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他想的那樣,殿下還真是和他家娘子在爭風吃醋吧?!好驚悚的發現,立時和這位楚河漢界還來不來得及?


    周王險些沒被嘴裏的酸梅幹給嗆著,好容易才吞咽下去:「想什麽呢?我方才是想事想入了神,根本沒發覺吃的是什麽!」


    不得了,險些就圓不回來了!


    周王連忙轉移話題:「我怎麽想怎麽不可靠,費惠娘這起命案,說起來我們確斷她乃中的鼠毒,竟是因為莫問小道那套玄妙的說辭,逕勿難道認真相信小道能與亡魂交談?你從前可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體。」


    「那要看說這話的人是誰。」蘭庭道。


    「就莫問小道?他看上去就這樣像道術高超?從前我沒見過他,還有些半信半疑,這回同行,相處了一段時日,可沒有看出來他哪裏不同尋常,比那丹陽老道還像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蘭庭:我信的可不是莫問。


    他一直相信的是春歸,從春歸引薦莫問與他相識時……汾陽兩件命案,再兼京城樊家滅門一案,不得不承認莫問的幹涉皆對幾件命案的告破發生了關鍵積極的作用,當然蘭庭並不認為這是莫問本身的「神通」,他想起太師府的那晚,春歸忽然用強硬的態度將他趕去書房安歇,他沒忍住在臥房外窺聽,竟察覺春歸


    的「自言自語」。


    他相信的從來都是莫問背後那位,顯然有事相瞞著他的枕邊人。


    但關於春歸的秘密蘭庭自然不會訴諸周王,隻就事論事:「咱們起初懷疑費惠是被謀害,乃因彭氏母女因其身亡獲益,又逐漸察明胡大夫許是庸醫,曾經誤診急腹症;桃源村不少人,包括費厚、彭氏皆知鼠毒會造成死者全身紺紫、七竅流血。這兩件細節至少與費惠身中鼠毒而亡卻不至於引起官衙動疑相符。


    二弟今日逼問彭氏,彭氏一口咬定費惠並無全身紺紫、七竅流血的症狀,說明她的確知道有此二顯征者是中鼠毒,且彭氏也確然心虛慌亂,當然這無法作為鐵證,但我偏向費惠的確乃中毒而亡,彭氏對此事心知肚明的判斷,既然小道長從亡靈口中聽聞的證辭符合我的判斷,我當然採信。」


    「不過據莫問所言,彭氏勸說費厚去縣城求醫,仿佛從前並不知情胡大夫乃庸醫,且發生過誤診急腹症之事,逕勿你從前也作出推斷,彭氏並沒時機在行兇當日與胡大夫串謀,除非她早就紅杏出牆,胡大夫乃她姦夫才甘願配合。但若你推斷正確,彭氏為何建議費厚另尋良醫呢?她既然已經移情,根本就不會在意費厚的死活才合乎情理。」周王提出不同意見。


    「有一件事,彭氏為何毫無質疑就相信了胡大夫乃庸醫的說法?證明她下意識中,認定二弟確有本事察證隱情,為何?」


    「為何?」周王也覺困惑。


    「因為你說對了一件事,一件讓彭氏驚恐不安的事,那便是費惠的確乃是中毒身亡,彭氏心知肚明。」


    「不不不,這很矛盾。」周王急蹙著眉頭:「彭氏若真是兇手,要麽她與胡大夫通姦,但這點已經不可能了。要麽她勢必知道胡大夫乃庸醫,那早就該讓費厚另尋良醫了,畢竟她與費厚當真是夫妻情深。所以在我看來,小道的話咱們不能完全信任。」


    「如果小道長乃杜撰,又是怎麽知道的費聰全盤計劃?今日我能說服費聰,足證小道長所言不假,費聰是當真做下了這些安排。」蘭庭拍拍周王的肩膀:「人不可貌相,小道長雖則有吊兒郎當的習性,卻不能證明他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二弟覺得我與三弟就這麽容易被神棍逛騙麽?」


    周王翻了個白眼:「好吧我徹底服氣了。」


    ------------


    第556章 話說舊怨


    因為次日要去縣城需要養精蓄銳,這晚上周王便沒再拉著蘭庭案牘勞形,難得在三更鼓盡前就能各自安歇,蘭庭問春歸:「你當真不隨我們一齊去縣城?」


    「我對婁家四管事確然好奇,但想想還是算了。」春歸嘆氣道:「我之所以穿著男裝,就是擔心日後會受身為婦道人家拋頭露麵的非議,劉家姨娘並不知道咱們一行的身份,又就算她知道了,日後我與她也不會在別的場合遇見,所以我並不擔心她能洞悉我的身份留下隱患。四管事卻顯然知道了逕勿的身份,且咱們日後與婁藏或許還會接觸,婁藏是敵是友現今還不好說,我要是被四管事認出來……」


    「橫豎有我跟在身邊兒,輝輝也不用如此擔憂。」


    「我知道逕勿護得住我,我也並不曾擔憂自己的名聲受不受損,奈何世俗禮律就是如此,對於女子婦人一直嚴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這趟行程,我能一直跟著逕勿走這多地方,已經心滿意足了,少去一趟臨安縣城又算得了什麽遺憾?」


    「輝輝是否更加羨慕四管事的恣意?」蘭庭問。


    「也沒什麽好羨慕的,畢竟我能為太師府的媳婦,成了你的妻子,已經比天下大多女子更加幸運了。」


    甜言蜜語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趙副使顯得相當受用,他伸手放下了半卷的紗帳,再轉身把女子摟入懷中,下巴觸及的是柔軟散發香息的發頂,蘭庭忍不住微笑著:「那麽輝輝可還想聽四管事的傳奇?」


    「卻也是自然好奇的。」


    「我已經察探清楚了。這位四管事啊,從前是婁家的家生僕婢,因天生就別於普通女子,個頭比多少男子漢還高,性情又粗放,一言不合就敢動手打人,經常受罰,不被婁家的內宅管事喜歡,沒被挑選入內宅服侍,隻在外院做些酒掃的粗活兒。她卻心有不甘,硬纏著拜了個婁家的帳房先生為師,她雖生得五大三粗,頭腦卻甚是聰穎,所以學得一手好算數,竟被家主婁藏看重,提拔她管理內宅庫房。後來她夠了年齡,就嫁給了一個管事,生有一女,她的丈夫一回隨婁藏外出,竟然路遇劫匪,四管事的丈夫為護主不幸亡故,這夥劫匪後來也被逮獲,不過殺害四管事丈夫的人卻成了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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