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老夫人去別人府上做客時,一定會提前餓上兩三頓,空著肚子去做客。


    這樣到了別人府上就能吃多些,而且每次都是撐到挺著肚子離開。


    一開始大家不知道實情,都很好奇左相府的老夫人咋那麽能吃呢,偏偏那麽能吃還吃不胖。


    後來還是老夫人身邊的下人犯了錯,受了罰,這才把老夫人的癖好傳了出來。


    當時大家聽到傳言齊齊無語,不敢相信那是一府老夫人能幹出來的事。


    還有不少人費了一番功夫證實後,才相信左相府的老夫人真能幹出那種事來。


    “我跟你說啊,今天要不是皇上可能過來,這味道還能更難吃。”雲夫人小聲道。


    雲夢驚的張大嘴巴,不是吧,這已經讓吃習慣了美味的人無法下筷子。


    那要是更難吃,豈不是擺上來是什麽樣子,端下去還是什麽樣子。


    不過,確實挺省的,原樣反還啊。


    雲夢帶著佩服的眼神落在左相府老夫人臉上,看著這位笑起來很慈祥的老太太。


    倒要看看老夫人為何這麽扣門。


    看到雲夢不講話,一直盯著相府老夫人看,雲夫人隻當雲夢是好奇,便也沒有打擾她。


    卻不知雲夢正在開啟神算術吃瓜,吃的還很過癮。


    這位老夫人真的,雲夢佩服。


    左相府老夫人姓章,叫章玉珠,父親是大學士,家裏也沒窮過,但是老夫人那是打小就扣。


    扣自己不算,還扣家人,十二歲就開始管家,理由是嫌棄母親太鋪張浪費。


    不過左相府老夫人管理章府時確實讓章府存了不少銀子,很得章大人的喜愛,沒少被誇。


    估計就是這種誇誇讓左相府老夫人沉醉其中,一發不可自拔,那是越來越扣,從扣衣著到扣吃食,並沒有用上幾年。


    扣到章大人都想把這個女兒打包扔掉,實在是受不了了。


    好在左相府老夫人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於是章大人與夫人一商量,啥也不說了,趕緊把她嫁出去吧。


    就這樣左相府老夫人嫁給了當時的寒門狀元也就是左相的爹陳流,陳流寒門出身,知道生活不易。


    對左相府老夫人的扣門倒是接受的很快,還覺得兩人有共同語言,這就更助長了左相府老夫人的扣門氣焰。


    總之經過多年養成,左相府老夫人現在已經是扣門中的極品,對別人扣,對自己更扣。


    左相府上下的開支都是左相夫人的私房錢,公中的錢那是一分都難支出。


    不過左相府老夫人有一點好,隻要你花的不是公中的錢,不是她的錢,你愛怎麽花怎麽花。


    她不管!


    但是你敢從公中支一文錢出來,那都得給老夫人報備,講明這一文錢用在了什麽地方。


    然後老夫人還會告訴你,有個地方不用一文錢也能辦成事,下次啊,別去那個地方辦事了。


    總之,想花老夫人手裏的錢,難度奇高。


    左相夫人別看穿著光鮮亮麗,實則沒少在左相府老夫人手裏吃暗虧。


    討不到公中的銀子不說,還得花私房錢給老夫人弄好吃的好喝的哄她。


    否則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左相夫人也頂不住。


    而且左相府老夫人還想把左相夫人手裏的產業都扣走,自己打理,為此左相夫人沒少生氣。


    好在左相是個明理的,沒由著左相府老夫人胡鬧,這才讓左相夫人保住了私產。


    但是雲夢覺得左相不是幫夫人保住私產,而是怕夫人的私產保不住,他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沒有人喜歡跟著左相府老夫人吃糠咽菜,有好吃的誰不想吃啊,左相府老夫人也想吃啊。


    所以左相府老夫人都是讓兒媳婦們孝敬她,自己一次都不買,那錢啊,就留著生小蟲子呢。


    雲夢越看越覺得神奇,心裏升起一個想法,如果左相府的錢財丟了,那左相府老夫人會是個什麽表情?


    是可惜呢,還是後悔沒有早點把錢花出去呢?


    別說,這事真的讓人很期待。


    隻是程妙妙剛剛進大牢,暫時還是算了,不搞事,雲夢決定老實一陣子。


    飯菜上齊,接著是上酒水,雲夢端起杯子聞了一下,雲夫人小聲道:“別聞了,水比酒多。”


    雲夢放下杯子送上大拇指,真了解左相府老夫人的生活習慣啊。


    可不就是水比酒多,雲夢都能聞到水的味道了,反而是酒的味道很淡。


    開席第一件事就是祝壽,左相帶著夫人兒女上前獻祝福,感謝母親辛苦操勞。


    一番話講的是聲情並茂,老感人了,左相府老夫人感動的直抹淚,直言這輩子沒白活。


    這輩子嫁過狀元,養出過一個相爺,值,太值了。


    她可比其他老太太能幹多了。


    左相聽的嘴角直抽抽,這話也就隻有他的老母親能說出口,別人臉皮薄說不出來。


    送了祝福就是獻禮,左相很大方,送的禮物也是頂頂好,喜的老夫人哈哈大笑。


    當然左相的庶子庶女們就慘了,他們沒有一個私產豐厚的母親,拿出來的禮物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左相府老夫人看著這些庶子庶女的眼神便帶著不喜,嫌棄他們小氣,送的啥啊,一點也不值錢。


    那變臉的速度,真的很驚人。


    雲夢可真是太喜歡左相府老夫人的雙標了。


    獻禮的隊伍很長,送的禮物也是五花八門,送什麽的都有,禮物也有輕有重。


    送的重了,左相府老夫人就哈哈大笑誇兩句,送的輕了,左相府老夫人就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反正任誰都能看出來她不高興了。


    左相看著母親的表現,汗都下來了,趕緊派心腹去提醒老夫人控製表情,皇上還在暗處看著呢。


    沒錯,皇上來了,但是沒有露麵,而是躲在屏風後麵欣賞這場大戲。


    看到左相府老夫人收禮的樣子,永安帝也算是開了眼,這位老夫人還真是如傳言一般啊。


    看看麵前的飯菜,永安帝露出嫌棄的神色,這味道狗都不吃。


    左府老夫人得了提醒,這才想起來皇上來了,還在暗處看著呢,可不能表現的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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