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無奈回答:“連大哥都勝不過的情況下,我又如何對抗被所有人敬仰十哥?趙愛卿,我們不要堅持了,因為我們是不可能贏得過他們。”


    “住口!”內心的怒火在抑製下的趙高說:


    “公子,您已經無處退避!”


    “另外,公子並不是完全沒有取勝希望的可能。”


    “十公子回返定會導致政壇的變化。”


    “但是首先受到影響的人肯定不會是公子,而應該是大公子!”


    “大公子多年來依靠楚族官員作為主要支持者,同時拉攏原六國官員以及聯合學術各派係的精英。現今的諸公子之中,唯有大公子地位獨占鼇頭。”


    “十公子返回,對他影響深遠。”


    “也被大公子深感畏懼。”


    “不過今日非以往時代。”


    “目前政治氣候早已經變化,不同於過去那些時候的情勢。”


    “當年被寄予希望於十公子身上的關中東舊家族,大多數已經因為十年前發生的事情遭受到了打壓,並且至今仍被皇父壓製著。目前還有幾個人依舊堅定地站在十公子這邊呢?”


    “白起的兒子白仲已經被陛下調往太原,甘羅這個12歲時就被授予上卿的人物還在慎邑任著郡守。原本皇族中的重要成員華阜名義上還是禦史,實際上已經被邊緣化了,僅剩下楊端和還掌著禁軍統領一職,然而其影響力也早已不如昔日。”


    “至於蒙家與王家,彼此間也隻是表麵合作,實質已漸行漸遠。”


    “當十公子再次出現於人們眼前之際,被曾經 ** 的老派家族定會展露聲色。”


    “為了十公子也包括他們自己考慮,他們


    ### 長青


    胡亥微微猶豫了一下,問道:“那該如何把消息告知大哥呢?”


    趙高作揖答道:“這件事暫不需要急於一時。務必要等墨寶的事情解決之後再說,否則恐怕會影響當前的局麵。”


    胡亥皺了皺眉。


    “可是那些墨不是都已經呈獻給父皇了嗎?”


    “還會有什麽變故?”


    趙高輕聲歎道:


    “公子您可能不太清楚,雖然這些墨寶確實獻上去了,但是此事背後有些複雜情況。這些墨實際上是通過十公子得來的,有一名工師覬覦父皇給出的賞賜,試圖奪走十公子的墨製作技藝,不過現在已經被阻止了。”


    “如果這件事不及時解決,恐怕會有後患。”


    “至於十公子的消息,可以稍後再做處理,而且這事由我和公子直接插手會非常敏感,容易被老大覺察我們的動機。這事也無需親口告知老大,他周圍的擁簇之人很多,隻需要稍微透露一下即可。”


    “尤其是可以讓儒家來做中間人。”


    “儒家並不受陛下的青睞,且他們近年來行事張揚,公開批評陛下。如果讓陛下知道此事是通過儒家傳出的,必然會引起更大的反感,進而影響到老大的形象。”


    “另外,儒家一向不安分。”


    “他們現時主要支持的是老大,如果得知十公子歸來的消息,勢必會產生動搖,孔子的門徒們必然會前去探底和挑釁,這就正好滿足我們的目的。”


    胡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你決定。”


    趙高繼續說:


    “我打算讓公子傳達一條消息給禦史大夫韓德。”


    “讓明天在審理這位工師案件的時候,盡可能快速並簡化的進行,最好能讓此事在其他人尚未察覺前得以解決。”


    胡亥眉頭一皺:


    “但這恐怕很難辦成啊。”


    “大秦國審案有規定程序,隨意處理會很麻煩。況且還涉及十哥的事情,我不能獨自做主。”


    胡亥直接表示反對。


    趙高認真地回答:


    “正是因為牽涉到十公子,所以更要迅速處理。”


    “此時,十公子的身份還未公之於眾,若別人知道此事必定會引起重視審查,到時整個禦史府層層追查,公子也可能被卷進去。”


    胡亥顯得有些愕然,迷惑不解地問:


    “此事兒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為何我會被牽連進去?”


    趙低聲道:


    “因那位工師是閻樂的手下,而我與他有親戚關係,與公子的交集也為外人所熟知,一旦有人想要栽贓,可能會把公子當作目標,屆時關中的世家們便會誤認公子是對十公子施加報複之人。”


    胡亥惱怒地道:


    “簡直是荒唐!”


    “我為什麽要報複十哥?我始終對此一無所知!”


    趙高冷靜道:


    “然而,其他人未必這般想。”


    “即便明知公子未涉及,仍會裝作不知道,畢竟如今在朝廷中,除了老大之外地位最高的便是公子。”


    “公子有能力繼承帝位便是公子最大的錯。”


    “此過錯...”


    “自出生之日起就注定的!”


    胡亥驚訝萬分地望向趙高,說不出話來。


    趙高的目光轉向胡亥,冷漠地說:


    “您現在已經別無退路。”


    “唯一的可行之道是盡量保持低調,絕不可輕易插手任何涉及老大和十公子的事務,等到他們互相鬥爭兩敗俱傷之時,再適時出麵收拾殘局。”


    胡亥滿臉惶恐:


    “但如果我不願意呢?”


    趙高認真答道:


    “當年長平君是不是真正反叛並不重要,他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謀逆之意!”


    “但如果公子現在放棄,結果隻會更慘。”


    “我對您的成長過程非常熟悉,絕對不會讓有害於您的事情發生。”


    “但是這次的突發狀況,我也無法預測最終結果,為避免事態擴大,必須請求公子幫助禦史韓德快速解決這個案件。”


    “請您明鑒。”


    胡亥被這些話嚇得渾身顫抖。


    見胡亥滿臉恐懼,趙高的臉色更沉了。


    他嚴肅地道:


    “公子,必須迅速做出決斷。”


    終於。


    胡亥沮喪地癱倒在地,無奈地說:


    “都按照你的方法吧。”


    “你怎麽做我都同意。”


    趙高認真地鞠躬。


    “臣領命。”


    (以上改編自提供的文本,調整了一些表述方式,但仍保原人物和情節。)


    ### 長青


    殿內。


    嬴政高坐龍椅,俯視著匍匐在地的趙高。


    “說吧。”


    “你到底犯了什麽罪。”


    趙高依然跪在地上,全身微微顫抖。


    俯首道:


    “臣犯下了大罪。”


    “那件呈獻給陛下的墨寶,並非是工師上貢,而是由一名史子自行製作。”


    “那位史子並未將此墨寶獻給任何人。是當時的工師見其優秀,強行從他手中奪走的。”


    “任工曹期間的閻樂,出於貪功心切,並未深究墨寶的真實來源,便匆匆呈報於臣,臣亦因昏庸,未能詳細查明。”


    “臣之疏忽!”


    “懇請陛下降罪!”


    趙高雙手貼地,身子佝僂,姿態極為恭順。


    嬴政注視著他,眉頭一皺,聲音冰冷。


    “還有什麽。”


    趙高身軀一震,顫巍巍地說:


    “陛下曾下旨讓臣傳達聖意,要對製墨的人給予獎勵,並獲取此墨工藝。”


    “然而,那工師見到如此豐厚的賞賜,起了貪念,意圖據為己有。趁著無人注意,多次索要那名史子的工藝秘訣未果,竟然想采取強硬手段。”


    “幸好當時工曹閻樂外出歸來,及時發現,這才製止了一場冤屈。他也立刻控製住那個工師,並到禦史大人那裏告官舉報,使此事昭然若揭。”


    “為臣不敢有所隱瞞。”


    “特來向陛下請罪,請求懲罰!”


    說罷,趙高原地匍匐不動,顯得格外謙卑畏怯。


    嬴政冷哼一聲,眼中怒氣翻騰。


    “懲罰?”


    “僅僅是懲罰而已嗎?”


    “如今,在朕管轄的鹹陽,居然有人膽大妄為,公然搶奪他人財物,在你們眼中,帝國的法令難道隻是一個擺設嗎?”


    “你趙高熟知法度。”


    “在獻上墨寶之時,朕不信你竟不知自己的疏忽會招致如此禍端。”


    “而如今,要不是那名史子不願屈服,恐怕朕至今仍然一無所知,不知道這所謂的墨寶竟來得如此不清不楚。”


    “趙高。”


    “朕對你極為失望。”


    趙高聞言,麵色慘白,驚懼地說:


    “臣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臣一時愚昧。”


    “臣見到陛下每天勞心勞力批閱文件,每次都感歎墨水不夠好用。想到工曹所獻的這種好墨,一時間忘記了職責所在,隻為討陛下歡心,便未加細致檢驗。”


    “臣愧對陛下的信任。”


    “然而除了此事,過往從未有過任何違背陛下意願的行為。”


    “請陛下詳察。”


    趙高用力將額頭觸碰地麵,一臉懊悔悲痛。


    嬴政冷冷看著趙高,無情地說:


    “此事就此為止。”


    “那位工師,身為帝國官員,竟敢於違法,本應加倍責罰。”


    “閻樂,盡管後來揭發事實,但若能早作調查,這場紛爭本可避免。依法裁處。”


    “至於你……”


    “身為中車府令,應當嚴格履行職責,如今卻既失職又輕忽法律,理當從嚴懲處。即日起廢黜你中車府令職務,並降格為虛職半年以示反省。同時扣除半年薪俸。”


    “若有下次……”


    “你就去驪山當法官吧。”


    聽到這句話,趙高麵色微變,急忙應道:


    “臣遵旨。”


    “臣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秦始皇微微頷首,輕輕拂了拂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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