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姨娘笑著點頭應是。


    宋錦悅這才說起今日來的用意,“姨娘進門後,一切可還都習慣了?老夫人那頭,可曾為難姨娘?”


    這幾日她不在國公府,故而也不知曉,老夫人背後是否動了什麽手腳。


    田姨娘回想著這幾日的遭遇,見她問起國公府裏的那位叔母,搖了搖頭,道:“叔母倒是不曾為難姨娘,平日裏時不時派了嬤嬤送些點心過來。”


    這國公府上下,除了國公爺的疼寵,還有二小姐對她的關照,便隻剩下叔母對她的示好。


    宋錦悅繡眉微挑,老夫人會這麽好心給田姨娘送吃的?


    “父親可還曾說了什麽?”宋錦悅沒有問起點心來,而是問起父親對此事的態度。


    田姨娘麵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著不知如何做答。


    宋錦悅心中思量著,怕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吧?“可是發生了什麽?”


    田姨娘連忙搖頭,抿唇一笑,解釋道:“姨娘也就不瞞著二小姐了,國公爺擔心叔母送來的吃食有問題,特意帶出府去,請了大夫來瞧,每日都如此……”


    說著,田姨娘麵上便不由湧上一抹嬌羞來。


    她哪裏會料想到,雖說做了妾氏,可是還能得夫君如此細心關照與寵愛,叫她尤為吃驚,對國公爺的愛意,也日漸深厚。


    宋錦悅聽著,父親請了大夫來瞧,那就斷然沒有問題。


    隻是一時倒是不知,老夫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宋錦悅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同田姨娘告辭。


    等回了明築軒,宋錦悅便拉著袁嬤嬤進屋說話。


    “嬤嬤,老夫人院裏,這幾日可有什麽動靜?”


    進了屋,秋韻才關上了房門,宋錦悅便開口問起。


    袁嬤嬤想了片刻,搖著頭,答道:“沒什麽事情發生,就昨日,二爺入府後,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帶著廣公子離去。”


    宋錦悅沉眸思索著,不由覺得,想來是自己多心了?


    她先前離開京城的時候,老夫人尋她,提的借口便是讓她出麵請了宮裏的太醫來。


    可如今,老夫人竟時不時命人給田姨娘送吃的,且那吃的都沒有被人動過手腳,那老夫人又在打什麽算盤呢?


    宋錦悅隻能讓人留意宋老夫人院兒裏的動靜,尤其關乎到田姨娘院兒裏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宋錦悅又派了秋韻陪著秦綰去送秦公子入考場。


    因著明日會考,今日後半晌,所有參加科考的考生都需得在今日進入考場,宋錦悅又吩咐袁嬤嬤備了些奈儲存的吃食。


    讓秋韻一並帶去送給了秦公子,雖然她知曉,客棧那邊也會為他備下吃食。


    可到底也是宋錦悅的一片心意罷了。


    她等著秋韻歸來,可還不曾等到秋韻回來,卻無意等到了一個噩耗。


    外頭吵吵鬧鬧,腳步匆匆,一切都極為慌亂。


    宋錦悅不由抬頭看向正在屋內打掃的袁嬤嬤,問道:“嬤嬤,外頭怎這般吵嚷?”


    袁嬤嬤搖了搖頭,放下手中正擦拭的花瓶,說道:“二小姐,老奴出去瞧瞧。”


    宋錦悅點了點頭。


    袁嬤嬤出了門,宋錦悅也坐不住,起身走到門前朝著明築軒的門口張望。


    不多時,袁嬤嬤神色慌張地打抄手遊廊下一路小跑著趕來。


    宋錦悅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嬤嬤,怎麽了?”


    袁嬤嬤喘著粗氣,身子微微弓著,上氣不接下氣,語氣也有些急促,“二小姐,不好了!”


    宋錦悅心下沒來由得咯噔了一下。


    就聽見袁嬤嬤繼續道:“國公爺。摔下馬了!”


    隻一句,宋錦悅的腳下一軟,身子綿軟朝著地上跪去,袁嬤嬤眼疾手快,急忙將二小姐給拉住了。


    宋錦悅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急忙看向袁嬤嬤,道:“嬤嬤,帶我過去……”


    袁嬤嬤點著頭,這才攙扶著二小姐往前院去。


    宋國公是被人抬著回了府,後頭還跟著宮裏的太醫。


    原本宋管事是吩咐小廝將宋國公抬去夫人的院落,可宋國公不肯去,吩咐宋管事抬著他去了田姨娘的院落。


    田姨娘哪見過此番世麵,一時也慌了神,見著宋國公衣衫上滿是血漬,哽咽著上前緊緊握住宋國公的手,喃喃道:“老爺,老爺……”


    宋錦悅被袁嬤嬤攙扶著進入田姨娘的院落,正巧聽見田姨娘正聲嘶力竭地大哭著。


    現下,宋國公已經被安置在榻上,田姨娘守在父親身旁。


    太醫皺著眉頭為父親診治。


    原本太醫想讓田姨娘先退下,可是見二人如此難舍難分,便隻得作罷。


    若是由田姨娘陪著,能減輕一番宋國公身上的疼痛,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宋錦悅示意袁嬤嬤將宋管事喚來,她有話要問。


    可宋管事才走到她跟前,行了一禮,正要回話,門外就響起沈氏那震破天的嚎啕大哭。


    “老爺,老爺,您可不能丟下我啊……”


    這一嗓門,將屋內眾人皆是震的耳膜一鼓。


    正在看診的太醫,眉眼間皆是不耐,可還得專心為宋國公看診。


    宋錦悅上前,攔住想要衝上前去的沈氏,行了一禮,才道:“母親,父親還沒死呢,先讓太醫為父親看診再說!”


    沈氏睨了一眼宋錦悅,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淚,瞪了一眼她,又見著太醫正為宋國公診脈,她這才作罷。


    可視線落在近前的宋管事身上,便沒了好氣,責問道:“宋管事,你平日都是怎麽照顧國公爺的?怎麽讓老爺造此厄禍?”


    宋管事心下突突直跳,不敢抬頭,彎著腰,垂首回道:“回夫人,國公爺今日下了朝,同吏部趙大人出城遊玩,可誰知,半道兒上,國公爺所乘的馬匹受了驚,將國公爺摔下了馬。”


    “國公府養你們有什麽用,國公爺的馬兒,怎麽能受驚了?你們平日都是怎麽打理的!”沈氏一通責罵。


    第104章 驚天噩耗,不擇手段。


    宋管事哪裏還敢再說旁的,隻垂著頭,彎著腰,連連告罪。


    沈氏又發了一通大火,這才歇了下來,睨了一眼宋管事,冷哼了一聲,徑自朝著屋內的主位走了過去。


    趙嬤嬤忙扶著沈氏落座。


    宋錦悅瞥了一眼沈氏,也沒再多說什麽,見宋管事正要走,她叫住了宋管事,“宋管事等一等。”


    宋管事這才停下腳步,回身看向二小姐,又行了一禮,問道:“二小姐,可是還有旁的吩咐?”


    “父親的馬匹可還帶回來了?”、


    好端端的,平日裏父親的馬兒,也是有人精心照料的,怎麽就會忽然受驚了?


    宋管事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宋錦悅心下更加奇怪,“怎麽了?”


    宋管事這才回道:“那馬兒當場就死了,現下正在被抬回來的路上。”


    “哦?那馬兒是如何受驚的?”宋錦悅狐疑著,按說馬兒受驚導致猝死,這概率也是極低的,雖說也不是沒有。


    可近來的事情湊到一處,到底透著一股子蹊蹺。


    “在官道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條瘋狗,就朝著國公爺的馬匹狂吠,那馬兒受了驚,這才……”


    官道上按說不是沒有無主的動物,可今日就是這般湊巧,讓國公爺給撞上了。


    “後來那狗呢?”宋錦悅又追問道。


    宋管事搖了搖頭,歎道:“國公爺摔下馬後,眾人都隻顧著查看國公爺的傷勢,那狗、不知何時就不見了……”


    宋錦悅這才作罷,讓宋管事退下去查看父親的傷勢。


    自打沈氏進了門,田姨娘便收斂了哭聲,縮在榻邊,默默看著宋國公,囁嚅啜泣著。


    若不是礙於太醫在,沈氏恨不得命人上前將田姨娘從國公爺身旁給拉走。


    瞧見田姨娘,沈氏眉眼間盡是狠戾厭煩之色。


    自打沈氏來了,屋子裏一時鴉雀無聲。


    太醫看過診後,這才緩緩起身,走到外間來,田姨娘因著陪著宋國公的緣故,故而並不曾出來,可她還是豎起了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沈氏起身由趙嬤嬤攙扶著,走到了太醫近前。


    那太醫一臉的為難,將屋內打量了一圈,沈氏倒是無動於衷,開口追問道:“太醫,國公爺怎麽樣了?”


    那太醫支支吾吾沒開口。


    宋錦悅看了宋管事一眼,這才吩咐道:“宋管事,你帶著人都先退出去,你親自在門口守著。”


    話落,又看向趙嬤嬤,道:“趙嬤嬤,你也出去罷。”


    趙嬤嬤看向沈氏,沈氏見那太醫點著頭,這才示意趙嬤嬤也先退出去。


    等屋子裏再瞧不見一個仆從,那太醫又看向宋錦悅,說道:“宋二小姐,您也先出去吧。”


    宋錦悅搖了搖頭,淡淡回道:“太醫,無事的,您直說吧。”


    那太醫皺著眉,歎了一聲,又偷偷打量了一眼沈氏,這才緩緩開口,道:“國公爺的左腿日後怕是要留下病根……”


    沈氏身子一軟,扶著桌角,這才堪堪站穩。


    太醫又支支吾吾,很是為難的樣子,宋錦悅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了沉,可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問道:“太醫,您但說無妨。”


    那太醫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宋錦悅,心下一橫,這才說道:“國公爺、傷、傷了命根子,日後怕是難得子嗣……”


    太醫的一句話,叫沈氏這一次直接雙眼一黑,昏死了過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宋錦悅因著離得沈氏有幾步距離,也扶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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