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箭雙鵰啊。」明媚嘆道。


    「所以你剛剛寫了什麽?那人又是誰?」


    「紙上寫了三個人的名字,陳貴人、太後、先帝,顧希越一定是在做著什麽極危險的事,這才不肯將實情告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地方能夠幫到他,希望這張紙能讓他走得更順暢些。」


    明媚轉頭看向那個盒子,目光幽幽,眼中有水光閃動,她頓了一下:「那些東西是顧希越送來的,我的生辰禮,從十一歲到十五歲,五年五件。」


    係統有些無言,它看向明媚,隻見她麵色複雜,直直看著那盒子,目光卻像是透過那盒子看向了別的什麽地方。


    那些生辰禮都是很普通的東西,有些是他還在威城時便備下了的,更多的大抵是他被圈禁時手邊僅有的東西吧,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花了很大心思,將那些普通東西變得不普通。


    明媚望著那支栩栩如生的木簪,幾乎能看見他一點一點細心雕刻的身影,那時的他,父母俱喪,前路未卜。


    半晌,明媚才開口道:「他自身都難保了……」


    誠意閣後院的廂房裏,明媚和顧希越麵對麵坐著,隻是兩人的表情都不怎麽好看,屋裏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就在半刻鍾前,顧希越當著明媚的麵親手扼斷了一名探子的脖子。


    「你在躲我?」明媚看著顧希越道。


    顧希越放在桌上的手一頓:「沒有。」


    明媚看向他的手,那隻手剛剛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可她麵上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厭惡。


    顧希越看一眼她,將手收了回來:「你不該蹚這趟混水。」


    「那你那日送來那些東西作甚?」


    顧希越不語。


    明媚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已經找了你七日了,如果今日我沒有遇見你,你是不是打算躲我一輩子?就像前幾年那樣是嗎?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明媚也不期望他能說出些什麽,接著道:「那張紙你必然是接到了,這趟混水我已經蹚了,你再怎麽趕我都沒用了。」


    顧希越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麵前,見她賭氣不接,他也不惱,將杯子放下,嘆了一口氣道:「陳貴人死了。」


    明媚猛然抬眼,顧希越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就在我們的人去之後的第二天,溺死在荷花池裏了。」


    「你知道這意味什麽,皇帝很可能已經注意到我了,你和我攪在一起隻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危險——」


    「那你呢?」明媚打斷他。


    顧希越愣住了,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近千個日夜的蟄伏算計,每一刻都將自己的性命懸在刀口,多少次生死關頭,他都從未有過退意,這一路走來,孑然一身,從未軟弱過,可明媚的一句話卻讓他有些鼻酸,那些黑暗的日子不是不痛的啊。


    顧希越緩緩伸出手,輕輕撫上了明媚柔嫩的臉龐,凝視著她的眼眸,她的眼眸烏黑清亮,比山間的清溪還要澄澈,裏麵滿滿都是他的影子,顧希越開口道:「謝謝你。」


    明媚拉住他的手,有些哽咽道:「你不會再躲著我了?」


    「嗯。」


    皇帝發現了又如何,我一定會護你周全,有我在誰都別想傷到你。


    七月,一次朝會上,數位清吏齊齊奏疏請求重查當年國喪期間七皇子一事,這些人大多是文臣,剛正不阿,且在朝中並無根基,屬清流一派。


    「現今京城內到處流傳著七皇子當年之事的謠言,其話不堪入耳,京兆尹已勒令過多次,那謠言卻是越演越烈,七皇子現雖無功爵在身,但到底是先帝之嫡子,且曾為先帝守靈四年,怎能任人汙衊至此,還請皇上看在先帝的份上,徹查當年之事,還七皇子一個清白!」


    丞相魏肅首先駁了他們的話:「當年之事是何事?不過是坊間謠言,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七皇子清者自清,怎會在意這些虛名。」


    那群清吏的領頭之人厲聲道:「皇上還未發話,丞相卻搶著發號施令,這是要做皇上的主嗎?」


    魏肅麵色一沉,還未開口就被那人搶了先,那人向皇帝拱手一拜:「這不僅僅是七皇子一個人的顏麵,更是大懿國整個皇室的顏麵,事關國體不能不重視,還請皇上徹查當年之事,給七皇子和百姓一個交代!」


    「陛下還請三思,既有謠言明令禁止便可,何必搞得這樣大張旗鼓!」


    「丞相如此阻撓查案,可是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還是在丞相心裏便是如此輕慢七皇子和皇上的?」


    魏肅滿臉怒色:「你休得胡言,陛下切莫要聽信此人所言!」


    皇上端坐在龍椅上,冷眼看著殿下二人爭辯,不置一言。


    魏肅見皇帝不語,忙躬身悲戚道:「陛下,老臣歷經三朝,承蒙先帝之託,輔佐聖上至今,如今已到了花甲之年,老臣拳拳之心天地可鑑!」


    說完,他便跪地不起。


    殿中一靜,皇帝動了動眼皮,啟唇道:「魏相請起,魏相之心朕是知道的。」


    魏肅擦了擦麵上不存在的眼淚,站起身道:「謝陛下。」


    「至於七皇弟一事,」皇帝話鋒一轉,涼涼道,「那便查查吧。」


    明媚坐在一座水榭中,看著湖中的十裏荷花隨風搖曳,盪起陣陣清香。


    最近京城裏麵熱鬧得緊,一群清吏奉了皇命去查當年七皇子一事,本隻是走個過場,為七皇子正名而已,誰知道居然查出國喪期間,七皇子在先帝的靈堂前,當著先帝的靈柩和當今皇上刀劍相向,幸好丞相及時帶著侍衛趕到,才沒有釀成大禍,但皇上卻被七皇子的長劍傷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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