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想要活下去,畢竟好死不如賴活,但如果活下去會連累到鹿鳴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選了。


    “淩久,那群人是什麽人啊?你見過嗎?鹿鳴見過嗎?”我仰起頭看天。


    現在的天空很清澈,但我總覺得有人在窺探我。


    他們像天上的皇帝般高高在上,隻是權力那麽大的人,卻天天想著怎麽折騰我,看來是挺閑的。


    “嗯…你一下子問這麽多,我該先回答哪個?”淩久揉揉耳朵,想了一會兒道:“天空之上的人我沒有見過,但是我覺得鹿鳴應該見過,畢竟他就是從那個地方誕生的,後來那群人創造了神域,再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撿到淩澤,然後把他扔過去給他的養父養母養大,然後給人家打工。”


    我驚訝的轉頭看他:“鹿鳴是從那個地方誕生的?這事兒淩澤都說他不知道啊!”


    淩澤一口一個大哥的喊鹿鳴,原本我還以為他手裏的是一線情報呢。


    “淩澤知道個屁,他就是個小孩,什麽都不懂的那種。”


    淩久扶額,笑著搖頭道:“白瓷啊白瓷,你怎麽能指望淩澤告訴你點什麽東西呢?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他被保護的太好了,就連後來去當神域的領導者也得天天靠鹿鳴幫忙。”


    我抿了抿嘴,以前我每次看向淩澤的時候,總會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名為“神域之主”的神聖光圈,雖然他奉他爹媽之命來跟我生蛋,但我還是對他肅然起敬,因為他官大。


    現在聽了淩久的話,我想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他肅然起敬了。


    想到這裏,我心底突然狠狠一震,這一刻就好像所有的碎片被千絲萬縷的給串聯到了一起。


    “淩久,淩澤以前說過他過來跟我生蛋是因為他爸媽叫他這麽做,所以淩澤的養父養母,其實就是天空之上的那群人。”我猛的轉頭,對著淩久道。


    “所以…淩澤是不是見過那群人長什麽樣子?”


    第282章 不可名狀


    既然那群人是淩澤的養父養母,那淩澤他肯定是跟著他們生活過好多年了,所以淩澤應該是知道他養父養母的樣子,那群人總不能一天到晚帶著麵具跟淩澤一起生活的吧?


    淩久明顯沒有想到我的思維能有這麽跳躍,他被我噎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想的有道理,但是這種事情你得去問淩澤,我不太清楚,其實準確的來說,我也不是沒有見過他們,隻是那群人在我的眼裏,是不可名狀之物。”


    “我說不出他們是什麽東西,隻能說他們像世間萬物,從哪裏都能找到他們的影子。”


    什麽樣的人能像世間萬物?


    我努力的思考了一下,但還是想象不出來,索性就不想了,準備待會兒回去直接問淩澤。


    我跟淩久說了夜鶯妹妹的事,想了想,我還是沒把夜鶯妹妹要淩澤微信的事告訴淩久,我怕淩久一氣之下抄起墨染槍去把淩澤的鳥頭砍下來。


    回到家後,我馬上就開始到處找淩澤,然後問他關於他養父養母的事。


    淩澤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回答我了。


    “白瓷,你不要聽淩久瞎說,什麽不可名狀之物,奇奇怪怪的形容,我的養父養母就是個人樣,跟你在路上看到的人一個樣子。”淩澤看著投影屏,頭都不回的回答我。


    我找出紙筆給他:“喏,你能畫一下嗎,或者跟我形容一下也行。”


    我見到的人太多了,哪能知道那個人像淩澤的養父養母。


    淩澤對我的行為表示很無奈,但他在紙上畫了兩個火柴人,想了想又給其中一個火柴人畫了個辮子,然後道:“我真畫不出來,你可以理解為他們長的是大眾臉,人山人海的,別為難我了白瓷,你一定要知道我爸媽長什麽樣子嗎?知道這個有什麽用嗎?”


    淩澤這一下直接把我給問住了。


    確實,知道這個能有什麽用嗎?我還能滿大街去找他們嗎?


    不太可能。


    我心裏有點癢癢,好不容易猜出了點重要的東西,就總想要刨根問底的問下去,現在問不出來了就總有點不甘心。


    但是淩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我隻能心情蔫蔫的把紙筆放回去。


    然而這時淩澤突然抬頭,對著我道:“白瓷,我養父養母的手腕上有一道非常非常深的疤痕,像是被什麽利器劃的一樣,很明顯。”


    “然後呢?還有別的嗎?”我繼續追問道。


    這確實算是一個明顯的特點,但是僅憑這個,我也還是不能一眼就確定誰是淩澤的養父養母。


    淩澤身體後仰,把自己摔進沙發裏,撓著頭發,想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對我搖搖頭:“沒有了白瓷,以前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們的長相,現在突然問我還真的說不出來,或許淩久形容的對,他們長得像世間萬物,不可名狀。”


    “不過我知道他們的手腕上為什麽有傷,那是因為…”


    我正豎起耳朵仔細聽,生怕漏了任何一個字,結果正聽到關鍵的地方,淩澤竟然直接沒聲了。


    這個時候的我特卑微,催也不敢催一聲,隻能在旁邊焦急的等淩澤想起來。


    “對不起白瓷。”淩澤使勁咬著一塊牛肉幹,最終還是放棄了:“我想不起來了,說起來奇怪,我明明是見過他們的,但我現在竟然連基本的描述都說不出來,也想不起來他們具體的樣子,我隻能確定他們是個人樣,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可我以前明明是知道的啊。”


    “關於他們手腕上的傷口,我最多能想起來他們好像是在喂養什麽東西,至於那東西是什麽玩意,他們又為什麽要喂養它…我真不知道。”


    我揉揉淩澤的鳥頭,決定不再繼續問了。


    就剛才這短短的幾分鍾,淩澤因為去思考我問他的這些問題,從囂張跋扈小鳥變成了萎靡不振小鳥,他的精神氣似乎都被吸走了。


    這就好像是淩澤被下了什麽禁製,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告訴我那些東西。


    我拍拍腦子,不再讓自己去追究這些事情,再過兩三天我都快嘎掉了,不想想怎麽救自己小命,竟然在好奇人家爹媽長什麽樣。


    我冷靜下來,開始逐步分析自己的處境,因為有淩久的囑托,所以我沒有把這件事跟淩澤說。


    然而就這麽過了兩天,我還是一點思路都沒有,或者淩久已經把我能選擇的所有選項都告訴我了,我放棄掙紮就是死路一條,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隻能在最後一刻找鹿鳴救命。


    找鹿鳴確實能解燃眉之急,但是我以後一定會被追殺,各種麻煩都會朝著我撲來,而且鹿鳴還會被我給連累。


    唉…怎麽索我的命還不夠,還要連著鹿鳴的命一起索啊?


    我趴在桌子上,外麵是緩緩下沉的金黃夕陽,整個人都絕望的透透的,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人在後麵給我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後那雙手開始給我按摩酸痛的肩膀。


    我以為是淩澤,頭也不轉的就對他敷衍了一句:“淩澤別鬧啊,現在還不想跟你生蛋,咱以後再說。”


    我肩膀上的手頓時一抖,一個清冷且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我這才走了幾天,你就要跟淩澤一起生蛋了?!”


    這聲音讓我全身一個激靈,是黎梵!


    我噌的一下站起來靠到書桌旁邊,甩開他的手,還往旁邊移了好幾步跟他拉開距離。


    黎梵站在我身後,雙手插兜,他上身裏麵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外麵搭著一件駝色大衣,手上帶著黑色全包手套,那漂亮的耳垂和耳廓上還有兩顆璀璨奪目的耳釘。


    這種現代感十足的穿搭把他的清冷氣息給減弱了不少,反倒全身都散發著溫暖的感覺,他的眼中滿是深情的味道,光是看一眼,就想讓人撲進他的懷裏。


    我的腦袋一陣迷糊,但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他的懷抱已經不是向我敞開的了,那份溫柔也不是給我的。


    “你什麽時候來的?你來幹什麽?”我警惕的問道。


    第283章 信他信我?


    看著我滿臉警惕的樣子,黎梵的臉色暗了暗道:“瓷瓷,你在害怕我嗎?在害怕我對你動手?”


    我沒說話。


    害怕黎梵對我動手倒是不至於,他會動手我也會動手,大不了就打一架,我打不過就是了。


    我主要是害怕他又想出了什麽鬼點子來折磨我,本來知道自己快死了還沒辦法救命就很煩,可別再來給我增加難度了。


    我也想清楚了,現在我隻希望到時候能給我一個痛快,別搞淩遲那套就行。


    黎梵朝我邁了一步,我往後退了一步,我身後就是窗台,他要是再往前走的話,那我就隻能跳窗逃跑了。


    “唉…”黎梵輕輕的歎息一聲,然後道:“瓷瓷,你去見過淩久了對吧?”


    我:?


    不是,他怎麽知道?又跟蹤我?


    我心裏有點冒火,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喜歡自己天天被跟蹤吧?


    但是這股火又很快滅了下去,因為我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就算黎梵親口承認他跟蹤我,我除了罵他兩句又能怎麽辦呢?


    我叉著腰,一臉欠揍的看著他微微點頭道:“是的,我見過他了,黎梵,你現在最多算是我前夫哥,已經管不了我了,我去見什麽人又不用向你匯報。”


    “是啊。”黎梵突然笑了,他渾身都是暖色調,這麽一笑有種麥穗般的陽光感。


    “我都是你前夫哥了,你要幹嘛我當然管不著,但是淩久好像跟你說了好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告訴你了…所以瓷瓷,你是相信淩久還是相信我這個前夫哥?”


    我腦子一陣發懵,然後才反應過來黎梵問的這個問題…還真是挺難回答的。


    這幾天我都被即將嗝屁的恐懼給包圍,把之前黎梵告訴我的話忘了個幹淨,現在被他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黎梵說他不會傷害我,說我不會死,還會跟我解釋清楚,但淩久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三天後就可以直接埋了。


    淩久暗示我,黎梵跟天空之上的那群人串通一氣,要弄死我,但現在這兩個人的話完全背道而馳,黎梵是在問我,在淩久與他的話之間我相信誰。


    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黎梵,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誰說的對,但如果讓我現在選的話,我可能會選擇相信淩久。”


    我這句話說出去之後,黎梵的臉色明顯陰沉了下去,一直保持到現在的笑意都消失了個幹淨。


    “為什麽要相信他?我都向你保證了…我就這麽沒有可信度嗎?”黎梵頷了頷首,他的狐眸深邃,在陰影的遮蓋下,我看到他眼中有一抹異樣的情緒閃過。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相信淩久的,這麽多的事情現在纏在一起變成一團亂麻,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腦子一片空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剛才這麽說,就隻是想要試探一下黎梵,不過看現在這個試探的結果,我內心已經有些偏向他了。


    黎梵抬頭看向我,他這時的眼睛已經重歸於平靜:“沒關係,瓷瓷,你相信他也沒什麽,這並不重要,並不會影響事情最終的結果,因為我已經把所有可能發生的事都想到了,並且都做了相應的對策…”


    黎梵伸手將我肩膀上的一根發絲拿開,他身上那如山澗清泉般好聞的味道撲麵而來,雖然他的嘴角重新揚起一抹笑意,但這笑容裏滿是疲倦與無可奈何。


    “好了,我該走了瓷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們明天晚上見。”


    黎梵快速的朝我跨了一步,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迅速的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身形馬上就消失不見。


    他走的相當幹脆利落,臉上帶著小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走的時候還不忘對我擺擺手。


    真是…挺欠揍的!


    我暴捶了兩下空氣,然後抹了一把額頭,把黎梵留下來的氣味兒給抹掉,重新在書桌前坐下,開始重新想這些破事。


    淩久的那些話特別有可信度,但黎梵今天的態度又讓我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兩種情緒衝擊到一起,一來二去的,就把我搞得很崩潰,隻有我受傷的世界就達成了。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推門出去,雖然嗝屁近在眼前,但我起碼現在還活著,活著就應該過好每一天。


    至於明天晚上我是死是活,那等明天晚上再說,反正我不管了,活下來我開心,沒活下來我開席,僅此而已。


    下午我按照課表回學校上了課,但等我下課回家的時候,卻在路上碰到了鹿呦。


    我第一眼幾乎都沒有認出她來,鹿呦一身潮牌,腦袋上架著一副大墨鏡,腳下踩著高跟靴子,渾身朝氣的樣子跟之前的那個幽怨的打工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走過去的時候鹿呦正在街頭買冰激淩,見到我後,她手裏的甜筒都差點嚇掉,緊接著她腿一軟,差點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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