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數萬年,神宮秘境一直被那個門派占據,直到十萬年前秘境發生變化,在赫州北部又出現了兩個入口,但很不穩定,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


    後來兩個入口之事被第一大門派得知,便嚴令兩地不得再行進入。


    然而赫州範圍極廣,中部和北部相距甚遠,第一大門派也是鞭長莫及,便同北部兩個入口所在地進行協商,最後規定了進入的時間和人數。


    那個規定自然很不合理,基本上還是由第一大門派把持,一直到數萬年前,那個門派衰落並被其他門派取代。後來三地又協商了一回,再次敲定了時間和人數,一直延續到了如今。


    從記載上看,當時進入的修者上至神境,下至天元都有,後來神境和金丹高手漸漸不再進入秘地。


    此外,書中還提到了秘境原住民的事。


    本來發現秘境之時,裏麵並沒有原住民,是十數萬年前才出現的,而且有神境高手,人數在一萬左右。


    不用說,那一萬人定是命族無疑了。


    令周揚震驚的是,這一萬人中居然還有神境高手存在,而且不隻一個!


    不過法器和丹藥都不允許帶入,神境高手更是被限製在某個區域,若是離開那個區域,便會被外界的大能者聯手擊殺。


    讀到這裏,周揚終於明白了神宮秘境的前因後果。


    原來此秘境並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隻是他們這些地位低下的修者不清楚罷了。但極為諷刺的是,此時他明白了,那處秘境也徹底消失了。


    “命族與赫州修界的那一戰,倒底是怎樣的?”周揚對這個問題甚為好奇,在定北城流傳的版本並非如此,他們是說命族全族盡滅的,流傳年代也是眾說紛紜。


    然而周揚卻在秘境中親眼見到了命族後裔,這說明定北城的版本並不確切。


    “此戰應該算是赫州修界的大事了,在通史大事篇中定有記載。”想到這裏,周揚眼前一亮,急忙翻閱起玉簡來。


    “有了!”查找了許久,他終於在一片玉簡上尋到了相關記載。


    “天命三十四元壬癸年間,赤月百日不消,四方異動,現大凶之兆。百日之後,赤月方滅。然極北之地有命魔崛起,甲子之內,力壓州北,荼毒大赫。命族悖逆,凶暴殘虐,大赫修界生靈塗炭,伏屍千萬......


    命魔漸成修界共敵,魔酋殺心更甚,且有獨霸州北,問鼎大赫之意。衛道之責落於星墟,星墟振臂,舉州皆應。千萬義修共伐命魔,神修百餘,金丹數萬,戰命魔於極北荒野,凡三月有餘……遷命魔餘孽於禁地,永世不踏赫州。”


    周揚看罷,被深深的震憾住了。


    上千萬修者,在赫州第一大門派星墟派的率領下,與命族展開大戰,其中神境高手上百名,金丹修者足有數萬人!


    我的天,這是何其壯觀的場麵!怪不得會將數萬裏高山打成深淵大澤,將修界之地變為不毛,結果自然是命族戰敗,幾近滅族。


    然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赫州修者也是傷亡慘重,無力再戰。後來雙方達成協議,命族殘餘遠遷秘境,世世代代不得重現於赫州大陸。


    這段記載與秘境篇提及的原住民一事,已然能夠完全吻合了。按正史所記,命族簡直罪大惡極,乃是赫州公敵,人人可得而誅之。


    然而此時的周揚,看問題已成熟了許多,史書曆來有曲筆和直筆之說,是非曲直隻有當時親曆過的人才能說清。


    續史之人當然要站在修界正統的立場上說話,難免存在自己的傾向性。


    記載中還有一句話讓周揚大惑不解:命魔絕跡於赫州,魔宗亦泯滅於世。


    魔宗,是哪個魔宗?


    看這口氣,不像是命族內部的教派,倒像是與命族關係非常好的一個宗門。然而對於魔宗,通史中並未詳解。


    周揚合卷,久久不能平靜。


    上古大戰的場麵在腦海中閃過,還有魔宗一事,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安平和定北之時,他倒是聽說過有關百宗山魔、鬼二宗之事,但與通史所記不符,顯然並非記載之中的魔宗。


    可除了百宗山內的魔、鬼二宗,還有哪些教派被稱為魔宗呢?


    讓周揚沉思良久的還有一點,那便是三處可能存在的秘境。這三處秘境已流傳了數十萬年,卻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但書中提到的兩句話卻很耐人尋味:“玄武吐珠,鳳凰涅盤。日月同出,天藏重現。”


    這兩句話,指的是赫州北部一處猜測之中的秘藏,是由上古時期的一位通玄大宗師,經夜觀天相而悟出的讖語。


    書中還記載,數十萬年來,赫州修界都對這兩句讖語議論頗多,解釋也不盡相同。


    有人說隻有玄武和鳳凰相聚,再由大能者輔助,才能找到這個巨大的秘藏。


    還有人說玄武指的是一個方位,也是就北方,言稱鳳凰重生於北方之時,也就是秘藏開啟之日。


    然而鳳凰隻是傳說中的神鳥,玄武更是聖獸,沒有人真正見過。所以後來又有人斷言,這處秘境永遠不會開啟,甚至是不是秘藏還在兩可之間。


    沉思之中,天邊已出現了魚肚白。


    周揚收拾停當,牽過靈鹿,一路飛馳,直奔西南城門。


    行至兩條街的交叉路口,但見人流如海,熙熙攘攘,正匯聚到一個方向。


    周揚不解,便叫住一人尋問,那人道:“今日乃是新鳳銀月樓發牌之日。”


    “新鳳銀月樓?”


    “你莫不是連新鳳銀月樓都不知道吧!”那人打量了裝束普通的周揚一眼,暗道真是個鄉巴佬。


    周揚搖頭。


    “西南城最有名的妓院,窯子,明白了吧?”


    “哦。”周揚一愣,而後抱拳致謝。


    “一個妓院的名字,居然也如此之雅,真是難為文人騷客們的奇思妙想了。”周揚暗自搖頭。


    至於發牌之類的東西,他也沒興趣再問下去了,便催動靈鹿,繼續奔馳。


    還真讓周揚猜對了,這新鳳銀月樓的前主人,確實是一位落魄書生。


    此樓原名為新風銀月樓,隻是這位書生一生喜好琴棋書畫,以致修為荒廢,家道中落,才將此樓賣給了別人。


    幾經轉手之後,新風銀月樓便成了現在的妓院,樓名之中的風字也改成了鳳字。


    後來妓院越開越紅火,到此時早已聲名遠播,不但是在西南城區,便是其他城區的修者也慕名而來,一擲千金,流連忘近。


    妓院開的紅火,自然是姑娘長的美,尤其是銀月的花魁。


    新鳳銀月樓每月都要選一回花魁,但花魁並非由內部選出,而是遍邀城內修者來此,在數名候選美女中共同選出。花魁選出後,便當場競拍,價高者可獨享一夜。


    其實這也是銀月樓賺靈石的一個噱頭而已。


    所謂發牌子,便是在銀月樓前擺下一個個紅箱子,箱子上寫有候選美女的名字,而後將寫著候選美女名稱的牌子發給眾人,如果中意誰,那麽便將誰的牌子投入誰的箱子裏。


    最後,現場點驗牌子的多少,得牌最多者自然便是本月的花魁。


    此時的新鳳銀月樓外,早已是人聲鼎沸,摩肩接踵,不少大紅箱子擺在了一座高台上,顯得非常熱鬧。


    但妓院的樓門卻還沒開。


    “喲,小姑娘,你天仙般的模樣,當選花魁自然沒問題,可你卻不是我銀月樓的姑娘啊,這如何選得?”


    新鳳銀月樓內,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婦人,正在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中年婦人姿色還可以,隻是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脂粉,反而讓人看著很別扭,風塵氣甚濃。


    此人自然是新月樓中的老鴇子。


    老鴇子身前的少女二八年華,身材修長婀娜,黑發如瀑,容顏秀美清純,尤其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更顯此女出塵而又俏皮靈動。


    她身著一襲淡綠色長裙,裙擺搖曳,露出一雙精致小巧的繡花鞋,此時正與老鴇在交涉著什麽。


    “非得是新鳳銀月樓的姑娘嗎?這好辦,本姑娘加入你們銀月樓便是!”少女的聲音非常悅耳,但語速很快。


    “小姐!”少女身後的一名侍女聞言大驚,急忙去拉她。


    “閉嘴!”少女回頭瞪了侍女一眼,嚇的那侍女急忙低下了頭。


    “你說的是真的?”老鴇大喜過望,眼前的可人兒若是能進銀月樓,毫無疑問,她便是當之無愧的花魁,如此模樣,那還不得日進鬥金呢!


    “當然是真的,從今日起,我便住這兒了。對了,幾時開選呢?”


    “誒呀,那太好了,隻要你同意,咱們立即開選!對了小姑娘,你要多少靈石?”老鴇一張大白臉都笑開了花,脂粉撲簌簌的往下落,心道這天下還真有掉餡餅的事!


    “看著給吧,交給她們倆,打發她們走!”少女一指身後的兩名侍女道。


    “好,你放……”老鴇剛想說你放心吧,但又忽然住了嘴。


    她上下打量了兩個侍女一會兒,卻有些猶豫不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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