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太震驚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秦閻王臉上的表情那麽溫柔過。


    秦淮瑾在幾個團長裏是出了名的冷麵閻王,作訓要求嚴要求高,特別不好說話。


    他跟徐立功徐團長那種跟手底下的兵打成一片的團長完全不同。


    他也聽一團的兵說過,秦團長身上一等功兩個,二等功三等功不知道多少個,人家是用命拚出來的,傲氣點兒是正常的。


    要知道和平年代,三等功在部隊裏比較常見,炊事班養豬養得好都能拿個三等功。


    一等功那的是明知有生命危險,卻義無反顧往前並成功達成目標的,這也就說明現在的一等功幾乎處於無法獲得的狀態。


    活著的一等功小何就隻見過秦淮瑾一個,他還有兩個一等功,這是什麽概念,這是秦團長在生死線上來回翻滾了不知道多少次。


    這樣的鐵血硬漢,他從來想象不到他溫柔起來是什麽模樣。


    偏偏今天他就看到了,可想而知這對小何的衝擊有多大。


    後座,秦淮瑾貼著柳沉魚的額頭,看她醒了,用了些巧勁兒把人往上抱了些。


    “乖,咱們馬上就到醫院了,讓大夫看看。”


    柳沉魚哼了哼:“我吃藥就成了,哪兒至於去醫院啊。”


    去了醫院這檢查那檢查的肯定一大堆,重要的是還得抽血,這也太可怕了。


    “你吃過退燒藥之後隻有短暫退燒,不到一小時又燒起來了,顯然喝藥對你來說沒用,我們去了就讓大夫看看,沒必要的咱們都不檢查。”


    今天淩晨他說起查血項的時候,懷裏的人明顯瑟縮了一下,他才發現柳沉魚怕打針。


    他現在跟柳沉魚說的話裏盡量避免有這個字出現。


    “那也不想去醫院。”


    一種退燒藥不管用就換另一種,總有管用的,去醫院幹嘛,她又不是脆弱的小孩子。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那我隻能給奶奶打電話了。”秦淮瑾無奈地貼了貼她的額頭。


    柳沉魚撐著精神瞪了他一眼,雖然這人可能沒看見吧。


    “你是告狀精麽,這麽點小事就要麻煩爺爺奶奶,他們多大歲數了你心裏沒數啊。”


    撐著說了這麽大一段話耗費了柳沉魚所有的力氣,她靠在秦淮瑾的胸肌上,喘著粗氣。


    “沒辦法,誰讓爺爺奶奶有個諱疾忌醫的孫女兒呢。”


    秦淮瑾也是發現柳沉魚的變化之後才敢說這樣的話,他的小魚兒明顯很喜歡爺爺奶奶。


    這告狀的主角要是他嶽父賀世昌,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


    甚至根本不管用。


    柳沉魚無奈,“你這心眼子全用我身上了是吧。”


    有本事換個人試試,看她會不會妥協。


    “那不抽血。”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秦淮瑾點頭,聲音裏帶著笑意:“沒問題,抽血就抽我的。”


    柳沉魚伸手輕輕錘了他一下,沒說話。


    柳沉魚打算得很好,真到醫院抽血的時候她大不了跟秦淮瑾撒個嬌,反正能賴就賴掉。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車開到醫院的時候,柳沉魚都燒迷糊了,隻能任由秦淮瑾擺布。


    等她再睜眼,看到的就是黃色的橡皮管。


    很好,她不僅可能被抽血了,還輸上液了。


    她醒的時候已經輸完兩瓶了,現在她看到的是最後一瓶。


    秦淮瑾一直守在她身邊,柳沉魚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這會兒沒說話,不錯眼的盯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


    柳沉魚順著輸液管往下,就看見一臉肅穆的秦淮瑾,看他不說話,柳沉魚張扯了扯唇角。


    “怎麽了,我快要死了?”


    秦淮瑾:“不許胡說,你好著呢,長命百歲的。”


    原本他還想讓柳沉魚呸兩下的,隻是他作為一名戰士,實在不應該做這樣的舉動。


    “那你一臉不高興。”


    秦淮瑾歎氣:“這不是等著你罵我麽。”


    柳沉魚暈倒之後又抽血又輸液的,每一樣都跟針有關係。


    他不挨罵誰挨罵。


    柳沉魚十分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我餓了。”


    沒有提罵人的事兒,既然都輸上液了,罵他有什麽用,再說了秦淮瑾也是為了她好。


    她還不至於不知好歹。


    秦淮瑾一聽她餓了,趕緊把一直用熱水溫著的小米粥拿出來,“溫乎的,正好喝。”


    得虧柳沉魚跟縣醫院的劉大夫相熟,他們著急過來,什麽都沒帶。


    劉大夫查房的時候看見他們,把自己的暖水瓶借給他們用了。


    有暖水壺,醫院又提供開水,秦淮瑾買回來的小米粥才能一直溫乎。


    秦淮瑾把枕頭豎起來,抱著柳沉魚靠在上邊,“大夫說你退燒之後會渾身無力,所以別為難自己,有什麽事兒就喊我。”


    柳沉魚笑笑,應該是退燒的時候出了大量的汗,所以她現在沒有想去洗手間的感覺。


    其他的,也就是秦淮瑾手裏的粥了。


    果然,秦淮瑾不讓她動,勺子遞到嘴邊,“溫乎的,喝吧,這兩天你得吃的清淡點。”


    柳沉魚挑眉沒有拒絕他的投喂,喝了口粥問道:“大夫怎麽說,化驗結果出來了麽?”


    “結果出來了,沒有什麽大問題,大夫說你是身體劇烈活動後久沒休息造成的身體疲勞。”


    秦淮瑾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柳沉魚,看她神色中帶著些了然,抿了抿唇。


    給柳沉魚看病的大夫還精通中醫,給她把脈之後就告訴秦淮瑾,讓她一定不要再壓抑情緒,不要什麽都憋在心裏。


    可是秦淮瑾能問麽,問了她又會跟自己說麽。


    柳沉魚輸液的這段時間,秦淮瑾看著她退燒之後毫無血色的臉,迅速做了決定。


    柳沉魚看著秦淮瑾,她對這次生病心裏還是有數的,身體疲勞是一回事,但絕不可能隻因為這個。


    不過秦淮瑾沒問,她也沒說。


    以前的種種都已完結,相信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舒心。


    她靠在枕頭上,享受著秦淮瑾的投喂,看著眼前眉目精致的男人,心中一酸。


    她上輩子不曾體味過的,這輩子她想要試試。


    例如親情,又比如愛情。


    「周六日加更真的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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