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按一把她的小腦瓜,“閉嘴。有那工夫,你多給星雅、鞋廠出兩張設計圖,就什麽都有了。”


    “……也是,我又財迷了。”雁臨笑著?,拿出睡衣去洗澡。


    陸修遠歪在床上,算著?媳婦兒?目前課業之餘手裏的事:投資公司、酒廠、毛衣、時裝設計、鞋子設計。


    他要是也在上學,能兼顧的事情最?多也就這麽多了。


    雖說她學業有祖父祖母兩雙手穩穩地?托底,偶爾也夠人焦頭爛額的。


    可她從來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心態,不服氣是不行的。


    等?到雁臨鑽進被窩,小貓似的拱到他懷裏,他親一親她的唇,把人圈在懷裏,溫柔拍撫,“早點兒?睡。”他能幫她分擔的業務有限,生活裏能做到的是,不害得她晚起乃至遲到。


    “嗯。”


    陸修遠俯首,咬她的唇一下,“放寒假再跟你找補,有沒有獎勵?”


    “……”雁臨可沒膽兒?再跟他放豪言壯語,“到時候盡量順著?你。”


    他輕輕地?笑,“好?。”


    陸修遠從來到這邊,就沒放鬆過拓展星雅市場,時時與徐東北聯係,交換想法,再擬方案落實。


    星雅那邊,今年新建的廠房、宿舍樓設備優渥,加工車間?的工序價格高於同行,招聘時自然不愁無人問津,實際情況是,黃石縣十裏八鄉的年輕女性紛紛結伴前去,還有少部?分來自其他縣區的人。


    舊廠房裏的人和新聘用的員工一起到新車間?工作,因為設備比之前要先進,工作效率和所?得工資更高,星雅有了更多的成品出廠,賺到的資金自然愈發豐厚,圓滿實現了高層與員工雙贏的局麵。


    銷量方麵,倒是徐東北和陸修遠這兩個主?抓銷路的人最?不擔心的事,他們早已對?雁臨的設計能力深信不疑。


    更何況,雁臨設計的作品,除了她自己,隻有夏羽最?適合。


    夏羽一早就與星雅簽了長約,是獨一無二的星雅品牌代言人。


    在這個城市,陸修遠找到能力更勝一籌的攝影師,建立了長期的攝影棚,拍攝模式全按照雁臨的意見建議,推廣麵隻有更廣,效果隻有更佳。


    兩個男人參考一些?企業在電視台打廣告的情況,很有默契地?認為非常值得嚐試。


    雁臨否了,說明後年再說。剛見成績就大幅推廣,源於他們的信任,正因如此,才更要慎重。槍打出頭鳥,想長遠,還是沉穩一些?更好?。總而言之,她要發展星雅品牌,而不是自己被兩個男人捧到一定的地?位。


    上一次被兩人聯手捧到明麵,關係著?她婚後生活,她感激。現在麽,並不需要。


    徐東北在電話裏罵她孬貨。


    雁臨悶了一下,說:“又不是孬一天兩天了。”


    徐東北氣笑了,卻也知道,她有時候的認慫,意味的是心意已決,沒得更改,隻好?退一步跟她商量:“最?遲明年寒假,成不成?”


    雁臨盤算一番,“差不多,但要提前一段時間?準備……”


    “那是我跟修遠的工作,你說句話就成,瞎操什麽心?做出廣告創意方案才是你的事兒?。”徐東北生怕她反悔似的,“就這麽著?,在學校好?好?兒?學習天天向上,再見。”


    雁臨聽著?話筒裏的盲音,失笑。


    酒廠那邊的業務,進展也很順利。


    趙嬌第一次過來,有一位廠領導隨行,正式與雁臨簽訂合作協議。


    縣裏的酒說是良心酒,絕不是過譽之詞,但價格一直偏低,放到城市,就跟臘月裏的蒜苔訂成白菜價似的。


    送來的酒分散到三?個商場裏的各個銷售鋪位,初期定價比原先的市場價高,但低於本市賣得好?的幾款同類酒的價格,打的旗號是開張促銷。


    夏羽從一開始就知情,跟陸修遠、雁臨正式商量:“我穿著?旗袍捧著?酒瓶拍幾張宣傳照行不行?酒廠年份很久了,又是縣裏的,我也想出一份兒?力,就怕這主?意不可行,反倒害得沒人買。”


    “那怎麽可能?”雁臨長睫忽閃一下,斟酌一下她的意見,“可以。我先告訴酒廠,情況好?的話,以後就得跟他們要報酬,可不能慣他們白撿便宜的毛病。什麽時候你不幹了,他們又找不到比你更適合的人,不定什麽缺心眼兒?的人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陸修遠毫不猶豫,“我同意。”


    夏羽雙眼放光,小心翼翼地?望著?陸修遠,“那我能借用攝影師和影棚嗎?”


    陸修遠懶得搭理她。


    “說什麽呢?”雁臨笑說,“他也想為縣裏出一份力,不然他這是幹嘛呢?”


    夏羽小聲嘀咕:“這不是怕我哥怕出病了麽……”


    陸修遠笑笑地?嗯了一聲,“看出來了,讓我老?懷疑打劫過你們家?似的。”


    夏羽莞爾。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於是,夏羽添了一個短期無償代言的工作,卻仍就是興頭十足。


    怎麽能不高興呢?這是一舉兩得的事兒?。她家?臨臨給她設計的旗袍,一直沒有適合的場合現身,現在終於有了展示的舞台。


    投資公司那邊,夏羽招聘到了助理和三?個員工,征詢過雁臨的態度之後,按部?就班地?和幾個客戶洽談合作方式。


    這期間?,雁臨到了期末的複習期。


    她總以為,前世的自己就夠勤奮了,現在卻要對?很多同學望之興歎。


    勤奮的學霸集中的地?方,給人形成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好?在學習氛圍特別好?,誰加入到那行列,就會被感染,從而學習的勁頭十足。


    雁臨偶爾苦中作樂:這樣?的院校之中,她倒情願繼續做千年老?二,卻已是奢望,那就努力做中上遊吧。


    礙於不方便時時打電話回家?跟祖父祖母求教疑難問題,雁臨總是攢下不少問題,到周末不回家?的時候,去吳老?師家?裏請教。


    吳老?師對?待她這類學生,總是打心底地?高興,答疑解惑也總是特別耐心細致,很擔心講解不到位,時不時要求雁臨留在她家?裏解析出正確答案。


    雁臨求之不得,期間?經常遇到同學,相互之間?總是會心一笑。


    晚上,雁臨要麽趕早回家?,要麽留在閱覽室,直到校門關閉之前。


    陸修遠被祖父祖母熏陶教導了這麽多年,對?數學係的功課算是通曉,隻是不了解當下的教程。瞧著?媳婦兒?越來越辛苦,簡直勝過高考備考那一段,索性抽出時間?,把大一大二的教程細翻一遍,心裏有數了,晚上清閑的時候,親力親為地?幫媳婦兒?完成作業。


    雁臨是受益人,慶幸之餘,反倒不明白了:“一個人真的能像你似的,學到那麽多東西?”


    “你要是打小跟兩個行業專家?生活在一起,他們會的,你也會。”陸修遠說,“而且數學這東西,到大學初級階段的課程還能輕鬆入門,基本上已經玩兒?明白了所?有基礎邏輯理論,再往上,隻是開竅早晚的問題。”


    “……”雁臨揪著?頭發。她可沒覺得自己玩兒?明白過,更覺得自己現在更像是十萬個為什麽的活體物。


    他這是安慰她?簡直是打擊她。


    “想什麽呢?”陸修遠拍她揪頭發的手一下,讓她放過他愛不釋手的緞子般的長發。


    “瞧著?你來氣,羨慕嫉妒恨呢。”雁臨很誠實地?說。


    陸修遠笑聲清朗,把媳婦兒?抱在懷裏,讓她猴到自己身上,走向臥室,“你還是財迷瘋的一麵更可愛。”


    雁臨氣結,“你看,好?不容易長點兒?出息,你就提醒我本來是個俗人。”


    陸修遠哈哈一笑,把她放到大床上,說:“今年星雅的財務報表我全替你看過了,你的賺頭可不小。長點兒?出息,展望一下年底能有多少分紅。”


    雁臨來了精氣神兒?,“多少?”


    第69章 人生新篇章


    “自己數著。”陸修遠扣住她秀美的小下巴, 吮吻她的唇。


    “基數多?少?”


    陸修遠和她拉開距離,“以一塊一百一千一萬做基數,我?自個兒都?數不清。”數不清還是?輕的, 引火燒身比較成問題。畢竟決定了, 她期末考之前都?盡量不鬧她。


    雁臨忍著笑, 微眯了眼睛,知道收入大致數額後, 摟住他, 蹭著他肩頭, “真開心。”


    “這算什麽?往後我們家雁臨賺大錢的時?候還多?著。”


    雁臨逸出歡快的笑聲。


    陸修遠的情緒, 隨之愈發明朗。


    轉過天來,晚上, 大軍過來了。恰好雁臨和陸修遠準時?回家,準備晚飯時?加了兩道菜。


    大軍就讀的院校在另一區, 好在劉雲上班之餘就讀的夜大離他住處不遠, 哥兒倆同租了一套房,平時?可以相互照應。


    如果單論學業, 雁臨和大軍是?相互看不順眼的:雁臨不明白,自己曾經抵觸甚至討厭的功課,這?貨怎麽?能學的那麽?好;大軍不明白, 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能把理科學那麽?好,尤其進到大學, 他所在院係男女也是?幾?比一的比例, 情況卻與雁臨那邊正相反。


    這?隻是?曾經, 在他們為文科或理科頭疼的時?候沒處找轍硬找茬的情況而已。在如今,相互之間隻有對學習飲食條件等等方麵的好奇, 坐一起最不愁談資。


    雁臨考進了人人羨慕的院校是?真,沒時?間蹭課也是?真,這?事兒,就比不得大軍了。人家每周都?能有三兩次蹭理科課程的機會。


    大軍笑說:“遠哥最早是?瞧著我?想考學,就總幫著,幫到半路,總想讓我?多?學一些文科以外?的東西,要不然,之前我?也不用總抱著理科書發愁。”


    雁臨點點頭,“畢業了就得進他公司工作吧?是?應該學。文科找的工作一般長遠穩定,理科學的差不多?了,沒事可以花心思踅摸撈錢的商機。”


    “我?也是?這?麽?想的。”大軍笑著,對哥嫂端杯敬酒,“劉雲也一樣,那小子?夜大學到的東西,我?覺得可不比我?少。”


    “劉雲幹什麽?都?有韌勁兒,你比起他,老是?差一口氣。”陸修遠說。


    “……那口氣在哪兒?”大軍認真地?困惑兼不解。


    話問的再?認真也有些沒正形,陸修遠倒是?答得一本正經且高深莫測:“那誰知道,本來就是?隻能意會的事兒。”


    雁臨抬手?按眉心,掩飾掉眼中笑意。


    沒幾?天,趙嬌再?次代表酒廠過來,帶了三名名為學習實為考察的員工。


    酒廠想要更多?的收益,但也有人一麵盼著酒廠長盛不衰,另一麵卻盼著帶頭搞出新花樣的人快些完蛋。這?是?一些廠家最終因為內鬥導致日漸蕭條再?倒閉的原因,也算是?職場常見的一種隻為利己的人群的心態。


    雁臨沒道理殃及池魚,拜托夏羽全程招待,她隻要有工夫就會出麵,和幾?個考察員工吃吃飯,聊聊天,李夢也熱情地?參與進來,言行全本著雁臨和夏羽製定的規則、劃出的範疇,沒有一絲越界。


    這?期間,雁臨也少不得和堂嫂趙嬌坐在一起,聊聊彼此所在地?的大事小情。


    趙嬌主動?談及王濟川的八卦,在雁臨意料之外?,也隻是?須臾,便凝神聆聽。


    “王濟川新找的那個人叫秦筱藍,好像是?你和宋多?多?中學、中師那時?候的同學,有沒有印象?”趙嬌問道。


    “秦筱藍?我?記得,真是?熟人,但是?一直沒有實質來往。”雁臨依據原主的記憶回答,難掩驚訝,“她怎麽?會和王濟川走到一起?介紹的還是?遇見了?”


    秦筱藍是?秋雁臨和宋多?多?共同的熟人,跟王濟川,在原主記憶中,兩個人見麵次數都?很少。


    趙嬌諷刺地?笑了笑,“現在縣裏的人可不這?麽?說,都?說秦筱藍一直特別?欣賞王濟川,但以前因為他有女朋友,什麽?話都?沒說過。”


    雁臨哦了一聲。這?年代的人還是?很含蓄的,一直特別?欣賞,意味的除了喜歡還能是?什麽??再?怎樣,秦筱藍也是?等王濟川和宋多?多?結束之後才介入,沒什麽?好指摘的。


    正這?麽?想著,聽到趙嬌繼續說道:


    “事情還挺有意思的,王濟川有一陣過得特別?難,在市裏打?零工,秦筱藍不知怎麽?知道了,找了過去,沒多?久,把人領回家裏,定親、過彩禮。到臘月初六,王濟川就是?秦筱藍家裏的上門女婿了。”


    雁臨瞠目。


    趙嬌神色中的諷刺意味更濃,“王濟川挺高興的,精氣神兒跟以前可不一樣。還是?秦家親朋好友傳出來的話,說秦家答應他和秦筱藍結婚之後,就給他一筆做個體戶的創業本錢。”


    雁臨真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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