凶惡的視線,徐頌聲:“……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


    為首劫匪大怒:“你什麽語氣?!”


    他一生氣,空氣中若有若無的信息素氣味變重。


    暴躁易怒,無法克製。


    很典型的信息素危險期alpha。


    他大步走向蹲在花壇邊的兩人,周澄午把沒吃完的蛋糕碟子塞到徐頌聲手上——徐頌聲叮囑了一句:“這邊有監控,別給打死了。”


    有雲飄過去,把月亮遮住了。


    隻從雲層邊緣,漏出一點淺淺的光亮來。徐頌聲往旁邊挪,繞到花壇後麵;她看見有人拿槍了,為了避免被流彈誤傷,還是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待著比較好。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接近,徐頌聲回頭,不出意外看見周澄午。


    他臉頰上泛著微微的紅,顯然狀態很興奮,連走過來的腳步聲都比平時輕快。


    他手上還拽著三個蛇皮袋;三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堆在一起,體積很可觀。但是周澄午拽起來就很輕鬆,像拽一隻瘦弱的小貓崽子那樣。


    徐頌聲看見他手裏的蛇皮袋,眼皮一跳。


    徐頌聲:“你手裏的蛇皮袋是從哪裏來的?”


    周澄午:“那幾個劫匪手裏的。”


    徐頌聲:“那幾個劫匪呢?”


    周澄午用大拇指往身後比了比,語氣間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全都打暈了,頌頌你說別打死,所以我一個人都沒有打死!”


    他語氣間莫名的透露出幾分驕傲,兩眼亮亮的望著徐頌聲,好似在等待誇獎。


    徐頌聲扶著花壇慢慢站起來,目光落到周澄午手上拎著的蛇皮口袋裏——周澄午注意到她的視線,非常上道的把蛇皮口袋拎過來,打開係帶給徐頌聲看。


    裏麵堆疊著綠色的紙鈔,新鮮的油墨氣味混合紙張的香氣,組成了金錢的味道。


    一聲警笛聲呼嘯而來,由遠及近。


    徐頌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周澄午嘀咕了一句麻煩,然後彎腰將她抱起。


    他的動作來得突然又迅速,徐頌聲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有餘裕去說話,隻來得及端穩自己手上的蛋糕碟子。


    不需要花費時間去特意判斷,在眼睛掃過周圍建築物時,周澄午的腦子裏已經本能構思出撤退路線——作為暗殺騎士,這也是他們的日常訓練之一。


    無論是拎著的蛇皮口袋,還是被他單手攔腰抱起來的徐頌聲。


    這點重量不及周澄午平時負重訓練的三分之一。


    踩著窗戶框翻上屋頂,他輕快又迅速的遊走在屋頂之間,直線距離走起來很快,警車還沒開近,他就已經跑出街道。


    徐頌聲忙著維護自己手上那兩碟蛋糕,忘記了自己一開始要和周澄午說什麽。


    高度上上下下像是在坐跳樓機,周澄午跑到街道盡頭,前麵已經沒有房頂可以跳。他躍到最近的路燈頂上;盡管落下的動作很輕,但基礎重量擺在哪裏。


    路燈頂不堪負重,燈泡被踩碎後刺啦了兩聲,迅速暗下去。


    隻不過在這條寂靜的街道之上,驟然熄滅了一盞路燈,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澄午從路燈頂上跳下去——這個高度確實和普通跳樓機差不多高了。


    降落時風從下往上吹,徐頌聲因為緊張所以心跳聲很快。她手裏的蛋糕最終還是沒有拿穩,啪嘰一聲蓋到周澄午胸口上。


    她太緊張,沒發現這件事,側過臉去看底下。


    道路邊的花樹搖曳枝葉,落地的瞬間有大片花瓣簌簌落下,帶著一股過於濃鬱的香味;周澄午扭過頭去打噴嚏,一個連著一個的打,手還按在徐頌聲腰上,另外一隻手拎著蛇皮口袋。


    徐頌聲兩腳踩到實地,腿軟得身體順勢往下倒。


    但沒摔倒,倒到一半,被周澄午摟著腰又扶起來。


    他揉了揉鼻子,眼眶因為連續打噴嚏而紅紅的,低頭和徐頌聲對上視線,眼尾濕漉漉漫著緋紅。


    但他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帶著幾分惋惜的:“蛋糕壞了。”


    被他這樣一提醒,徐頌聲的注意力終於回到蛋糕上。她一低頭就看見了自己手上的兩個空碟子,原本裝在碟子裏的蛋糕,現在全部糊到了周澄午的胸口。


    奶油浸透襯衫,黏糊糊貼在他身體上,能看見上半身的輪廓,被鍛煉得很漂亮的肌肉,帶有蛋糕的香甜氣味。


    還有一股不可避免的,薄荷牙膏的味道。


    徐頌聲推開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她上衣的腰部皺皺巴巴,全是剛才被周澄午攥出來的。隔著衣服布料,徐頌聲感覺自己後腰和側腰的皮膚也有點發麻——大約也是被用力過度的結果。


    徐頌聲:“反正已經許過願了,壞了就壞了吧。”


    看著他臉上的失望表情,徐頌聲停頓了一下,又補充:“明天再買新——你怎麽把這個也帶過來了?”


    看著周澄午另外一隻手上還拎著的蛇皮口袋,徐頌聲眉心一跳。


    周澄午回頭,順著她的視線,看見自己手上的蛇皮口袋。


    他並沒有把這當成一回事,語氣隨意的回複:“當時急著走人,忘記扔回去了。”


    “當然,這可不是我害怕那群家夥噢——雖然被抓到對我來說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對頌頌來說很麻煩,所以我才避開了的。”


    徐頌聲有點意外,意外於狗倒是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笨。


    他主動思考時還顯得很有腦子。


    沒必要吝嗇這點誇獎,徐頌聲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做得好做得好——”


    黑亮柔軟的半長發,揉起來手感很好。


    上手揉了兩下,徐頌聲抬眼,看見他黑發上沾到了一些奶油;她這時候才想起,剛剛逃跑的時候,蛋糕被晃來晃去,自己手掌上也沾到不少。


    ……上手的時候並沒有想這麽多,揉完對方腦袋,才發現這件事情。


    隻是她視線一低,看向周澄午。


    在徐頌聲抬手的時候,他就已經自覺的微微曲腿。無需徐頌聲費力的將手抬多高,就可以輕易夠到周澄午腦袋。


    她假裝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湊過去打開蛇皮口袋。


    之前在蛋糕店門口隻是一晃眼,也沒細看。


    現在有燈光,借著燈光略一估量,徐頌聲很快就估算出這些蛇皮口袋大概的價值——不算特別多。


    她把蛇皮口袋重新係好,踢進一遍的植物綠化帶裏。


    徐頌聲:“下次不要隨便把別人的贓款帶回家。”


    周澄午:“頌頌不喜歡現金嗎?”


    徐頌聲回答:“太多了,不好處理。”


    她沒說不喜歡,隻是說不好處理。周澄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徐頌聲:“你低頭。”


    周澄午乖乖低頭:“我頭發上沾到落花了嗎?”


    剛才他們跳下來的時候,碰落了很多的花瓣。


    那些花瓣像雨點一樣散落,周澄午低頭靠近徐頌聲時,看見她衣領翻折處,也夾帶幾片淡粉色的花瓣。


    徐頌聲回答:“不是花瓣,我剛剛不小心把奶油沾到你頭發上了——奶油幹了之後會把頭發黏在一起,不好洗,所以先用麵巾紙給你擦一下。”


    麵巾紙這類東西,徐頌聲有隨身帶的,抽出一張後卷住沾到奶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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