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她的手不像下車的時候那麽緊、那麽強勢,那掌心把舒時燃的手完全握住。


    貼著她手背的指腹帶著幾分安撫的意思,讓舒時燃心裏陡然一軟,對這溫熱生出貪戀。


    她想起奶奶那句“燃燃的媽媽跟爺爺都還沒見過你”。


    “九點半左右吧。我要先回趟公司拿東西,回來叫你。”


    **


    翌日,舒時燃起了個大早先去公司。


    周一她要出差去匯報方案,直接從家裏出發去機場,所以過來拿點東西。


    周末人不多,她又隻上去一會兒,就把車停在了大廈樓下。


    從大廈出來,她看到旁邊的花店,順便去買花。


    臨近清明節,花店裏多了許多白色、黃色的菊花。


    舒時燃的母親喜歡百合花,舒時燃挑了幾隻百合,讓跟菊花包在一起,又單獨買了束菊花。


    在她等包花的時候,花店老板走了過來,看了看她,說:“你是上次那個問黃玫瑰的美女吧?”


    舒時燃驚訝了一下,沒想到老板還記得。


    “是的。”


    老板問:“你知不知道那花是什麽品種的啦?”


    舒時燃搖搖頭,“還不知道。”


    老板:“難得有我認不出的花。那天之後我跟我朋友要了展覽上的照片,跟你照片裏的花越看越像,說不定真的是呢。美女,你的照片還在不在了,能不能再讓我看看。”


    舒時燃心裏覺得不太可能,不過那邊的花還在包,她現在也沒什麽事,就點開手機,翻出相冊裏的照片。


    花店老板也翻出自己手機裏的照片,拿著兩張照片對比半天,說:“好像真的是一種。”


    舒時燃看了看老板手機裏的照片,又看看自己的照片,也覺得很像,但又不完全確定。


    即使是一根枝上開出的花都不會完全一樣。


    在她這樣的外行人看來,黃色的玫瑰都長得差不多,差異就在開得茂不茂盛、狀態好不好。


    老板卻是越看越篤定,“就是一種。”


    舒時燃還是持懷疑態度,忽然想起luke朋友圈的那張照片。


    “老板,你上次說這花是哪裏的?”


    老板:“荷蘭的展會上看到的,應該是荷蘭的。”


    舒時燃打開微信,在聯係人裏找到luke,點開他的朋友圈。


    luke沒有設置三天可見的習慣,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荷蘭的莊園。


    舒時燃把那張照片給老板看,“老板,你看看認不認識這是什麽花?”


    老板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這也是啊。這是哪裏?看起來像個花園,不會是荷蘭吧?那花就是在荷蘭的一個莊園裏培育出來的。”


    實際上,老板心裏也很驚訝。


    市麵上沒有、還是荷蘭的花,居然被他在國內看見了。


    看到舒時燃的表情,老板說:“你要是不信,把照片發我。我認識個這方麵的專家,在網上是個大v,經常幫人辨認各種花的,給她看看。”


    舒時燃和老板加了微信,把兩張照片都發了過去。


    她的花已經包好,老板招了包花的員工過來看。


    那員工看了看三張照片,說:“這是什麽品種的玫瑰啊,這麽好看。”


    老板:“你說這三張照片裏的是不是同一種。”


    那員工點點頭。


    老板說得那麽篤定,加上季析的莊園在荷蘭,舒時燃已經差不多相信了。


    “這是什麽品種?”


    花店老板搖搖頭:“不知道。”


    舒時燃詫異地問:“不知道?”


    旁邊的員工:“展會上沒有寫嗎?”


    老板:“其實這花沒有真正去申報新品種,上展會的時候就帶來一盆,沒有寫名字。”


    員工:“這也能上展會啊,好神奇。”


    老板:“是啊,聽說是專門問了莊園的主人,答應了才拿來一株的。而且這花還有個故事。”


    員工好奇地問:“什麽故事?”


    老板:“聽說買下那座莊園的是個年輕的超級富豪。當年他還沒後來那麽有錢,用賺的第一桶金買了那座莊園。他買下莊園的第一年就雇了花匠,在莊園裏種滿了黃玫瑰,然後精心照料。”


    這個故事有“年輕的超級富豪”、“第一桶金”這些元素就很吸引人。


    員工好奇地問:“為什麽要種滿黃玫瑰啊?”


    老板:“我聽到的是為了個女人,一個求而不得的女人。”


    年輕的小姑娘最愛聽這種故事。


    “哇,真的假的。”


    老板:“那個新品種就是照料玫瑰花的幾個花匠在那座莊園培育出來的。他們告訴了莊園的主人,可以取個名字去申請新品種,莊園的主人沒讓,隻讓他們把莊園的黃玫瑰全都換成了新品種。”


    員工聽完感慨了一下,想想又說:“現在有花束的照片,說明花送出去了?”


    老板想了想,說:“要麽是送給那個女人了,要麽是有了新歡送新歡了?”


    員工:“啊,就算有新歡,喜歡了那麽多年的白月光能忘掉嗎?如果真的是新歡,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這花是給別的女人種的,會是什麽心情。”


    老板突然想到在場還有另外一個聽故事的認。


    這花束的照片是她拿來的。


    “美女,你的照片是哪來的啊?”


    花店員工也看向舒時燃。


    舒時燃回過神,說:“我有次在網上刷到的,覺得好看就存了下來想買。”


    原來是這樣。


    老板問:“你還記不記得是誰啊。”


    舒時燃:“不記得了。”


    “這樣啊。”老板有點失望。


    員工又想了下這個故事,覺得不是很真實,質疑說:“都超級富豪了,還會有那麽多年求而不得的女人嗎?要麽這個故事是人家為了營銷編的,要麽就是超級富豪特別醜。”


    老板:“真要營銷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沒賣啊。我覺得很可能是真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故事,他才能到現在還記得這花。


    舒時燃:“我還有事,先走了。”


    老板叫住她:“美女,你的花忘了!”


    店員抱起放在桌子上的兩束花。


    舒時燃回身來拿,“謝謝。”


    舒時燃抱著兩束花從花店走出來已經快9點20了。


    太陽比她出門的時候更燦爛,兩旁的行道樹都充滿著春天的生機。


    然而舒時燃身邊像有個無形的罩子,把這些都隔絕在了外麵。


    她感受不到一點,連陽光灑在身上也沒有感覺。


    十點多的時候,舒時燃的手機在車裏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


    “都十點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季析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要不要我去把花買好。”


    舒時燃握緊了緊方向盤,說:“不用了,我已經去了。”


    最近是掃墓高峰,今天出城掃墓的車格外多。她此刻正被堵在路上。


    對麵頓了頓。


    “不是說好一起去?”


    舒時燃:“我忘記了。”


    第52章


    舒時燃一個人去掃了墓。


    回來的路上也很堵,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開了快三個小時。


    她到家是四點半。


    進門放下包,脫掉外套,舒時燃走到沙發前坐下。


    今天起得早, 再加上大半天的奔波,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頭有點疼。


    她疲憊地在沙發躺下,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她這一覺睡得不怎麽安穩, 胸口沉悶。


    等她醒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室內沒有開燈,一片昏黑暗沉。


    睡了一覺還是頭昏腦脹, 舒時燃沒有立刻起來。


    她拿起手機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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