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蓮小聲說:“相親去了,去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估計又成?不了。”


    不用問,見之前就已經滿心不認可,雁臨不免有些同情姐姐,委婉地開解:“姐姐那麽漂亮,工作又是鐵飯碗,到什麽時候都不愁嫁,你們不用著急,不然她有壓力。等我和修遠以後看到合適的,也可以給?她介紹。”


    “也對啊,還有你這個小福星呢。”王秀蓮眉開眼笑,下一刻就連忙叮囑,“也不用真?當個事兒,明年你更忙,別為家裏的事分心。”


    “我心裏有數。”


    兩人?說話間,外麵傳來秋滬生爽朗的笑聲,一定是和陸修遠聊得很投契,不由相視一笑。


    在這裏是和樂融融,到了另外兩位伯父家,氣氛卻是不冷不熱。


    四伯父四伯母瞧著陸修遠,看看他停在院中的轎車,想到自家的豔霞婚事還沒個著落,嘴裏心裏都在汩汩地冒酸水。說話時,基本是有來有往地問答模式。


    當時秋雁霞也在家,繞著手臂站在一旁,用格外挑剔的眼神?瞅了陸修遠和雁臨一會兒,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雁臨和陸修遠坐了片刻,道辭離開。


    五伯父五伯母愛說教,芝麻大點的事都能扯出一堆大道理。


    陸修遠先一步坐不住了,給?雁臨遞個眼神?,盡快找機會道辭走人?。


    在車上,雁臨不用再忍,笑得不輕,“有那麽受不了嗎?”


    “我以前熟悉的那麽多領導,都沒他們這毛病。”陸修遠無?奈地搖頭,“幸好見麵的機會不多。”


    雁臨笑得更歡。


    最後去的是雷子家。


    金家三口跟雁臨相處那麽久,對她早已與陸修遠不相伯仲,算夫妻二?人?兩頭的親戚。


    劉建芬給?雁臨衝了杯牛奶,取出備好的幾樣糕點,全?是雁臨喜歡的千層酥、花生芝麻糕之類。


    陸修遠瞧著,捋了捋自己的寸頭。


    他算是瞧出來了,大家都知道他媳婦兒是小吃貨,還都樂意慣著。


    當然,他是頭一號,不同於別人?的是,一邊慣著一邊數落。


    這晚,兩人?留在金家吃飯。


    第二?天除夕,天沒亮就有不少人?家放鞭炮,雁臨想睡懶覺都睡不成?。


    六點來鍾,取出春聯窗花清點時,有人?敲門。


    雁臨揚聲問是誰。


    安全?問題,陸修遠已經解決:同樓層有一戶常年空置,他聯係上戶主,租住半年,讓二?國帶著兩個小兄弟住進去。她這邊有什麽不對勁,二?國他們立馬可以察覺趕過來。


    這會兒,她隻以為是陸修遠,懶得動?,想讓他自己開門進來。


    外麵的人?沉了幾秒,答道:“臨臨,我是宋多多。”


    “……”雁臨愣了愣,不知道對方趕這個日子過來做什麽。


    宋多多語速加快:“臨臨,你別誤會,我隻是送一些家裏做的熟食過來,還有一封信,麻煩你收一下。我走了,新年快樂。”


    雁臨連忙裹上披肩去開門。


    門口一個大紙箱,宋多多已經不見。


    雁臨趕緊把箱子挪進客廳,跑到窗前向?外望。


    宋多多已騎車往家屬院外趕,速度很快。


    對方明顯是打?定主意了,雁臨沒徒勞地喊她,轉身去查看箱子裏的東西。


    最上麵是一封信。


    宋多多就上次的事,代?表一家人?向?雁臨和陸修遠表示感謝,又說箱子裏的東西大部分是向?外售賣的,魚類是他們特地為雁臨做的,因為知道她喜歡吃魚。末了,一再保證質量絕對沒問題,盡管放心吃。


    雁臨看完信,笑了笑。


    這種?趨勢的發展,是她喜聞樂見的。既然如此,她也就安心收下人?家的一番心意。


    偌大的紙箱裏盛的東西實在不少:


    饅頭、花卷、大餅、年糕、玉米麵餅;豬頭肉、熏肉、臘肉;香腸、臘腸、純肉腸。


    另外還有十來條鮁魚,兩條足有四五斤重的鯽魚,都已做好。


    幸好黃石縣今年的冬天很冷,到春節了仍然是天寒地凍。要不然,以數量分量而言,足夠她消耗好一段時間,沒等吃完就會全?變質。


    廚房那邊,臨街有個很窄的用來放雜物的陽台。到冬天窗戶一直開著,保持和外麵一致的溫度,用來存放熟食正?合適。


    雁臨剛把到手的食物安置好,選了兩樣做早餐,陸修遠過來了。


    雁臨告訴他原委,把信給?他看。


    陸修遠沒看信,“應該收下。”這樣,李麗改憑空惹出來的事才算畫上句點。


    一起吃完早飯,貼完對聯窗花,他帶她回?家。


    上午,一家人?一起貼對聯,做午飯;下午一起包餃子,準備年夜飯。


    每個人?都是笑逐顏開。


    年夜飯開飯之前,陸潛、陸博山、陸修遠帶著雁臨到院中,教她燃放鞭炮、二?踢腳,允諾她晚一些一起燃放煙花。


    葉祁、林婉站在窗前,笑吟吟觀望。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林婉忍不住感慨,“雁臨倒最像咱們家的孩子。”


    “還是做你的兒媳婦好。”葉祁說,“姑娘大了要結婚,要麽跟丈夫單過,要麽守在丈夫家。雁臨過來之後,往後多少年都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陪著我們的時候多著。”


    林婉莞爾,“對,這種?賬真?得這麽算,要不然,修遠上哪兒找這麽好的媳婦兒去?”


    葉祁笑出聲來。


    吃完年夜飯,一家人?都到了院中,陸修遠和雁臨燃放煙花,四位長輩在一旁看著,先看無?可挑剔的小兩口,再看空中璀璨綺麗的煙火。


    四位長輩都說,這是他們過的最舒心的除夕。


    雁臨想的則是,這是前世今生過的最開心的除夕。


    十點來鍾,陸修遠送雁臨回?到住處,之前已經跟長輩說定,要陪雁臨到十二?點。


    進門後先開了電視,陸修遠拿出四個大紅包,“爺爺奶奶爸媽給?你的壓歲錢,要你今晚壓枕頭。”


    “我都多大了?”雁臨訝然。


    “拿著吧,不然我回?去得挨訓。”陸修遠放到她手裏。


    雁臨打?開來看了看,數目不是八十八就是六十六,心裏暖烘烘的,隨即真?就放到枕頭下,折回?到客廳,陸修遠已經衝好兩杯咖啡。


    “秦淮和丁寧什麽時候過來?”雁臨看到咖啡就會想到他在北京那兩個戰友。


    “說定了,正?月十六。”陸修遠說,“過來住陸明芳騰出來的那所房子。”


    “用不用收拾一下?”


    “用不著你,到時候我找雷子二?國他們就成?。”


    雁臨點點頭,“明天起開始過年,你可別每天喝成?醉貓。”


    “那些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沒時間過來看你。”


    初一初二?要拜年,初三要祭祖掃墓,期間但凡有空,也該留在家裏,幫著長輩招呼客人?,更要應付自己的朋友到訪。


    初四起,人?們完全?放鬆下來,你來我往地請客吃飯,湊在一起扯扯閑篇兒、賭賭小錢。


    雁臨說:“除了初三去墓地一趟,元宵節我得到家裏吃飯,別的時候都要留在家裏做衣服,你到十五來接我就可以。”


    “一下子把我支出去半個月?”陸修遠攬她入懷,低頭索吻,直到她氣喘籲籲、暈暈乎乎。


    “那我怎麽說?要你每天必須過來報到?”雁臨依偎在他懷裏,“我真?得準備嫁妝,你一來我哪兒舍得扔著你不管?再說你過來也是特地抽空,何苦來的,起碼等秦淮、丁寧安頓好再說。”


    陸修遠心裏舒坦了。


    陸修遠陪她過了零點,一起迎來新年,取出一條項鏈,純金的細細的鏈子,綴著鴿血紅寶石。


    他給?她戴在頸間,吻一吻她眉心,“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雁臨勾低他,親了親他麵頰,轉手從茶幾抽屜裏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來,現出裏麵的六組銀質袖扣,“西服、襯衫都可以用。”


    時下並不講究這些細節,但她對他,樂得麵麵俱到。


    陸修遠再度索吻,從溫柔到侵襲,糾纏著她的唇,撩著她舌尖。


    心弦的悸動?化作電流一般,惹得她一顆心麻酥酥,再到整個人?麻酥酥。


    點火的是他,先一步滅火的也是他。


    不著急,她成?為他的新娘,隻剩四十來天。他等得起。


    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雁臨的感覺是,白天似乎時時刻刻有人?放鞭炮,隻有小孩子玩兒摔炮擦炮的時候已經算消停。


    好在她是晚上畫線稿,白天踩縫紉機,把做背景音的電視或錄音機開的聲音大一些就行。


    初三她趕早去祭拜已故的祖父祖母和父母。


    的確是她見都沒見過的人?,她也打?心底不信這一套,但那些人?都是秋雁臨的至親,她以人?家的身份在一日,就要盡到應盡的義務。


    這事情了了,雁臨打?算除了扔垃圾,正?月十五之前都不下樓。


    屬於她的家裏,自己儲備的、親友和宋多多家裏送的零食、食材、食物實在太多,三兩個月宅家裏也不成?問題。


    二?國和兩個兄弟輪班,每天每時每刻都保證有兩個人?留在租住房裏。


    雁臨時不時送些菜肴、熟食、餃子和幹果過去,兄弟三個哪次見到她,都是笑眉笑眼,非常高興。


    至於雁臨自己,這一陣比較偏愛甘蔗、年糕。


    甘蔗吃過第一次之後,再去附近的自由市場,恨不得把甘蔗成?捆地帶回?家,強忍著才隻買了十來根戳到廚房外的小陽台;


    市場裏出售的年糕有好幾種?,每樣都買了不少,蒸或炸都很好吃。


    到正?月初五下午,雁臨已經給?自己新做好十幾套衣服,線稿用完了,想再踩縫紉機都沒可做的。


    她正?要拿甘蔗吃,聽到有人?敲門,揚聲問:“誰?”


    “是我。”外麵傳來一把女聲。


    雁臨聽著不是熟人?,又問:“你是誰?”


    外麵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你堂姐,秋雁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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