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在跟沈莞和好後,他做過這方麵的功課,就怕自己的表現,不能讓她滿意。


    沈莞的窘迫一點兒也不比他少,點了點頭,跟他商量:“你去打盆水,我想清理一下。”


    “好。”陸霆霄簡直不要太聽話了,沈莞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清理好以後,沈莞枕著他的胳膊躺下來。


    時值八月的夜裏還是很熱,好在新房子空間大,開著的窗戶能夠讓空氣保持流通,若不然,兩個人這樣膩歪在一起,肯定要出汗。


    陸霆霄手裏拿著扇子,緩緩的給她煽動。


    沈莞在舒適的環境下,很快就有了困意。


    閉上眼睛,幽幽的快要睡過去。


    在睡著之前,她似乎聽見陸霆霄說,要給家裏買個電風扇,這樣以後回來睡覺,就不怕熱了。


    ……


    隔日,叫醒沈莞的是一聲一聲雞叫。


    齊瑩養了很多母雞,生蛋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為了抱小雞仔賣錢。


    那隻大公雞就像雞窩裏的皇帝一樣,每天高高的昂著頭,走路時邁著模特步,就連看人的時候,也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眾星捧月的它,叫聲響亮的方圓幾裏地都能聽到。


    沈莞在男人的枕邊醒來,一看外麵的天色,距離吃早飯還有時候呢。


    大公雞喔喔的像是在耳邊叫喚,吵的她直用被子蒙住了頭。


    而這並不是讓人抓狂的,睡在陸霆臻屋裏的大狼狗,在過一會兒後,跟大公雞倆配合了起來。


    喔喔喔。


    汪汪。


    喔喔喔。


    汪汪!


    “哎呦,它們兩個討厭死了。”沈莞煩躁的直用小拳頭捶打床鋪。


    陸霆霄握住她的手,將人兒往懷裏帶了帶。


    “之前我聽誰說,要在院子裏養一群小動物的?”


    沈莞:“……”


    她後悔了行不行。


    好吵喔。


    就這樣,沈莞睡不成懶覺了,聽見齊瑩在院子裏說話的聲音,她也起來了,一塊去了廚房。


    齊瑩娘三個的夥食,在她跟孫如一起做生意開始,就有了很大改善。


    但現在的大環境就如此,吃的再好也不可能做出花開。


    早飯齊瑩熬了一鍋二米粥,沈莞煎了六個雞蛋,另外配上一盤拍黃瓜,主食就是齊瑩昨晚上蒸的堿麵饅頭,足夠一家人吃飽喝足。


    飯後,沈莞留在這邊待了大半天,下午他們回了沈家。


    沈莞的東西早就打包好了,沈家人都知道她明天要出發去學校,於是決定大家一起吃頓飯,當做給她踐行。


    飯桌上,沈老爺子說:“以前,我夢裏頭都沒夢到過,咱們沈家會出一個大學生。莞莞,你可是給咱們家爭了口氣。”


    “爺爺跟你爸媽,你大爺還有你大娘,你的哥哥們,本事也就這麽多,在這村子裏頭,勉強能庇護你,等以後到了外頭,凡事就得靠你自己了。”老爺子一邊說,一邊不禁紅了眼圈。


    “我知道的爺爺。”沈莞乖巧的答應。


    至於沈家其他人,在老爺子的帶動下,也都不舍的跟她交代了很多。


    這一晚,沒有人喝酒。


    明明送走了一個大學生是一件喜事,因為就在前幾天,沈家人還在大張旗鼓的慶祝。


    可是這會兒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大家卻都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用大娘王豔梅的話說。


    “我們老沈家可就這一個寶貝閨女,以後不管走到哪兒,有多遠,隻要累了,你回來,這就是你的家!”


    “嗯!”沈莞重重的點頭。


    為了不讓家裏人一直情緒低落,她安慰道:“爺爺,爸媽,大爺大娘,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最後,是孫茹受不了了,怕再說下去淚灑當場,她掛著兩顆濕漉漉的眼睛,說道:“行了行了,這孩子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省城這麽近,就算她沒空回,咱們想她了,也隨時都能去!”


    ……


    當第一縷朝陽爬上了山坡,後院出去逛了一宿的老貓,叼著老鼠跳過屋脊。


    沈莞打開房門,從屋裏走了出來。


    陸霆霄跟在她後麵,手裏拎著的是她的行李。


    因為昨天大家給沈莞踐行過,所以今天她走,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相送。


    “你放心的上學去吧,你的店,還有你的狗,我都給你照顧著,你媽我就算在忙,也首先把你的事兒放在第一位。”


    作為母親的她,這麽說,不過是想讓女兒去的沒有後顧之憂。


    沈莞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


    家裏的人,都用充滿祝福的眼神注視著她,唯獨那一隻大狼狗。


    別看沈莞總是凶它,可是在狗狗的心裏,主人就算做的再不好,也是它心目中最親近,最依賴的人。


    它知道沈莞要離開,圓溜溜的杏眼緊緊的盯著她。


    汪!


    它叫了一聲,似乎在問:主人你去哪裏,為什麽不帶我一起?


    又“汪”了一聲,它的狗繩被沈國良拽著,無法向前移動。


    沈莞故意虎著臉,走過去,原本總是一巴掌呼下去的手,這一次輕柔的落在了頭頂。


    “地瓜,你聽話,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還有,我不在的時候,我的家人就交給你了,要幫我保護好他們,知不知道?”


    第254章 第一選擇


    告別了家人,沈莞和陸霆霄踏上了前往省城的火車。


    沈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離開縣城。


    在這個充滿商機的80年代,沈莞親身體會到了,上輩子的父母口中的崢嶸歲月。


    搖搖晃晃的列車,坐滿了趕路的人。


    列車看似古舊的綠色外殼,內裏卻蘊藏著蓬勃的生機。


    就是它,幫助社會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圓滿遷徙。


    從南到北也好,,從北到南也好。


    離開家鄉,是每一個人對新生活的向往。


    沈莞的新生活,也將從這裏開始。


    三個小時後。


    沈莞和陸霆霄一起,站在了省城的土地上。


    街道兩旁商戶林立。


    寬敞的大街,再重新修建後,自行車,已經不再是單調的代步工具。


    一輛又一輛小汽車,穿梭著,就連鳴笛聲都那麽讓她熟悉。


    省城對比縣城的環境要熱鬧百倍。


    站在火車站出口,沈莞一邊審視著這個城市,一邊,即將融入在這個城市裏。


    “那你就先回部隊吧,我走著走去學校。”


    沈莞在街邊的報亭買了一份地圖,拿著對陸霆霄說。


    陸霆霄彎著唇角,“那你可別走丟了。”


    “我哪有那麽笨?”沈莞小小的白了他一眼,小臉上寫著不服。


    陸霆霄抬起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好吧,記著我部隊的號碼,晚上8點以後,可以打電話。”


    “嗯,等我到了學校,把號碼告訴你,你沒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沈莞握住他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


    “去吧,行李拎不拎得動?”陸霆霄將包裹遞了過來。


    沈婉一拎在手裏,謔,別說,還挺沉的!


    “這點小分量,難不倒我。”沈莞堅決要自己走。


    陸霆霄的那身兒軍裝太顯眼了,跟他走在一起,就不停的有人看。


    陸霆霄長得又好,沈莞常年在鄉下幹活,穿的又不是那麽時髦,跟他站在一起,越發顯得她土氣了。


    若是她自己,土一點就土一點了,反正也沒有人認得。


    沈莞為了證明自己可以,拎著包倔強的往前走。


    陸霆霄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小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就算舍不得,也沒有辦法。


    雄鷹展翅,總是要高飛的。


    ……


    沈莞就這麽拎著包,按照地圖的線路,慢吞吞的走來了學校。


    幸好她在鄉下常年幹活,已經鍛煉出了一身力氣,除了胳膊有點酸,旁的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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