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一天時間把兩室一廳的出租房衛生搞幹淨,陽台的防盜欄上舊房東留下了幾個舊花盆,她覺得挺可惜的。便在樓下賣菜的小店裏買了一把蔥種上,第二天又去菜市場買了包生菜和小白菜的種子,灑在花盆裏,等著它們發芽成長。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葉傾傾把全部的時間都撲在找工作上,不停麵試。半個月過去了,她終於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在一間咖啡店當服務生。每天上午十點上班。工作量並不大。這樣她有充足的時間備考了。


    她很喜歡咖啡店的環境,開在城中僻靜的老房區,原先是一間倉庫,被老板改成了一間咖啡店,文藝範的格調。老板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店裏的人都叫他安少。


    經常開著他那輛藍色的跑車高調的空降在咖啡店外。聽久了,葉傾傾都能聽出他那輛跑車的聲音了。


    咖啡店裏的生意可以用冷冷清清來形容,但老板並不擔心。服務員小藝說安少是個妥妥的富二代,他開這間咖啡店純粹是為愛好發電,就是開著玩玩的。有時帶著朋友來這聚個會而已。根本就不用管賺錢還是賠錢,反正富二代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們工作的氛圍比較隨意,不像公司裏那麽拘束。每天咖啡廳裏循環播放著音樂,客人來了葉傾傾就去下單,端端咖啡,洗洗杯子。店裏的服務員隻有3個,她和梁藝混得較熟。因為她們是同一天上班的。店裏有兩個咖啡師,女的叫林凡,男的大家都叫他阿布,他們兩個除了負責衝咖啡,也負責做一些吃的。咖啡店裏的點心大部分是從外麵的甜品店訂的。


    大家都是年輕人,很好相處。有時店裏清閑的時候,老板都會跟他們閑聊八卦。


    老板愛吃吃喝喝,晚上十點下班的時候,如果碰上老板心情好的時候就會請大家去吃宵夜。


    “傾傾,趕緊收拾東西,安少說今晚請咱們吃宵夜。”梁藝開心的跑進換衣間。


    “他今晚又碰上什麽開心事了?”葉傾傾正在換衣服。


    “聽阿布說安少新交了個女朋友。情場得意唄。”梁藝利索的換好衣服。催促葉傾傾快點。


    “梁藝,我今晚就不去了。”葉傾傾想早點回家複習。


    “幹嘛不去?又要回去賣力學習呀?傾傾,死讀書沒用的。該玩的時候就好好玩,交交男朋友,別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快走吧,安少在外麵等我們呢。”


    梁藝拉著她往外走,其他人都已經上了各自的車。葉傾傾和梁藝沒車,晏子安坐在藍色的跑車上對我們吹了聲口哨:“上來吧。”


    梁藝拉著她坐上了跑車後座,甜甜的對晏子安說了聲:“謝謝安少。”


    晏子安染著一頭粟棕色的短發,穿著件碎花襯衫,一條黑色牛仔褲,膝蓋上破了兩個大洞,扶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戒指。右邊耳垂上戴了兩個銀色的耳釘。嘴裏嚼著口香糖,又酷又拽。


    揶諭了句:“載美女,應該的嘛。”


    晏子安扯下車頂上掛著的一副黑色墨鏡戴上,腳底油門一踩,跑車嘟嘟的飛馳在馬路上。


    梁藝好奇的問:“安少,晚上開車戴個墨鏡,看得清路嗎?”


    “裝酷嘛,懂不懂?帥不?”晏子安抬手往後梳了下後翹的發頂,那上麵嘟哩水噴得賊多。


    梁藝與葉傾傾對視了一眼,偷偷了笑了笑,奉承到:“是挺酷的。”


    晏子安聽到梁藝的吹捧,臉上樂開了花。


    他開車很快,擅長急轉和搶道。晏子安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青春荷爾蒙,葉傾傾的腦海裏沒來由的想起了江慕。江慕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修長,利落的打方向盤時,姿勢很帥,側顏很迷人。


    葉傾傾正看著車外,想得入神的時候,車裏傳來晏子安的聲音。


    “喂,你叫什麽名字來著?”晏子安把車停在紅燈的十字路口,突然回頭朝她看過來。在今晚之前,她沒有與晏子安說過話。在咖啡店裏工作了一個月,每次撞上晏子安,葉傾傾隻是微微頷首,對他點點頭。然後忙自己的工作。


    “葉傾傾。”她的聲音和著灌進來的夜風傳入晏子安的耳朵裏。


    “哪個傾?”


    “傾慕的傾。”


    晏子安握著方向盤,長長的哦了聲,綠燈亮起來,開動車子,他歪著腦袋忽然說道:“我以前有個校友,叫江慕,你們的名字合在一起還挺配的,傾慕!”


    “真的嘛?這麽巧!”梁藝好奇的扶在晏子安的座椅後背上問。


    晏子安說到:“嗯,人長得挺帥的,也挺有才華的,畫畫畫得賊好!上學的時候拿過很多獎。隻可惜是個啞巴,從小得了失語症,人又自閉。”


    “啊,好可惜呀。”梁藝靠回座椅上。


    晏子安的聲音在葉傾傾的腦海裏嗡嗡作響。她下意識的去握緊了車門上的把手。心口苦澀的暗暗漫延,伴隨著針尖紮在手指頭上那種輕微的刺痛感。


    腦海裏,浮現出一雙陰鬱的黑眸。


    葉傾傾偷偷掏出手機,劃亮屏幕,屏幕上是一張男孩的睡顏:江慕光著膀子趴在白色的枕頭上,露出一半光潔的背,背上蓋著白色的被子。他的眉頭舒展,薄唇輕合,高挺的鼻梁。露出一隻合上的眼,另一隻眼睛掩埋在枕頭裏,如一頭假寐危險的獸。


    那天晚上離開酒店的時候,葉傾傾在江慕熟睡後偷拍的,被她用做了手機的屏保。


    葉傾傾不禁看得些癡迷。身邊響起晏子安與梁藝的談話聲,她急忙按滅屏幕,捏緊了口袋裏的手機,那是她僅能留住的一點點溫暖。


    幾人到達夜宵店後,晏子安大手一揮,叫他們想吃什麽隨便點。梁藝幾人湊在攤前點菜去了。


    葉傾傾沒去,坐在凳子上,低頭看著手機。


    晏子安坐了過來,點燃一支煙,抽了兩口後,對她揚了揚頭:“哎,那個什麽傾?”


    “葉傾傾。”她抬頭糾正到。


    “哦,對對,葉傾傾,我注意你很久了。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安靜呀?經常不說話的。你不喜歡說呀!”晏子安的臉朝她湊了過去,葉傾傾眉頭微皺,上身悄悄往後挪了挪。除了江慕,她不習慣與別的男人靠太近。


    第11章 她是芸泥


    晏子安看出了她的抗拒,故意朝她再湊近些,大臉貼在葉傾傾的鼻梁前,睜大水波似的大眼睛,故意把眼珠子突出來,捉弄了她一下。見葉傾傾皺了皺眉,表現出不適和抗拒。晏子安這才笑著坐了回去。戲謔道:“你很怕生呀?”


    葉傾傾沒有答他。兩隻手下意識的交握疊放在腿上,端端正正的坐著,身子一本正經。


    晏子安看穿了她內向,收了收自己的痞氣。這麽個嬌滴滴的美女他還是不想嚇著她的。晏子安好心的點撥她:“長得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沉默寡言的可不好,像梁藝她們一樣,多笑笑,陽光點,多好?對了,你多大呀?”


    “28。”葉傾傾低垂著頭,輕聲答道。視線再次落回在自己的手機上。


    “才28呀!還年輕,別整天冷冷淡淡的嘛,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多跟大家聊聊。多說話人才能更開心嘛,是不是?”這個女孩眼底總是有著不同常人的冰冷和憂鬱。眼底裏的霧氣濃濃的,像四月的江南煙雨,寫滿了故事。人長得美,就是太冷冰冰,拒人於千裏的疏冷。


    葉傾傾對晏子安突然的好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對他回以淡淡一笑。


    晏子隨即敲著桌子說到:“哎……對了,你要多笑笑,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葉傾傾與他對視了一眼,白淨的臉上覆上了點點粉紅,低頭繼續看手機刷題。


    晏子安好奇湊了過去,眉頭皺得苦深,揶揄道:“你還挺上進的嘛。”


    這時,梁藝幾人點完單坐了過來,大家開始嘰嘰喳喳的聊著。林凡幾人起哄叫晏子安把女朋友帶過來讓大家認識一下。


    晏子安得意的抖著腿笑,把他的新女朋友誇得天花亂墜。說她的女朋友是如何的美若天仙。拉得一手好聽的小提琴。下次一定帶過來給大家見見。


    梁藝幾個人聽著晏子安把新女朋友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假裝賠著笑。


    林凡悄悄湊過來,對他們小聲說道:“我敢打賭,不出三個月,晏少一定會分手。”


    “為啥?”


    林凡像過來人似的掃了葉傾傾和小藝一眼,“安少這樣的花花公子哥,據我來這上班以來對他的觀察了解,他身邊的女朋友最長沒有超過三個月的。最短的才十天半個月就分手了。”


    “嘖嘖嘖,有錢人的愛情遊戲我們真搞不懂。”梁藝坐在椅子上,搖著頭晃著腦。


    “他們就是拿感情玩玩而已,隻談情不說愛,與結婚無關。結婚對象都是父母一早就選定好了的,門當戶對。安少這種有錢公子哥表麵光鮮,說白了也就是個聯姻的機器。”


    “不是吧,都什麽年代了,婚姻還不能自己做主!聽上去也挺可悲的。對吧,傾傾?”梁藝扭頭去看葉傾傾。


    葉傾傾淡淡的點了點頭。心裏忍不住在想:所以,江慕的婚姻,也是被他媽媽一早就選定了好的吧!


    她是芸泥,他是高高在上江氏集團的接班人。


    他們之間有著這輩子都跨不過的鴻溝!


    葉傾傾的心突然就沉了下來,逼自己不能再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情。


    晏少安叫了一打啤酒,葉傾傾被倒了滿滿一杯。喝完後,又被他倒了一杯。葉傾傾說不能再喝了,她的酒量淺,平時也不怎麽喝酒的。


    他們抓著葉傾傾不放。在場的每個人都喝得很嗨,每個人喝了不少酒。晏子安又叫了一打,大夥不停往她的杯子裏倒酒。


    吃完宵夜後,晏子安叫了一個代駕,搖搖晃晃的上車走了。梁藝自己打了輛出租車回家。


    葉傾傾沒有打車,想走走路醒醒酒。反正離住的地方也不是太遠。


    與大夥告別後,她一個人漫步在深夜冷清的街頭。路燈將她孤單的影子拉得很長,連吹在臉上的夜風,都有些孤獨的氣息,帶著絲絲涼意。她喝得有些醉熏熏,不知怎的,走著走著來到了一棟熟悉的單身公寓樓下。


    她拍了拍沉重的腦袋,眼前的景象不斷出現重影。仰著頭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走錯路了。不知不覺來到了以前租住的那棟公寓樓下。


    胸中酒氣上湧,難受得很。身體也像鉛一樣重。葉傾傾晃了晃頭,站在公寓樓下抬頭,看了看自己曾經住過的四樓那扇窗戶,裏麵正亮著燈。已經有人住了。應該是她搬走後馬上又有人搬進去了。


    那間房子裏,有人走,就有人來,從來不會空。


    可是,她的心卻空了。


    葉傾傾在樓下的一棵大樹上靠了下,緩過神來。吸了兩口氣,打了個酒嗝。胸口湧起一股東西,差點就要吐出來。她扶著樹杆,弓著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咽下那股惡心。


    她想回家倒頭大睡。可是腳下又像是綁著兩個千斤的重錘似的,邁不動。


    扼製住那股反胃,葉傾傾背靠著樹的粗杆,身體無力的緩緩往下滑,慢慢蹲了下來,一股惡心再次湧上喉嚨。她再也忍受不住扶著樹杆吐了起來。


    把晚上喝的酒,吃的東西全數吐了出來。


    吐完後,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頭靠在樹幹上,貪婪的呼吸著夜晚清涼的空氣,借以撫慰她那孤獨的心房。


    葉傾傾抬手去拍逐漸變得又重又脹的頭。手在半空中突然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腋下被人用力一提,把她從地上粗魯的提了起來,又重重的推倒在樹杆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葉傾傾根本沒看清,隻感覺眼前有道高大的黑影擋住了她,一具燙得嚇人的胸膛狠狠的抵住了自己,緊緊與她相貼。她被壓迫得嚴重缺氧。


    下一秒,她的頭被人按在了樹杆上。她半眯著眸子,燈光落在她狹長的眼角處,劃下兩道好看的弧線。葉傾傾能感覺到一道淩厲的寒光落在她臉上,那目光太炙熱,著了火似的。


    肩胛骨也被兩隻手捏得生疼,那人勁用得太大,她的骨頭都要碎了。


    酒氣上頭,她的頭開始犯暈,吃力的想睜大眼,眼皮卻很重。隻看見眼前有顆很大的腦袋,一道寒森森的目光像狼光一樣,要吃人似的直勾勾的盯著她。足足盯了她好幾分鍾,她想推開他,手上卻使不上勁,剛揮出去的手就被他捉住了,那人粗暴的將她的手腕扼住,盤在了頭頂,又用力按在樹杆上。


    第12章 江慕對她的報複


    雙手被人鉗製,她失去了反抗權。隻剩下身子在他懷裏抗拒扭動,由於喝醉了酒,幅度並不大。力氣弱得像隻貓咪,在他的懷裏磨蹭。遠遠的看去,像是在調情。在這暗黑的夜裏,格外的妖嬈。


    她這麽魅,是要受懲罰的!


    冰涼的唇頃刻之間輾壓在她的唇上,帶著強烈的懲罰性,偏執的占有欲,霸道,陰狠,似火!將她的魂都燒起來了,身子下一秒就癱軟如泥。強有力的手臂及時勒住她柔軟無力的腰肢,摟著她的人往上一提,她的腳尖被迫踮起,踩在了一雙球鞋的鞋麵上,強烈的失重感令她不得不死死攀住了他的脖頸。


    她腿上無力,身體重心偏離,幾次都差點跌倒。


    男人仍舊不放過她,手臂用力收緊,把眼前這隻不聽話的小野貓牢牢困在了自己的懷中。她太輕了!她的重量在他懷中不足以讓他感覺到真實。


    男人的手掌下意識的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怕她的後腦勺會撞在樹幹上,吻卻更深,更狠。


    葉傾傾像個溺水的人,頭癱靠在他的肩上,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落在了他身上,唇齒間彌漫著苦澀的味道。這味道?這氣息?好熟悉。


    是他的!


    又好像不是他的!


    葉傾傾終於猛然發覺這股苦澀味是他的淚水。滴在她的唇上,落在了她的心尖。


    葉傾傾心頭劇烈的一顫。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在他鬆開她唇的空檔之時,她的聲音輕顫,半信半疑,輕輕喚了聲:“江慕?”像以前一樣,慕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軟軟糯糯的。


    江慕最愛聽她這樣喚他的名字,與其他人不同,她每喚一次他的名字,他的心就為她跳動一次。江慕的動作頓了一秒,她的雙臉已染上了明豔動人的緋紅。江慕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葉傾傾扛在肩上,扛著她走進了單身公寓,一路晃得她幾次差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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