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子嗣並不多,活下來的更沒有幾個,反而女孩兒們命大些。


    這也跟龔令慧有關。


    鬥來鬥去,春來冬往,能留下來的居然隻有司辛和司賢兩個還算有實力的皇子。


    可司賢死了,隻有司辛能登上皇位。


    如果司辛再沒了……


    程歲杪好奇他們屬意之人是誰。


    不會是豐興禹吧?


    ……


    這樣想來,倒也不是絕無可能。


    豐家思想陳舊,可說是迂腐也可說是愚忠。


    若不是龔令慧一直看不慣豐寇,豐寇被逼著辭官,將權利轉交,徹底撒手不管。


    若不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豐家或許不會放棄入仕。


    他們會一直效忠司家一脈。


    豐興禹稱帝,這可能嗎?


    但如果那樣,可能百姓的日子會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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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送禮


    窗戶被什麽東西砸響了一下,程歲杪立刻扭頭看向外麵。


    卻沒了其他動靜,他遲疑著過去開門,左右看了眼,外麵沒有人。


    但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他疑惑著轉身,房間裏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隋霧正抱著胳膊笑著看他。


    程歲杪心裏一陣緊張,輕輕深呼吸了一下。


    “……故弄玄虛。”


    隋霧笑了笑,程歲杪自以為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緊張,但其實沒有,隋霧已經看出來了。


    “放心,我跟他說了要來見你,他不會多想的。”


    程歲杪驚訝了一下,對著隋霧聳了下肩。


    陸岌當然不會讓隋霧察覺到他生氣了,他隻會跟自己鬧別扭。


    “你找我……什麽事?”


    隋霧自顧自坐下,道:“在其他場合不能跟你多說幾句話,感覺已經很久沒聽過你說話了。”


    程歲杪也有這種感覺。


    自從離開芸城以後,他覺得日子一直過得恍恍惚惚的。


    “我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程歲杪坐在隋霧對麵看著他。


    “你真的要娶豐公子的妹妹?”


    “聖命不可違。”


    程歲杪確實是在為隋霧可惜,他應該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喜歡的人,然後順其自然地迎娶對方進門,而不是現在這樣為了妥協而不得不娶妻。


    但事已至此,程歲杪也幫不了他,隻能開口安慰他。


    “我看豐公子為人,想來他的妹妹不會差,雖是被皇上撮合的緣分,但好歹也是緣分。”


    “她人再好也與我沒有關係,若我要與一個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兩情相悅是必要前提。”


    程歲杪啞口無言,場麵有些尷尬。


    隋霧看了他半晌,釋然似的笑著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問:“陸岌對你好嗎?”


    “很好。”


    程歲杪不假思索回答道。


    隋霧輕輕點頭:“那就好。”他說:“歲杪,我欠你一條命,你想我索求什麽都可以。”


    這是一種……暗示嗎?


    程歲杪搖頭:“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如果可以,保重你自己。”


    隋霧眼神柔和了一瞬,“好吧。”


    他說:“歲杪,我答應過你的事,會做到的。”


    “謝謝。”


    隋霧離開後,程歲杪端著新泡好的茶去找陸岌。


    陸岌正在寫信,程歲杪湊上前去看,驚訝的發現,收信人是陸嵐。


    看到他不理解的眼神,陸岌解釋道:“陸家現在是我大哥在主持大局。”


    程歲杪點點頭,把茶水放在一邊。


    他現在好奇的是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陸崇的。


    但旁敲側擊過好幾次,看起來陸岌暫時不打算告訴他。


    安靜地看他寫完,陸岌一個眼神,程歲杪就去把木團叫了過來。


    信被取走後,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程歲杪看了陸岌一會兒開口道:“如果敗了,陸家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陸岌看著他:“你是今日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那倒不是……”


    程歲杪是想再勸勸他。


    雖說走到今日陸岌已經不可能回頭了,但他清楚在陸岌一開始的計劃裏,陸家的結果必然是極其慘烈的。


    趁還來得及,他想讓陸岌更改一小部分原來的計劃。


    明確那些罪無可恕的人,放其他人一馬。


    程歲杪很想找機會跟陸岌說說這件事,但覺得什麽時候提起都不合適。


    顯然今天也不合適……


    他故作鬆快試圖換個話題:“隋霧真的會娶豐公子的妹妹嗎?”


    “他不是自己去跟你說了,你沒有問他?”


    程歲杪努了努嘴,道:“他說聖命難違,可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要不然為什麽今天遊園會被司辛賜婚後,剛到晚上豐興禹和隋霧就來找陸岌了呢?


    程歲杪認為他們是在商量破局的辦法。


    顯然隋霧不想告訴他,是因為他們三人結盟寓意著其他更複雜的事情嗎?


    隋霧一向的主張都是程歲杪離這些事情遠遠的。


    “他們兩家門當戶對,結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成婚的前提不應該是兩情相悅嗎?”程歲杪說:“就像我跟你一樣?”


    陸岌定定地看了程歲杪一會兒,兀自笑了。


    “你說得對,若是隻因一道聖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將兩人捆在一起,對子孫後代也是折磨。”


    程歲杪愣了一下。


    陸岌這是在說自己嗎?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擔心自己在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麽都會揭開陸岌的傷疤。


    他不想讓陸岌疼。


    遊園會結束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陸岌每日都會咳嗽幾聲。


    程歲杪留意著他的身體,發現他的咳嗽一日比一日嚴重。


    “李大夫呢?在芸城沒有跟過來嗎?”


    程歲杪原本以為陸岌以前的虛弱全是假裝的,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幼時被家人放棄,對他的身體還是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哪怕他自救成功,那些傷害也沒能完全被抹去痕跡。


    “他年歲大了,不能跟到京城來,不過杜韞這幾日就會到。”


    程歲杪稍稍鬆了口氣,李肆渠和杜韞是陸岌的人。


    在所有人都沒察覺到陸岌有問題之前,李肆渠和杜韞就已經在幫著他演戲了。


    連自己這個幾乎日日夜夜都跟陸岌在一起的人,都沒看出有什麽不對。


    杜韞在陸岌身邊,程歲杪會放心許多。


    “你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


    陸岌笑著安慰他:“沒什麽,最嚴重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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