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拉了拉身上的毛毯,又哭又笑。


    哭是因為他拋棄了這個愛他的人,他心裏舍不得,笑是因為程約愛他,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偏愛。


    “咳咳…”


    哽咽著,他又咳嗽起來,林可捂著嘴,咳的死去活來,腹部隱隱作痛。


    這次進醫院他檢查出了不少問題,但最大的還是他的精神。


    這並非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內耗,其實很早很早之前他就病了。


    休息了半天,他依舊無精打采,林可慢慢起身,之後去房間收拾東西。


    他坐在床上,再次看向牆上的洞,他慢慢靠近,眼睛對著哪裏,窺探對麵,黑漆漆的一片。


    林可打電話讓朋友過來接自己,沒辦法他連提行李的力氣都沒有。


    “你…”好友觀察他的表情,“你打通他的電話了?”


    “嗯。”林可點頭。


    “你不想笑就不要笑。”朋友蹙眉,拿紙巾給他擦眼淚。


    “他愛我。”林可聲音顫抖著說了經過。


    “那你們為什麽又要…”朋友不懂。


    這條路不好走,有個人堅定的選擇自己更是難能可貴。


    “我的身體不好了。”林可說:“他愛我,我也愛他,要為他考慮。”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愛。


    想到醫生說的那些建議,朋友沒什麽好勸的,最後隻是歎息。


    退了房租,他暫時搬到了朋友住的地方。


    程約當天趕回來,就發現人已經搬走了。


    他們在一起後,買了很多情侶的東西,杯子,衣服等等,現在對方都沒帶走。


    程約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他撥通林可的號碼,但是對方關機。


    他給男生朋友打電話,對方已經把他拉黑了。


    程約不死心去以前對方去過的地方,但都沒看到男生的身影。


    他消失了。


    要不是之前的東西還在,程約都要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夢。


    林可在朋友家裏待了幾天,之後買了火車票,他在這個城市待了太久,他打算出去走走。


    這幾場戲拍完,導演特意叫了心理醫生給演員做心理疏導。


    餘顧非常配合,他沒什麽事情,秦岸那邊卻是好久才從屋裏出來。


    他出來後,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抱住了餘顧,“寶寶,我心裏難受。”


    這親昵的態度片場人員已經見怪不怪,餘顧卻自己做賊心虛的把人推開,“叫這麽親幹什麽?”


    他後退兩步和人劃開界限。


    秦岸癟嘴,可憐巴巴看著他,但是餘顧不吃這套。


    調整了一下狀態,秦岸要拍最後一場戲。


    雖然這部戲是圍繞著林可展開,但是最後他卻沒有一個鏡頭。


    春去秋來,一年一年。


    程約依舊住在這個出租屋裏,今年冬天他沒回去,家人給他打電話,他沒吭聲,而是盯著隔壁的門發呆。


    “你聽到了嗎?”


    “小可在睡覺,小聲點。”


    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電話那邊吵吵嚷嚷半天突然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那邊傳來女人的哭聲,“小約,小約媽對不起你。”


    “媽,小聲點,小可要被吵醒了,他有起床氣。”男人語氣帶著一絲寵溺。


    電話那邊兩老泣不成聲,程約沒有管桌子上的手機,而是走進隔壁房間。


    裏麵的布置還是當初那樣。


    “小懶蟲,起床了。”他拍了拍被子,眼眸柔和。


    “好吧,那你再睡一會,我去做飯。”


    男人輕手輕腳的從房間出來,之後去廚房忙碌。


    他心情不錯的哼著歌,這是林可經常聽的。


    最後一幕,就以這種方式落下。


    “卡!好!”季明遇拍手,非常滿意。


    他高興了,其他人卻都抑鬱了。


    “所以,他最後瘋了?”


    “過去了幾年,也沒有林可的鏡頭,他是不是…”


    “很可能…不過我私心覺得他還活著。”


    工作人員竊竊私語。


    季明遇看著拍的這一段,已經想好了,除了幾集的劇麵向國外市場,他還要精剪一部電影,在情人節上映。


    《窺》正式殺青,殺青宴結束演員們暫時可以休息,但是導演並沒有。


    季明遇的正片,秦岸會先過目,為了確定裏麵餘顧的鏡頭。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初版,秦岸心裏難受的更厲害。


    餘顧摸魚了幾天,被秦岸提醒才想起來他生日到了。


    他不情不願的去挑了個自己喜歡的蛋糕。


    生日這天,秦岸起了大早,各種打扮,之後神神秘秘的帶他出門。


    兩人取了蛋糕之後,秦岸開車帶著他去了自己的私人別墅。


    初到這裏,餘顧愣住,這片地方他怎麽可能沒聽過,非富即貴的人才有資格入住。


    他看著秦岸,眼神無比古怪,“你…”


    秦岸要表露自己的真正身份,他還有點忐忑,輕咳兩聲,坐直身子,“你覺得這裏怎麽樣?”


    “私闖名宅會被抓的。”餘顧提醒。


    秦岸聽到這話,眼皮一抽,“寶寶,我有話和你說。”


    正好車開進了別墅,一群人等著,在二人下車時,傭人管家齊齊道:“少爺好。”


    餘顧呆在原地。


    秦岸偷偷打量他的表情,“你們忙自己的去吧。”


    之後牽著餘顧的手,自己拎著蛋糕走進客廳。


    半天餘顧才反應過來,“他們叫你什麽?”


    “寶寶,對不起。”秦岸眼神真摯,“我是秦氏集團的二少爺。”


    餘顧瞪圓了眼睛,沉默著好久之後,他深呼吸,“那個…那個秦氏嗎?”


    他關注過新聞,當然知道秦家多厲害,秦氏現在是由秦家大小姐掌管,她的行事作風讓很多女生崇拜,並把她當模範。


    至於二少爺,媒體沒提過幾嘴,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長相,餘顧也不會去深挖。


    “秦雲秀是你姐?”餘顧語調都變了。


    “嗯。”秦岸很是忐忑,“對不起之前隱瞞你了。”


    餘顧哪敢責怪他,“沒…沒事。”


    他有些怕,自己之前得罪他得罪的不輕。


    “寶寶,之前強迫你當我男朋友這件事,我很抱歉。”男人拉著他的手,親吻他的手背,“你打我罵我吧。”


    “秦…秦岸,你不要這麽說。”餘顧控製不住發抖,他怎麽敢打男人呢。


    他現在怕自己被打一頓,想到剛剛那麽多人,自己剛來這裏,一路上都沒記住路,跑都跑不了。


    “但是我真的喜歡你,我想正大光明的追求你。”秦岸表明心意,心裏依舊很忐忑。


    “我…我沒什麽好的。”餘顧結結巴巴,驚訝無比。


    竟然…竟然還向他告白了?


    之前男人的告白,他嗤之以鼻,現在餘顧卻受寵若驚。


    秦氏這個龐然大物,餘顧從前可是想也不敢想有機會和它接觸。


    “不,寶寶在我心裏是最好的。”秦岸語氣真誠。


    “可是…可是我之前那麽對你,你真的不生氣嗎?”餘顧又問。


    他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


    “都是我的錯,寶寶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秦岸搖搖頭,一臉認真。


    餘顧看他無比真誠,反手也握住他,“其實,其實這段時間相處,我對你…也…”


    他害羞的別過臉。


    秦岸激動起來,沒想到寶寶也喜歡他了,而且還沒責怪他之前的威脅,這是什麽天使!


    “真的嗎?寶寶也喜歡我?”秦岸忍不住抱住他,“我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餘顧趴在他懷裏,表情有些不自然,嘴上卻是肯定,“秦岸哥哥,我喜歡你。”


    不是夢,也不是戲裏的台詞,他的寶寶說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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