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悅耳,琴音嫋嫋。


    亭中女子,模樣皆是各有千秋,酥胸春水裙,輕紗覆蓋。


    隨著琴聲,八個女子古代女子如詩如畫,翩翩起舞時一個同款紅紗女子緩緩加入,九人猶如彩蝶翩翩起舞,輕盈的身影隨著音樂節奏在舞台上轉啊轉,婉轉的曲線讓人們為之驚歎不已。


    紅紗舞妓媚眼如絲,模樣更勝一籌,舞妓對比之下更是妖嬈勾人,配合著琴聲欲說還休。


    那紅紗女子入場後目光一直緊隨顧大人,不要太明顯,哈哈,顧大人有福了。


    趙聞不是頭回來,沒太大心思看舞,也不敢把意圖展現太明顯,隻見顧總指揮使從容淡定,目光平靜,倒對應上了京中對他的傳言,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反而那裴仵作笑眯眯,樂嗬嗬的一直盯著幾個舞妓眼睛都不帶拐彎的。


    裴敬隨著紅紗舞妓目光看向顧總指揮使,似有所感,隻見大人回頭皺眉看了過來。


    趕緊收回目光,立馬端坐,估計是他嫌棄自己丟臉了,不敢再看的明顯,時不時偷看舞妓輕盈。


    餘光偷看幾次,見顧大人沒有再看自己,頓時鬆了一口氣,靠近身側鎖雲,隻見他如坐針氈,不由側頭低語,“鎖雲大哥,你怎麽不看?”


    鎖雲尷尬抓了抓臉,笑了笑,“我不敢,我夫人要知道了我估計進不了家門。”


    裴敬一愣,壓低聲音小心往他那裏挪了挪,八卦,“你成親了?”


    還懼內?


    鎖雲臉色一紅,仔細叮囑,“夫人已有四個月身孕,妹子,今天的事兒你可不能告訴我夫人,不然我回不了家了。”


    裴敬眉眼彎彎點頭,不由對他好感多了幾分,能照顧媳婦感受,在外自覺,心底就不可能有多差,“行,那你注意點。”


    “佳人舉袖耀青蛾,摻摻擢手映鮮羅。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


    “跳的真看。”裴敬不是嘲諷或看不起,自己雖看不懂,還跳的靈動,術業有專攻,確實好看。


    王糧坐在裴仵作右側,一直偷偷留意兩人,見可搭話,淺笑一禮,朝裴敬拱手。“竟然不知裴仵作有如此風采。”


    鎖雲坐在裴敬左側,王糧在右側,王糧上首是趙聞趙知府,趙知府身側上首位置坐的才是顧大人。


    縣令李純生坐在顧桓右側,縣丞等人依次下坐。


    裴敬尷尬笑了笑,“胡亂之言,沒什麽。”


    王糧淺笑,“佳人舉袖耀青蛾,摻摻擢手映鮮羅,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裴仵作有大才,隨口詩句十分貼切。”


    “胡言亂語,王主簿莫怪,班門弄斧之言。”裴敬扯著嘴角揚了揚,早知道閉嘴吃東西,看跳舞,他這故意找話與自己聊天意圖不要太明顯。


    “裴仵作之才可做女夫子,不知為何做了仵作?”王糧疑惑看向裴敬。


    裴敬歎氣,他這是必須問點什麽是吧,“父親仵作出身,我才會了這身本事,謀生手段而已,難登大雅之堂。”


    王糧眼中閃過失望,一閃即逝,“我見顧大人待你極好,共乘一騎,十分默契……”


    “我不會騎馬,大人心善這才捎我一程而已。”裴敬眉頭緊鎖,趕緊打斷,果然是為了套有關大人的信息,見他帶自己這才試探。


    思及此,抬頭看向顧大人,趙聞似乎也在跟他聊什麽,配合著絲竹琴聲,不太聽得清楚。


    裴敬低頭,這金齏鱸魚膾和千裏蓴羹挺好吃的,四下偷看了一下,見王糧覺得問不出什麽在看舞,旁邊的鎖雲坐立難安,並沒人注意自己。


    偷偷倒了杯酒,四下看了看,無人注意,一口喝了下去,趕忙捂嘴,好辣,味道好特別,辣意過後還有淡淡香味兒和甘甜,還挺好喝。


    吃了幾口菜然後又倒了一杯,慢慢入口,發現口感豐滿而醇厚。入口時,酒體順滑,酒質細膩,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在口腔中,酒液與味蕾充分接觸,可以感受到酒中的甘甜、酸澀、苦澀等多種味道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種層次豐富的口感。


    好像並不上頭,幾杯過後逐漸習慣這種口感後,挺好喝,一壺沒一會兒就空了。


    裴敬往鎖雲那裏挪了挪,拿起他小案上的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鎖雲大哥,我給你倒酒,好喝的。”


    鎖雲點頭,接過,道了聲謝。


    裴敬見他不想喝,然後不動聲色對換了自己空壺,把他的酒換了過來,倒著酒小口輕啄,然後看向下麵舞妓嫋嫋,真享受,今日跟著大人自己也沾光了。


    “顧大人,回京也不急這一日,這案子希望您能坐鎮,知府衙門也希望您能視察一二。”趙聞淺笑。


    顧桓餘光看去,裴敬跟偷鬆果的小鬆鼠般,眼睛黝黑餘光咕嚕咕嚕的四下偷看,然後端杯入口,一口酒,一口菜,比在坐的誰都會享受。


    她酒量這般好嗎?顧桓額頭青筋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那明日看看。”


    趙聞,聞言連忙點頭,就知道!顧大人這是同意了,那便不會上達天聽,加上今日安排,他應該能明白他們的誠意,昨日當真隻是嚇唬幾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由鬆了口氣,與其他人對視一眼。


    趙聞見他對舞妓不排斥也不厭惡,心情大好,本擔憂的陰霾也頓時散開,接受到信號的眾官員也放鬆了下來,場麵也頓時熱鬧了不少。


    趙聞拍了拍手,亭中舞妓立馬停了下來,隨後那些本在下麵輕舞的眾人隨後圍了上來。


    台亭中隨後出現幾個年輕男子,一身青袍,模樣幹淨,抱琴而入,一禮後悠揚婉轉的琴聲隨後飄揚。


    裴敬砸吧著嘴,伸頭看了一眼,顧大人好豔福,身側正坐著台下朝他示好的紅紗舞妓,身子幾乎貼到了他懷裏。


    自己身側也來了個小姑娘,“姐姐,這金陵春不可喝太急,奴替你斟酒。”


    裴敬點了點頭,酒水也續上了,盯著那翻飛的手指,竟然發出如此好聽的琴聲,好羨慕,皆是多才多藝啊。


    鎖雲一蹦三尺高推開了身側女子,連忙縮了縮,李純生見此,雙眼灼熱。


    趕緊拿著酒盞走了過去,相互訴說家事,王糧開始還湊近聽二人聊什麽,仔細一聽竟是兩個懼內者相互說家事兒,頓時沒了興致,朝裴敬笑了笑,轉頭與趙知府等人打得火熱。


    自己本就是小仵作,沒權沒勢,反而無人在意,抱著酒杯吃好喝好。


    王糧轉頭,看著小口喝著酒,臉色微紅的裴敬,更顯得幾分嬌媚,可惜了,是皇城司的人,又是幹仵作,成日與屍體打交道,不若討來做自己第八房小妾是極好的。


    顧桓用劍抵開湊近的紅綃,冷眼看著,“滾!”


    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一直示好靠近的紅綃麵色僵了僵,轉頭看了一眼趙聞,恢複神色,僵硬的往後靠了靠,“那奴家替官人布菜。”


    紅綃硬著頭皮小心夾起,“官人,這肉炙鮮美,您嚐嚐。”


    紅綃迎著他的目光慘白著臉惴惴不安,自己進入台亭就看到了上首的這大人,劍眉濃黑,重瞼深長,眼眸深邃,整個人挺拔纖薄,如同遠山霧靄,貴不可言。


    平素耀武揚威的趙知府等人皆是小心陪著笑臉,自己若能攀附,便可離了這地,服侍他總比趙知府他們肥如蛤蟆的強。


    自詡模樣不差,身材也極好,哪裏知道他壓根兒都看不上自己分毫。


    餘光看去,裴敬麵色坨紅,眼神迷離,身側舞妓不住給她喂菜倒酒,一手撐著腦袋享受的看向亭中琴師,一手小口輕呷。


    “時辰不早了,趙知府自便。”顧桓隨後起身徑直走向裴敬。


    “走,回去。”


    說完,顧桓徑直離開。


    裴敬隻覺得有點很輕,自己似乎踩在了雲層,整個人很舒服但頭有點痛,條件反射立馬站起來。


    鎖雲趕緊扶好裴敬,“大人告辭。”


    “拜拜。”裴敬笑嗬嗬揮手,路有些漂浮,任由鎖雲拖著自己走。


    趙聞幾人麵麵相覷,李純生趕緊站出來,“趙大人,那我也回去了。”


    趙聞看了看他左臉的紅痕,揮手,李純生頓時鬆了口氣,“我夫人估計發火了,我明日再給各位同僚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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