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東門時,正好趕上開城的時辰,還未極城門開圓,眾人便策馬揚鞭,絕塵而去,弄得一眾守衛還以為是賊人跑路了呢,急忙逐級上報。


    周揚等人不管這些,快馬加鞭,穿府過郡,一路急馳。山路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坦途。因為出了金成國


    境後,基本上沒有了山路,倒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金成和吳海兩國交界處,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其名便叫界河,界河往東便是吳海國境內。


    吳海國不僅是臨近命海,國內的河流也是縱橫交錯,每個郡都有不下數十條大河,隨處可見泛著盈盈白光的水流。


    沃野千裏加上水源充足,所以吳海國是附近有名的糧倉,連金成國遇到欠收之年,也從吳海國購入大批的糧食賑災。


    故而吳海國人口雖不太多,但國力甚是強大,再加上是通向命海的交通要道,所以金成國雖大,但多數情況下還是仰吳海的鼻息。


    周天宗一直以來,都想將吳海國收入自己的麾下,但天星門據理力爭,以上交更多的供奉為條件來堵周天宗的嘴。


    再加上天星門乃是周天宗的附屬勢力,也不便用強,所以周天宗高層也漸漸不再過問,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這些內幕迅息都是宋老虎親口告訴周揚的。


    七日之後,周揚一行終於到達了吳海國的都城所在地,東石城。


    這些日子皆是白天趕路,晚上便找一間客棧住下。所以周揚在這七日裏隻作四件事,一是趕路。二是吃飯喝酒。三是抓緊修煉。四是強記丹術要訣。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周揚便吞下數枚火靈丹,再運轉玄罡訣做大周天運行,將藥力緩緩導向各處經脈和大穴,以刺激丹田和經脈的護張,使其能容納更多的靈力。


    隨著界境的提升,他各種密術的威力也有了大幅提升。


    另外,由於沒有煩心事刺激,生活單調而又充實,所以神識之傷從來沒有複發過,這讓周揚放心了不少。


    以他估計,突破靈台巔峰境界之後,神識之傷應該還會有所好轉。


    丹術要訣差不多默記了半部還多,對丹道的領悟也逐步提高。隻可惜,沿路並沒有地火爐,煉製不了丹藥。


    通過七日的揣摩,那種由黃靈丹和火靈丹殘渣煉成的無色粉末,也讓他弄的更加無形無色起來,隻是仍然沒有領悟出解藥的煉製方法。


    東石離命海隻有一天的路程,本來周揚是打算親臨命海,好好遊覽一番的,但定北大比在即,一行人便打消了此計劃。


    負責接待宋大虎一行的是該國的宰相,相府職權很重,而是單獨開衙建府,百官除上朝外,還要到相府議事。


    相府內還駐有一定數量的軍隊,也就是宰相的私軍。除了這些軍隊,便是全國兵馬,相府也可以隨意調動,足見宰相在吳海國的權力之大。


    不過宰相的權力再大,也是相對來說的,當宋老虎出示身份令牌以後,那位當朝宰相便親自率一眾幕僚出府相迎,並且命人紅氈鋪地,鑼鼓宣天相迎。


    麵對仙城使者,他就差行三拜九叩的大禮了。


    相府內大擺筵席,還有歌舞陪宴,並用禦賜美酒招待宋老虎一行,可謂是極盡傾國之禮。


    宋老三很滿意,對宰相大加讚賞,連稱其很會辦事。那位宰相被誇的喜笑言開,比被皇帝誇獎還要高興。


    正在痛飲間,有門房通報,宮裏來人求見仙城使者。


    宰相請示宋老虎後,便帶人出府相迎。


    原來是吳海國太子親自來見,並為其父皇向眾位仙城使者請罪,言說皇帝有疾,不便出宮,命太子前來朝見使者。


    他此行並帶來禦酒五十壇,極品綢緞五十匹,新茶五十斤,冰凍海魚五百斤,還有一種稀有礦石一千斤,作為賠罪之物。


    而那種稀有礦石,乃是每年向仙城的進貢之物,是煉製普通法器的材料之一。


    除了由朝廷進貢之外,各國的地下黑市也有買賣。


    周揚對其他東西不感興趣,隻是掃了一眼礦石,暗忖葉濤父親販賣的應該也有此種礦石,否則他實在想不出,凡人國家中還有什麽值得修者看上眼的。


    宋老虎照單全收,並和太子痛飲了三大杯。


    還別說,這宮內的禦酒真是不錯,醇香甘美,回味悠長,眾人大呼過隱。


    見仙城使者好酒,太子又急忙差人從皇宮中拉來三百壇,老虎也不客氣,統統收下。


    而後,太子親自向宋老虎稟報了吳海國的近況,宰相也作了補充。


    宋老虎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邊喝酒邊聽稟報,看的一旁的杏兒和眾人直翻白眼。


    總之一句話,吳海國平安無事。所以宋老虎等人酒足飯飽之後,收了呈上來的書冊後便起身告辭,太子與宰相自然是親自長送出城。


    臨行之時,那宰相也是豪闊的很,送的禮物一點不比太子少。


    在並行策馬之間,太子乘宰相不注意,偷偷塞給了宋老虎一團紙。


    老虎詫異之下,便欲開口相尋,卻被太子製止,並抱拳作哀求之色。


    老虎沒有聲張,將紙條收起,率領眾人離開了東石城。


    出城之後,宋老三並沒有背著其他人,展開紙條觀看。看完之後,他的臉上不禁露出異樣的神色。


    眾人覺得好奇,紛紛要求一觀,老虎將紙條先遞給周揚。周揚看過之後也是一臉訝然,而後又傳給其他人。


    “三哥,之前你可聽說過此事?”


    “從未聽說,你覺得此事可信嗎?”老虎搖頭,而後反問道。


    “應該有八成的可信度。”周揚沉吟片刻後道。


    “何以見得。”


    “對比金成與吳海兩國的相權,不難看出一些端倪。金成國乃是皇權至上,皇帝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便是諸位皇子也是權勢力滔天。


    反觀吳海國,卻是明顯不同。從席間看,表麵上宰相對太子禮敬有加,但那位太子明顯有戒懼之色。”


    “你觀察的還真是仔細。”老虎搖頭。


    “從相府駐有數千親兵之事看,皇權便受到了嚴重挑戰。三哥你想想看,如太子密報所說,皇宮內的禦林軍隻有一千餘人,而東石城忠於皇帝的守軍也隻有區區兩千人,還不到全部守軍的十分之一。


    更有甚者,連東石城鎮守將軍一職也是出自相府,再加上皇命出不了京城之事,足見吳海國的相權遠遠大過了皇權。太子代皇帝請求天星門主持公道,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周揚在席間,早已看出宰相與太子之間的嫌隙,此時見太子的求救信,早已明白了吳海國內的狀況。


    “一般情況下,定北城各個宗門,對這種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年年進貢即可,甚至連凡人屬國內部戰爭,他們都不予理會,隻要其他勢力不插手,他們從來不管。”


    宋老虎深知定北各大派統禦凡人屬國的方略,所以對吳海國太子所請一事,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對屬國的皇位之爭,難怪通州商行孟大掌櫃隻是寫了幾句話而已,並未親自插手,原來這是修界不成文的規定啊。”周揚自言自語道。


    “你說的可是大順皇朝之事?”宋老虎問道。


    “應該是,孟大掌櫃對其太子與皇叔之爭,未太過理會,應該也是遵循了這個規矩。”


    “這裏有數十個凡人屬國,發生此類事件甚為平常,皇朝更迭更是家常便飯。修界宗門裏,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家夥早已見怪不怪了,也懶得去理會這種事情。”


    “話雖如此,可你拿了人家那麽多好處,吃幹抹淨一甩手,這樣做有些於理不合吧?”


    “區區這點東西,也太不拿我宋老虎當回事了!再說了,此事也非我想管就能管的,上麵還有天星門呢。”宋老虎一撇嘴道。


    “嗬嗬,隨你便吧。依我看,你也別壓著,把此信上交得了,至於其他的事,倒也不是我等可以管的。”周揚建議道。


    “就這麽辦。”


    眾人風馳電徹,星夜趕路,人雖沒事,但馬受不了。他們不是官差,沿途驛站並不提供馬匹,一行人隻得來硬的,不過牽走馬匹之後,他們也會放下一些金銀。


    而周揚身上早已沒有了半點錢物,在到達金成國極西之地時,其他人身上的金銀也正好花完了。


    還不錯,從吳海國到金成國傳送點,隻用了十二天,而此次凡人屬國之旅共用了兩個月。


    來時春寒料峭,歸去天暖花開。


    一行人出了周天宗的傳送陣,隻覺靈氣撲麵,格外舒服。修界才是他們的歸宿,沒有靈氣的世俗,隻是人生的臨時驛站而已。


    不過周揚在這兩個月裏卻是收獲頗多,不但修為大進,到達了突破的邊緣,而且還意外獲得了諸多珍稀的靈草靈藥,以及煉製上古丹藥所需的星辰石。


    不止如此,他還在通天聖宗遺址,發現了傳說中的混沌,並與金丹級別的傀儡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當然也算不上交手,應該說是亡命而逃。


    不過盡管如此,他也算是大開了眼界,增長了見識。這些經曆對他來說,都是極為有用也是極為寶貴的,此行實在不虛。


    “三當家,便這樣回去嗎?”白蒙有些擔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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