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總是這樣良善,事事以您為先,可是最後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


    秋水姑姑的哭訴最終轉為嚎啕大哭,她伏在地上仿佛要將主人的委屈也一同哭出來。


    餘光裏,陸之揚看見父皇從那個盒子裏拿出一張紙,片刻後,他衝出了內殿。


    陸之揚掙紮著起身,頭重腳輕地下了地,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殿門口,看見他的父皇跪在院子裏,瘋了一般地挖梧桐樹的樹根,黃色的泥土將他名貴的袍子染得不堪入目,手上也沾滿了泥土,狀若瘋癲。


    陸之揚扶著門框,不解地看著父皇的動作,半晌父皇停下了動作,陸之揚看到他從梧桐樹的樹根底下挖出了一壇酒。


    陸之揚微微睜大了眼,梧桐樹下怎麽會埋著一壇酒?是誰埋在那裏的?


    不知何時,父皇已經落了滿臉的淚,他顫抖著身體,將那壇酒抱在懷裏,爆發出一聲嘶吼,仿佛天塌了一般。


    「那等你睡醒了,就給我釀一壇酒。」


    「好。」


    第49章 傅容與番外


    傅容與其實在入學那天就見過宣鴻了。


    她穿了一條齊膝的紅色紗裙,提著一個小行李箱站在綠茵道上,美得張揚。


    那是一個晴朗的周末,細碎的金色陽光從樹葉間落下來,撒在她的眉眼之間,像是一副精美的油畫,傅容與和室友領了新書從那裏經過,人來人往,可是隻一眼他就記住了她的樣子,驚鴻一瞥大抵就是如此。


    大學四年,他和宣鴻就像兩條平行線,各自有各自的方向,除了名字並排出現在每一年的考核成績榜上以外,再無交集。


    直到畢業後,他進入了首都歌劇舞劇院,在團長辦公室再次見到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四年前的記憶畫麵仿佛從未褪色過。


    女子從座椅上起身,略略打量了他幾眼,伸出手:「宣鴻。」


    傅容與握住她的手,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禮貌,嘴角微微翹起:「傅容與。」


    他想,他那時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宣鴻是個很棒的搭檔,敬業又上進,和他的默契也是前所未有的棒,他想如果能一直做搭檔也挺不錯的。


    他很欣賞她,但也僅限於此了,至少他是這樣認定的。


    所以當宣鴻對他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他先是覺得驚訝,再然後,拒絕了她。


    他那時對她是沒有那種感情的,既然不喜歡,就應該直言,不該閃爍其辭,給對方不必要的幻想。


    可是之後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因為一場校慶,他看到了另一麵的宣鴻,脆弱、感性又驕傲。


    校慶的那個晚上,在圖書館的前坪,他承認他被深深地吸引了,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也許早就開始了。


    之後的告白來得那樣猝不及防,他不太相信一見鍾情,太過熾熱的事物往往不容易長久,他想要和宣鴻有以後,對於那一步,他慎之又慎。


    但是,感情哪有那麽多理性的分析?


    它有時隻需要一個相觸的眼神。


    和宣鴻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傅容與覺得無比快活,那是不可多得的好時光,足夠他一輩子回想珍藏。


    外人眼中的宣鴻,是高不可攀,不好接近,甚至有些冷淡的,但隻有他知道,這個女孩的內心有多柔軟,有多可愛。


    宣鴻有時也會問他,為什麽能容忍自己的壞脾氣?


    傅容與隻是將她圈進懷裏,下巴放在她細軟的發上:「因為在我心裏,你是特殊的,無論是溫柔的你,還是發脾氣的你,都是我愛的你,而你將最真實的自己不加掩飾地展現在我麵前,那就說明在你心裏,我也是特殊的,對不對?」


    宣鴻想了想,輕輕「嗯」了一聲。


    在這個易變的世間,我們於彼此,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傅容與永遠記得那個日子,那是他和宣鴻在一起的第375天,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


    毫無徵兆地,宣鴻昏倒在了舞台上,就這樣永遠離開了他,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真是任性。


    傅容與毫無形象地坐在醫院冰涼的地上,望著天花板上亮得刺眼的燈,想著她是不是在和自己鬧脾氣,所以故意來整蠱他,看著自己這個樣子,她一直躲在哪裏偷偷地笑吧?


    你整蠱成功了,所以可以走出來了嗎?或者還要繞他身後蒙住他的眼睛,肆意地嘲笑他。


    都沒關係的,我不會生氣的,我隻會將你緊緊抱進懷裏,嘆一句:「你嚇死我了。」


    可是急救室的燈滅了,他等了很久,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又是一年冬天,傅容與驅車兩個多小時來到了一片墓地,他什麽都沒有拿,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


    墓碑上的女孩依舊年輕,笑得神采飛揚,傅容與將墓前的花束統統扔掉,就這麽坐在墓碑旁邊:「叔叔還是退休了,把公司交給了一個信得過的年輕人,現在每天都在家裏陪阿姨。」


    「兩位老人還養了一隻狗和一隻貓,家裏終於沒那麽冷清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一些,不過你放心,你養在陽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沒受一點影響……」


    不知過了多久,傅容與的手腳都僵硬了,他卻不肯離開,仍然絮絮地說著。


    不遠處,一對夫妻也朝這邊走來,他們還牽著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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