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盡快通知十公子才行。”


    “來人,”


    “給我備一匹馬,我立刻去追趕羋蓮,告訴她通武侯已醒的消息,提醒十公子要加倍警惕,以防再出意外。”


    華寄點頭應承。


    片刻之後,


    華寄跨馬而去。


    室內,


    華阜憂慮重重。他根本沒想到此刻王賁竟然會蘇醒;王賁昏迷了一年多的時間,關中的氏族都認為他已經不在了,從未考慮過要聯係王氏族人,因此,秦長青對付胡亥的行為也沒有引起多少關注。如今,王賁的蘇醒確實讓他們感到措手不及。


    他知道,


    雖然王賁可能不對秦長青表示任何指責,但是由於他長期昏迷狀態,健康狀況並不為人知,假如他此時突然去世,情況可能就會變得複雜。那時恐怕就會有人說這是因秦長青處理胡亥的行動所致。這種情況下,該如何為十公子辯護?


    如果王賁過世,


    影響可不小。朝中許多人都受到王翦、王賁父倆的恩典,一旦他們從中挑撥離間,對秦長青的打擊將是極大的。原本朝中權力分配在向秦長青這邊傾斜,然而這件事可能會完全改變形勢並傾向於公子。


    並且,王賁也十分受陛下信重。如果他去世,陛下的心態也會產生影響。之前處理趙高的舉動就已經觸碰禁忌並受到了嚴懲,如果陛下再因此對他產生不滿的話,將來想重新獲取陛下信任將困難許多。


    華阜心情也十分沉重。


    不久之後,


    華寄回來了。


    “追上去了嗎?” 華阜迫不及待詢問。


    “追上了。我已經把通武侯複蘇的事情告訴了羋蓮,她會轉告給十公子的。”華寄回答道。“時間怎麽就這麽湊巧呢?”


    “哪怕晚一點也好呀。偏偏在這關鍵時刻發生了。”


    現在,一切都無可逆轉了;唯一能期盼的,就是王賁的身體狀況能夠保持良好,不至於再度出現意外,並且希望他們能保持沉默以免在天寒地凍之時給王賁再次帶來精神 ** 而導致不幸事件。


    他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


    實在是運氣不佳!


    倘若王賁稍微早些時候蘇醒,則不至於秦長青采取如此決絕的方法,如果更晚一些,則禁閉結束的秦長青可以親自診斷一下他的體格情況並安撫對方的不安。即便無法做到全麵諒解也能部分寬解,無論如何,事情都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難以收拾的地步。


    現在他們也實在束手無策了。


    與此同時,


    羋蓮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入皇宮,見到秦長青時將此信息悄悄告知於他。聽了這一消息,秦長青兩眼頓時發亮,興奮地道:


    “通武侯醒了?這是件好事。”


    然而羋蓮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但是阿公他們擔心……”


    秦長青微笑安慰道:


    “不必過多憂慮華禦史們的擔憂”。“小民圖個自身平安,庇護一家人安全。”


    “君子則為國家籌謀,造福萬民之利。”


    “通武侯不是個斤斤計較之人,他是位君子,並具有大氣量,他怎會因為私人利益就作出不理智行為?”


    “另外,王氏一家始終是忠於大秦的!”


    他們又怎麽會自損根基?


    她聽得若有所思。盡管不懂太多政治,但她聽到秦長青這麽說,心中也就安定下來。隨即將自己此行的任務繼續進行 —— 服務公主和其他人。因此,雖然中途有些小意外,但這些並未動搖她心中的決心。


    她想到秦長青的境遇,小小年紀就被流放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恢複身份之後,又遭遇諸多變故。作為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他無人可以傾訴,隻能將所有痛苦默默咽下。


    見此情景,


    薄姝幾人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


    羋蓮很快就調整過來,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現在一切都好了,這兩個孩子多可愛啊。”


    秦長青默默搖頭。


    女人往往是情感化的生物。雖然對羋雪沒有任何回憶,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依戀之情。但他依然感到有些不解。雖然他跟始皇並沒有那麽親近,但內心對他非常敬仰,可能是因為那份師生之情和長輩之感。


    或許是......


    一種崇拜強者和追求利益的心理驅使吧!


    他在偏殿內站立片刻後,朝著薄姝眨了眨眼,隨即悄然離去。雖說他仍需留在宮中禁足,但並沒有局限於某一處。這些日子除了照看孩子之外,他還頻繁出入皇子書房,與幾位兄弟相處愉快,盡管表麵上看似和諧無間。


    當他走進皇子書房時,


    裏麵顯得格外清淨。


    寒冬季節,


    許多皇子們越發懶散。加上大部分人的課業已經結業,此刻的王子書房更像是大家偷閑之地。


    公子閭正在埋頭讀書,


    公子榮祿則玩耍一把木劍。偶爾比劃一番,似乎相當享受。公子高近迷上了茶葉鑒賞,得知喝茶還需使用特製茶具後,便主動問秦長青請教一些知識,目前沉迷於茶藝的樂趣之中。


    王子書房裏彌漫著寧靜的氣息。


    秦長青的抵達並未引起特別的關注。


    他的禁足已經為人所熟知;並且這段日子頻繁造訪書舍,所以其他人已然習慣。


    但所有人都明白,盡管他受到父親懲罰,其地位遠超出其餘的王子。


    秦長青席地而坐,


    翻看竹簡開始細研閱讀內容。


    他在審視《商君書》,


    過去閱讀之時未曾深入了解,但現在隨著人生閱曆的累積,他逐漸悟出更多見解。重讀此書籍,有了全新的感悟,商君書中描述更多的是關於人類的本質探討,並深刻剖析了人的本性。


    本性的醜惡正是核心觀點。


    但秦長青借助現代的思想理解,《商君書》同樣存在一定問題,儒家倡導通過法規統一治理百姓,輔以控製國民手段,並讓普通人在高壓環境接受統治,實現法治順利運行。


    但那些老百姓當真不懂法令麽?


    或許未必如此。


    曆史證明,中華民族一向被曆代 ** 評價為智慧民眾。


    為何會出現這種現象呢?


    因為民眾不關心法令或國君的偉大戰略,他們唯一關心是,官員領導之下的生活能夠維持生存並且越來越好,與別人對比付出最少努力獲取最大報酬。


    人民總是現實的!


    僅靠法律 ** 民眾服從隻能短時實行,


    不可能長期維持尤其治理這樣一個聰明民族!


    秦長青凝視著竹簡沉思良久。


    長時間冥思苦想著。


    竹案上卻沒有多增添一個字。


    盡管他思考良多,卻未能得出結論秦國管理國家的核心要點在哪裏。


    現行各種係統在他看來似乎缺乏根基。


    仿佛隻是為了讓一個家族繁榮昌盛。


    而所謂庇護整個國家的說法似乎隻是順口之談。


    這個想法讓秦長青陷入深深的疑惑中。


    他停止了書寫的舉動。


    走到冰冷宮殿外的空地,伸展雙手幾顆冰淩雪花飄落在掌心即刻融化。銀裝世界令人無法觸及。


    站在雪景中沉默不語。


    秦長青這一行動馬上吸引眾目睽睽。


    所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在思索什麽事情。


    室外。


    唯獨他獨自佇立。附近,贏榮祿則擺動木劍口中喊著哼、嘿等口令,舉止雖然笨拙但是滿臉歡樂。有時候揚起草團,空中白茫四溢。呲~


    瞬間發出一聲尖銳響聲。


    隻見一小堆冰渣子在劍身帶動下打到秦長青身上,贏榮祿瞬間傻眼,立刻把手中物品扔掉,頭低下,緊張說道:“十哥哥...我......我不是存心這麽做。”


    地麵有顆石粒導致...


    嬴榮祿言語顯得淩亂。


    秦長青轉身望著眼前這個男孩。


    輕聲道:“十三弟,你說我們秦國建立的目的是什麽?”


    嬴榮祿遲疑片刻,


    用手抓頭回答說:“不是爹說過統一國土,給人們帶來安寧日子?”


    他點點頭然後搖搖頭再度提問到:“現有規定是為了讓國家更安定嗎?”


    嬴榮祿麵露難色。


    他焦急地看了一眼宮殿內部,卻發現無人應答,最終無奈地說:“這個……這個我真的不清楚。哥哥在外麵生活過,應該比我更了解這些情況。而且自從立國後,我們大秦一直在不停地修建各項工程,不就是為了使民眾安家立業嗎?”


    “這還不算是帶來天下安寧嗎?”


    秦長青皺起眉頭:“既然是為了讓天下安寧,為何各地戰爭頻頻,百姓負擔徭役和沉重的賦稅不斷增加?更過分的是,全國的土地和自然資源幾乎都被皇室掌控,百姓絲毫無法從中獲利。”


    “這算什麽安寧之策?”


    嬴榮祿抓了抓頭,一時找不到恰當的答案,隻能低著頭沉默。


    秦長青自言自語:“普通人隻為一家謀利;而賢明的人應該謀劃國家大事,保護百姓的利益。父皇是個傑出的人,所以他一直在為國家規劃未來。但他所策劃的一切似乎並沒有真正普惠於天下或護佑民眾,這是為什麽呢?”


    嬴榮祿無言以對。


    他甚至不明白秦長青的言論重點。


    秦長青轉身離開,不再正視嬴榮祿,後者猶豫了幾秒鍾,快速向內殿鞠了個躬,隨後疾奔回宮。


    宮門外隻剩下秦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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