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盤旋的那些生物,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耀眼的光柱,同時還伴隨著一個刺耳的音效。


    身體完全被光柱所吞噬,【俯瞰】的技能效果強製關閉,意識被強行拉回身體。


    我開始本能地大叫,倒不是因為恐懼和疼痛,而是海量的信息不受控製地冒出來:


    【終極意義】、【道】、【內景】、【正體】、【靈智】、【太初】、【潮汐】、【生命的新泉】、【人格麵具】、【元炁】、【歸墟】、【光影】、【金花】、【湧現】、【翠玉】、【標準模型】……


    無數看起來無關聯的詞語,不斷地浮現在腦海裏,使我的思考能力大幅下降,同時光線本身的熾熱和嘈雜,進一步使身體變得難以控製。


    我注意到視覺界麵被強製安裝了程序,一個巨大的標有‘靈魂融合率’的圖標出現在界麵裏,同時伴有一個百分比上升的數字。


    這是?


    盡管身體和精神同時受到攻擊,這個標識還是讓我一瞬間聯想到了,傳說中的禁忌法術:靈魂覆寫。


    這是將一個靈魂覆蓋到另一個靈魂以奪取其身體的靈能法術。


    就現在人類的研究來看,這意味著,真正的死亡,連記錄自身存在的信息都會消失掉的話,連複活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這個靈能法術還有一個技能版本,叫做‘奪舍’。


    要死了嗎?而且是最徹底的死亡。


    開什麽玩笑,怎能就此束手就擒!


    強撐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我試圖讓自己的身體移動到光柱外,然而僅僅是微小的動作也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百分比數字逐漸升高,身體也越來越沉重,眼前開始出現走馬燈式地回憶,似乎還有那些塵封的記憶。


    但我並沒有興趣看這些東西,而是思考著如何尋求破局之道,現在別說移動了,恐怕全身的力氣隻夠說出一個字。


    眼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變暗,在這最後一瞬,我整理了最近這一係列事件,最終定格到了一個畫麵,那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之中那熟悉的聲音,讓我聯係到了這一切。


    “楊……”


    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這個字,意識就徹底被黑暗所包圍。


    在意識的空間裏,我感覺自己又能自由行動了,但周圍是一片虛無。


    我感到了孤獨,孤獨在我周圍生長並擴大,我不知道孤獨是多麽的漫無邊際。


    我彷徨,我觀察,我想理解孤獨的深度,我一直向前走,


    直到我生命中最後的聲音都消失。


    ……


    「對不起哦。」


    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啊,是你啊,我也到來了嗎?”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十分抱歉。」


    對方的聲音看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了似的。


    “這並非你的錯,我原諒這些話語,希望你在新生中不必過多自責。”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想再過多表達自己的怨恨了。


    「但這並非我所能容忍之事。」


    這稚氣的聲音裏卻包含了無窮的決心,


    「哪怕忤逆天道!」


    說罷,聲音便徹底消失了。


    ……


    究竟過了多久,我經曆了須臾的永恒,在這一瞬間,一道柔和的光,打破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意識再度回歸之時,炙熱的光線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微光,從空中落在了我身上,內心中所有的陰霾,不安,焦躁也隨之消失。


    我注意到視覺界麵裏的靈魂融合率定格在了49.5%。


    不過奇怪的是,盡管原先身體和精神所承受的攻擊都已經消失,但我還是無法控製身體,倒不如說,身體根本動不了,隻是這樣站在原地。


    吊詭的是,身體並非動不了,我清楚地感覺到‘我’扭頭看向了信仰之神和無名彷徨者。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身體自己動起來了?


    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更讓我意想不到,隻見無名彷徨者一個飛撲過來擁抱住了我。


    “啊啊啊,您終於醒了嗎?我的,‘主人’。”


    哈?這是啥意思啊?無名彷徨者抱著我痛哭,還很親昵地蹭我的臉頰。


    隨後,隻見‘我’右手伸到無名彷徨者腹下,一個擺動,直接將他擊飛,並重重地撞向前麵那個名為壇的建築上。


    建築瞬間都四分五裂,不過其上的神座並沒有掉下來,直接就飄浮在空中。


    “「如此大費周章地喚醒我,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一個非常自信且狂放的聲音響起了,是‘我’發出來的,除身體自帶的嗓音以外,還疊加了另一個聲音。


    這,這,是我身體裏有另一個意識!


    「你好啊,嗯……bwv-173。」


    意識空間裏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是你嗎?楊。”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占用了你的身體。」


    “我們的靈魂融合在一起了嗎?”


    「沒有錯哦,兩個靈魂的融合,我們倆各占了一半,不過你應該還多了一點點。」


    “那,這下怎麽辦?”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啦,總之,走一步算一步!」


    身體再次被控製著,望向無名彷徨者。


    “啊,我準備好付出代價了,殺了我罷。”


    無名彷徨者恢複了原先冷峻的表情,擺出了攻擊架勢。


    “「嗬嗬,有趣,那就來啊。」”


    楊控製著身體從容地說出了這句話。


    現在這種感覺實在是奇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自行活動,有一種很不適應的感覺。


    不過我立馬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俯瞰】。”


    在心中默念著發動了技能,屬於我的意識開始遊離於身體之外,看著眼前的戰場,精神係技能在這方麵還是挺方便的嘛。


    戰場中心氣氛愈發緊張,楊並沒有興趣先發製人,隻是靜靜站著,姿勢頗為放鬆。


    於是無名彷徨者率先出手了,依舊是瞬身接近然後拳腳攻擊的經典招式。


    在接近的一瞬間,楊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一個詞:


    “【無塵】。”


    淡淡的白色球狀光幕以楊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並發出了一種,仿佛要將耳朵包裹住的奇特音效。


    而無名彷徨者接觸到光幕的瞬間,就被連續擊退,直到球形空間停止擴張。


    他被擋在了光的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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