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他擱下茶盞,回頭看向少女。


    屋內油燈昏黃,他隻約莫看清了少女輪廓,可一見著她得身形,他心中總有一絲異樣悸動。


    “不知殿下今夜夜闖臣女閨房,所圖為何?莫不是殿下就有如此匪痞癖好?”


    她立在同他有三兩步的位置停下,帶著幾分嘲諷輕蔑、


    萬萬沒有料到今夜五皇子能夜闖她的閨房。


    宋錦悅一時有些懊惱,宋知同宋清二人守護著國公府,竟還叫五皇子有了可乘之機,隻是不知當真是五皇子巧合?還是二人其中有一人被五皇子收買?


    “我今日尋你來,不是為了聽你同我說這些嘲諷之言……”


    賀元幀扭頭直直望向她,“鈴兒不是你能動之人,我今日來,是因為往日情分,這才好心來提醒你。”


    宋錦悅輕嗤一笑,往日情分?往日情分換來他滅了她至親滿門?


    “殿下這話,臣女聽不明白。”


    “若不是你去查鈴兒,巡城司杜大人怎能去查到鈴兒頭上?”


    宋錦悅微微挑眉,一副不解模樣。


    賀元幀深鎖著眉頭,冷哼了一聲,極力壓下心中怒火,這才道:“沈氏隨你處置,我不會去插手,隻是鈴兒,你動不得!”


    宋錦悅聽的一怔,沈氏的處境賀元幀竟然知曉了?


    誰送的信?


    宋錦夕院中上下,她早已命人時刻盯著。


    莫不是這國公府有賀元幀的眼線?


    “動了又能怎樣?”


    賀元幀猛地起身,椅子被他撞倒發出刺耳的聲響,“你若是動了她,我也護不了你,你好自為之!”


    話落,賀元幀再未看她一眼,翻窗出了她的屋子。


    夜裏的寒風透著刺骨寒意,宋錦悅愣愣在在屋中,回想著方才賀元幀話中之意。


    他今日來,就是為了警告她莫要動鈴兒。


    她端著油燈朝秋韻走了過去,俯下身子,輕推了兩下,秋韻果真昏死了過去。


    她複行至窗前,隨手欲要關上窗戶,視線在院內掃視一圈,院內各處房屋都早已吹了燈。


    一時竟沒有絲毫動靜。


    想來定然是有人在袁嬤嬤她們屋子,燃了叫人嗜睡的迷香。


    重新回到榻上,宋錦悅再無半點睡意。


    窗戶上漸漸亮起微弱光明,雞鳴響起,她這才起身下了榻。


    秋韻還睡著,她也未曾喚她起身,而是披了大氅取院外走了走。


    往常這個時辰,袁嬤嬤自會早早醒了親自去給她做早膳,今日明築軒內,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太陽漸漸打東邊升了起來,秋韻這才睡醒,揉著熊鬆睡眼朝床榻看去,隻見床榻上早沒了自家小姐的身影。


    秋韻一個激靈便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掀開身上的錦被,顧不上穿鞋,就往外頭來尋。


    一推開房門,正瞧見自家小姐立在院中,正仰頭看著天上的晨陽。


    秋韻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邊上前,一邊勸道:“小姐,外頭涼,咱們先回屋罷。”


    宋錦悅收回視線,看向秋韻,點了點頭。抬腳朝屋內走去。


    眼尾餘光瞥見秋韻赤著腳出來尋她,一時有些心疼,“往後記得穿上鞋再出來尋我。”


    宮裏傳來了皇後召她入宮的懿旨時,宋錦悅才梳洗畢,正要用早膳。


    隻等草草喝了兩口粥,帶著秋韻同那內侍入了宮。


    等馬車停在宮門口時,就聽見外頭傳來了芝表姐的聲音。


    “表妹。”


    宋錦悅掀開車簾,“芝表姐也是被姨母召入宮中的?”


    章定芝無奈地點頭,她正在院內練武,宮內傳旨的內侍就來了。


    她隻能丟下手中長槍,換了一身外衣就匆匆往宮中而來。


    誰知竟在宮門口瞧見了國公府的馬車,猜想定然是姑母喚了表妹入宮。


    章定芝抬手攙扶著表妹下了馬車。


    二人這才一道兒入了宮。


    前頭自有內侍帶路。


    “表姐可知姨母今日這般匆忙召我們進宮作何?”


    這還是頭一次,姨母這般匆忙召喚她們入宮。


    章定芝搖搖頭,也是不知為何。


    “怕是同太子殿下有關。”


    章定芝拉了拉表妹的手,示意她停下,這才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氣自己的揣測來。


    宋錦悅繡眉緊蹙,關於太子殿下?


    “前兩日,聽說太子殿下身體抱恙,如今已經兩日不曾上朝……”


    這些事兒,宋錦悅卻是不知,實在是因為父親現下在家養傷,她也沒有關注太子殿下,這才錯過了這些消息。


    隻是,太子殿下抱恙恐是假,怕還是在煙兒身上。


    煙兒之事,她隻同太子殿下說起,旁人就連芝表姐也是未曾透露過半句。


    昭華殿內,皇後早吩咐人備了一桌膳食,心知今日一早召了兩位外甥女入宮,恐是耽擱了她們用飯。


    宮娥通傳說二人已至,皇後急忙命人去迎。


    “姨母。”


    “姑母。”


    二人見了禮,皇後忙吩咐湘繡將二人親自攙扶了起來。


    “想來你們兩個還未曾用早膳罷,索性就同本宮一道兒用吧。”


    皇後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才起身,宋錦悅同章定芝二人就一左一右攙扶著皇後落了座。


    第179章 透著蹊蹺


    皇後娘娘如今衣著寬鬆,雙頰也比往日圓潤了些許。


    整個人的氣色也比先前紅潤了些,隻是一雙眸子透著淡淡憂愁。


    皇後拿起筷子,才夾了一口菜來吃,便又沒了胃口,想要硬著頭皮同兩位外甥女用飯,可誰知一口飯菜才送入口中。


    皇後便捂著胸口,側過身子,低頭嘔吐了起來。


    見此情景,宋錦悅同章定芝急忙丟下筷子,起身蹲在了皇後身側。


    二人麵上露出了幾分擔憂。


    宮娥忙端來了銅盆,湘繡親自打濕了帕子,為皇後擦拭了兩下。


    皇後又彎著腰緩了緩,這才緩過勁來。


    見皇後娘娘神色清爽了些許,湘繡忙端來清茶伺候娘娘漱口。


    漱過口後,湘繡欲要扶著皇後去歇息。


    皇後擺了擺手,“扶本宮去軟榻處歇會兒就行。”


    宋錦悅同章定芝上前,從湘繡手中接過皇後的手,攙扶著皇後去了軟榻處坐下歇息。


    又過了半刻,皇後麵色終於恢複如常,這才靠著軟枕半靠了下去。


    “你們兩個同本宮坐下說說話。”


    皇後又看了一眼湘繡,示意她將殿內的宮娥一一帶了出去。


    殿內再無旁人。


    宋錦悅同章定芝這才挨著皇後娘娘落了座。


    皇後一左一右牽著二人的手,唇角的笑意透著幾分苦澀。


    “芝兒,你是個好孩子。”


    章定芝見姑母提起她來,忙應道:“是姑母厚愛於臣女。”


    皇後又看向宋錦悅,歎道:“悅兒如今已有了歸宿,隻是芝兒……”


    “姨母莫要擔心,芝表姐的姻緣,時機到了,自會出現。”宋錦悅忙寬慰起皇後。


    章定芝也在一旁附和道:“姑母,如今兩位兄長還未曾娶親,我、我自是要等兄長們娶了親,才能輪到我。”


    “哎……”


    提起娘家兩位侄兒,皇後長歎了一聲,娘家侄兒們的親事,如今一個都還沒個著落。


    京城不是沒有合適的。


    母親同兄長們的擔憂,她自是明白。


    “芝兒,是姑母拖累你們了。”


    皇後情真意切。


    章定芝神色有幾分慌亂,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連連道:“姑母,您折煞我了。”


    見她跪下,宋錦悅也忙跟著跪了下去。


    皇後又是一聲沉沉歎息,這才道:“都起來說話,跪著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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