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內眾人畢恭畢敬地跪地參拜。


    皇貴妃神色微變,強自鎮定,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皇後娘娘,怎得今日有暇蒞臨我這儀華殿了。”


    皇後目光淩厲,直視皇貴妃:“聽聞太上皇當政之際的皇家監天司後代之女,被你接入後宮,本宮原還思忖,莫不是你這儀華殿沾染了邪祟不成。”


    “竟未料想,你竟為了區區藥膏,意欲軟禁他二人。”


    皇後的聲音愈發冷冽,滿含斥責之意。


    “皇後娘娘此言差矣,這藥膏乃是無數東都貴女的心頭摯愛,如今晚菊閣不再供應,何處還能尋得此等奇妙神效?”


    “皇後娘娘您天生麗質、雍容華貴,自然無需在意這些,可宮中其他姐妹可沒這般福分,皆全仗著這藥膏護持容顏,盼著皇上垂憐恩寵呢~”


    皇貴妃語調拖長。


    皇後聽了這話,臉色一沉:“荒唐!你莫非是要將這後宮三千,皆養成魅惑君上的妖媚禍水不成?”


    “皇後娘娘言重了,臣妾不過是為眾姐妹排憂解難罷了。”


    禹卿辭隻覺這二人的爭執吵鬧得格外煩心,欲轉身離去之時。


    宋映月瞥向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若真心喜歡悠悠,人族的規矩,你便得學著遵循。”


    禹卿辭垂眸,神色略顯複雜,沉思片刻。


    於是,打消了離開的念頭,靜默在一旁觀瞧。


    就在這時,沈小侯爺上前躬身行禮:“皇貴妃娘娘,關於這貌如膏藥效之事……”


    “放肆!本宮與皇後交談,豈容你這小輩貿然插嘴!”皇貴妃怒聲嗬斥。


    昭月聞此正要開口,卻被沈小侯爺反手拽住衣袖,衝她微微搖頭。


    昭月隻得憋著氣,扭頭看向一旁。


    “沈小侯爺如今已是辰王麾下參將,不日便要奔赴前線平定邊亂,就連皇上都對其讚賞有加,你又有何資格斥責!”


    皇後怒而拂袖,厲聲喝道。


    皇貴妃被這句話堵得臉色瞬間鐵青。


    昭月聞言臉色同樣一變,埋怨地瞪了一眼沈秋洛。


    沈秋洛溫柔一笑,像是在安撫。


    “沈小侯爺,有話直說便是,本宮才是這後宮之主!”


    皇後目光堅定,直視著沈小侯爺,周身散發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回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並非是臣有話要說,而是太醫院院士之子司青進言……”


    沈秋洛微微躬身,語氣恭敬。


    一旁站了許久的司青見點到自己,連忙將折扇挽至袖口,恭敬道:


    “回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經臣仔細探究,那貌如膏所謂的嫩膚美白之效,不過是曇花一現。”


    “其中有幾味藥材與妖物精血相輔相成,故而一用便有立竿見影之效。”


    “但妖血入體本就損傷人之精氣,若持續用上兩三年,怕是滿城貴女都將提前容顏衰老。”


    司青言罷,重重地歎了口氣。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皇貴妃臉色瞬間煞白,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這,這怎會如此?”


    她的聲音顫抖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


    “皇貴妃,你可曾知曉此事?”


    皇後的目光猶如利劍,直直地刺向皇貴妃。


    皇貴妃慌亂地搖頭,“皇後娘娘,臣妾實不知啊。”


    皇後怒視皇貴妃:“此事本宮自會如實稟報皇上,即日起皇貴妃無知無德,禁足華儀殿兩月!”


    皇貴妃“撲通”一聲跪下,“皇後娘娘,臣妾也是被奸人所騙啊!”


    皇後不為所動,“沒有本宮的旨意,不得踏出殿門一步。”


    言罷,轉身看向宋映月二人,當她目光落在禹卿辭那張臉上之時,頓時心間“咯噔”一下。


    回過神來後:“你們二人,隨本宮去鳳朝殿。”


    “是,皇後娘娘。”


    鳳朝殿內,金碧輝煌,雕梁畫棟間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奢華。


    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皇後端莊地坐在那華麗的鳳椅之上。


    “賜座。”


    隻見宮女們迅速而有序地搬來兩張精致的椅子,分別放置在合適的位置。


    椅子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墊著柔軟的錦緞。


    二人謝恩後,依次入座。


    “那位小郎君,可否上前。”皇後的目光牢牢地定在禹卿辭的身上。


    禹卿辭劍眉微蹙,瞥見宋映月示意的眼神,緩緩上前了幾步。


    皇後仔細端詳他的麵容,不禁感歎道:“像,真是太像了。”


    宋映月聞聲滿心疑惑,趕忙恭敬行禮:“皇後娘娘,敢問家弟所像何人?”


    皇後見她如此緊張,輕輕撫了撫衣袖,緩聲解釋道:“自本宮出生,常年會做一個夢。”


    “那夢中啊,滿城盡顯頹廢,處處透著死寂,本宮好似是一位即將被逼著遠嫁他國的郡主,哭得肝腸寸斷。”


    “這時候出現一位男子騎馬入殿,口中言說些什麽,無需任何人成為求和工具,人民也斷不會任人宰割。”


    “那男子的眉眼與這小郎君簡直一模一樣,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宋映月聞言,心中頓時明了,皇後所說的人,定是禹南晟無疑。


    “小郎君今日多少年歲?可有定親?”皇後說著,又將目光重新放回禹卿辭身上。


    “本宮膝下有一女,芳齡 16,倒和你甚是相配,不知……”


    “皇後娘娘若是無事,便多尋些梅幹品品,家中夫人傷還未好,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禹卿辭冷著眸子,猶如寒潭。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那身姿透著毫不掩飾的冷漠與疏離,仿佛這殿中的一切都與他毫無幹係。


    “阿辭。”宋映月輕喚。


    “大膽!竟敢如此和皇後娘娘說話。”太監怒聲嗬斥,臉色漲紅,“來人啊……”


    “罷了罷了,讓小郎君走吧。”


    皇後見狀擺擺手,撤了即將上前的宮中侍衛,由著他大步離開了鳳朝殿。


    “家弟鮮少與人交談,還請皇後娘娘勿怪。”宋映月忙上前歉聲道,神色間滿是惶恐。


    皇後輕輕擺手,“無妨,本宮瞧著他倒是個實誠孩子。”


    宋映月微微鬆了口氣,“謝皇後娘娘寬宏。”


    “你將花妖放了一事,本宮也甚是不解,詳細說說其中緣由吧。”皇後微微扶額,目光中透著探究。


    宋映月沉默片刻,而後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


    “她們能讓百花盛放,那為何要用她們的血,去留住那片刻的容貌美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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