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飯點兒,鄭婭婭最終選擇了一個音樂餐廳。


    程澈到的時候賀辭越已經在那裏了。


    “賀老師,婭婭不是在裏麵嗎?你怎麽不進去?”


    賀辭越進去的腳步微頓,輕飄飄回了句,“哦,我等你呢,不然我進去了,你遲到了,多不好。”


    程澈:“!!”


    程澈:“????????? ”


    【他騙你的!】


    【他哪裏是在等你啊!他剛剛站外麵給黎姐拍照呢!!】


    【遙記得第一期節目心動不心動挑戰時,程澈說他們做歌手的哪個不崇拜賀老師。】


    【沒事兒,今天你要和他一起赴兩次約~】


    瞧見他倆來,鄭婭婭便招呼服務員上菜。


    吃飯的整個過程都是無聲且壓抑的,吃下最後一口的時候,程澈終於忍不住了。


    “婭婭,你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們說的。”


    世界安靜了幾秒,隻覺餐廳的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她長長的睫毛上有晶瑩剔透的液體反著光。


    鄭婭婭低著頭,始終沒有抬起來直視他們。


    “我想知道,選擇音樂這條路,是正確的嗎?”


    程澈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同樣都是歌手,他卻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賀辭越倒沒太驚訝,隻是淡淡的開腔,“沒有正不正確,隻有後不後悔。”


    “如果,你寫出來的歌不能屬於你自己呢?”


    鄭婭婭迫切的抬起頭來想要尋找答案,半晌,又失去了勇氣,“算了,我是說如果。”


    【什麽意思?她寫的歌不能屬於她?】


    【資本嗎?】


    【她老板不是江亦他哥嗎?】


    【對啊,江亦進節目第一天不是自爆了?他哥是鄭婭婭她老板江梟?那個時候你們還說人家傻白甜呢。】


    【所以是因為她寫的新歌,老板不讓發?還是怎麽的?】


    【總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


    這句話過後,現場的氣氛又沉寂了下來。


    “我想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是一間音樂教室,鄭婭婭微微低下頭,柔弱的背脊彎下去,趴在裏麵的鋼琴上,聲音低得隻剩氣音。


    “這是,夢開始的地方。”


    “哎呀,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是不要這麽難過嘛,人活在世上不就是開開心心的嗎?”


    程澈緩緩走到鋼琴邊,“我可以用這架琴彈一首歌嗎?”


    鄭婭婭點點頭,輕聲同意。


    似乎是為了哄她開心,程澈對於選擇的比較歡快的歌曲,想要通過音樂來調動她的情緒。


    賀辭越將一切盡收眼底,雖然鄭婭婭沒有明說,但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江梟……他早就說過的,他不是什麽好人。


    以前有合作過,接觸不多,但那個人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肮髒齷齪的勾當。


    “沒這麽容易的。”


    “沒這麽容易的。”


    女孩小聲的呢喃,幾乎讓人聽不見。


    光線斑駁,她的臉色慘淡如霜,神色有一瞬間茫然,手無意識拂過發梢。


    【啊!不哭!抱抱!】


    【發生了什麽給我們講講嘛,難過的事情不要自己憋著,會憋出病的。】


    【可是她看起來好難過啊!我直接無限憐愛。】


    【還想看到以前那個鄭婭婭。】


    【她剛剛在呢喃什麽?她不會想不開吧?我害怕。】


    【別吧,她平時看著最陽光開朗了。】


    【啊啊啊節目組快了解嘉賓心理狀況啊!別給孩子憋出病了!!!】


    高樓的一角,男人顧自倒了杯水,修長的指尖輕執著杯盞,淡然抿了一口,滑動著眼前的彈幕,薄唇微啟,“難過?憐愛?陽光開朗?”


    “這個,找個營銷號,送給他,剩下的,他知道該怎麽寫,他的工作總不會還要我來教他吧?”


    “現在就去嗎?”


    “再等等吧。”


    男人輕嘖了聲,現在她身邊人太多了,“等她…多被大眾可憐一會兒,再引起群憤,不是更好玩嗎?”


    ……


    直到最後,鄭婭婭也沒有將全部事情講出來,很快便到了和黎姿約定的時間。


    |賀辭越:我這邊好了,你在哪裏,我來接你?|


    |黎姿:[定位]|


    程澈說著向鄭婭婭告別,“那個,我和賀老師還要去趕下一場,就不和你一起回去咯,車子已經給你打好了,路上注意安全!”


    這句話倒是勾起了賀辭越的興趣,“你還要和我去趕下一場?”


    他問,程澈這才有些猶豫起來,顫顫巍巍的後退了一步,“那個……就是,黎,黎姿老師的邀請。”


    “哦,黎姿老師的邀請啊。”


    賀辭越側眸看他,眼底泛出細微波瀾,“她邀請的另一個人是你?”


    半晌,他眼神落在空中,餘光向一側自然掃去,就差把“邀請了你?”幾個字連帶著問號一起刻在腦門上。


    程澈·瑟瑟發抖版,“是…是我。”


    賀辭越沒再有其他多餘的表情,隻默默坐上的車,“上車。”


    程澈點點頭,連忙就去拉副駕的門。


    賀辭越:“後麵。”


    程澈:“哦哦,哦哦!”


    等程澈在後麵坐好,賀辭越才慢慢開口,“現在去接小梨子。”


    程澈:“明白明白,黎姿老師要坐!我明白的!”


    收到賀辭越消息的時候,黎姿剛剛走到地鐵口,天色已經開始轉暖,卻還吹著寒風。


    於是,盡職盡責的代言人——黎姿,想找一家熱乎的咖啡店坐下,還特意挑選了一家自己代言的品牌。


    店門口還立著她的人形立牌,服務員一句“您好,請問想喝點什麽嗎?”都還沒說完,就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是…是黎姿嗎!我超喜歡你的。”


    黎姿緊抿的嘴彎起來,眉梢都是彎俏的。


    她擺了擺手,麵不改色道,“哈哈,經常有人說我長得像黎姿呢,不過我不是的哦。”


    【“我長得像黎姿”】


    【下輩子也請讓我長得像黎姿謝謝。】


    【這輩子呢?】


    【這輩子廢了。】


    【嗚嗚!姐姐你怎麽能欺騙純情可愛小粉絲!】


    【多敬業的代言人啊!想找家咖啡店,還特意選了自己代言的品牌。】


    【加錢,加錢!必須給咱黎姐加錢!】


    【哈哈!服務員小姐姐都懵逼了。】


    服務員猶豫了良久,還是支支吾吾的開了口,“可是,你後麵不是有一個跟拍攝影師嗎?”


    黎姿嘴角依舊帶著淡淡溫和的笑意,聽見她這麽說還回頭看了一眼,“哦~你說他呀,我們在錄製視頻呢,我做自媒體的。”


    服務員小姐姐自動忽略了她的最後一句話,低聲確認道,“錄製《心動不止是真心話》嗎?”


    黎姿:“……”


    演藝生涯15年,頭一次覺得自己演不下去了。


    “是的,我是黎姿。”


    黎姿說著站到了人形立牌的旁邊,指著立牌的臉道,“沒錯,我就是這個黎姿。”


    服務員小姐姐仔細將立牌的臉和黎姿對比了一番,搖了搖頭道,“好吧,你果然不是的,我還以為我真的遇到了黎姿本人呢……”


    黎姿:“?”


    【?】


    【哈哈哈哈哈!】


    【不是姐她真是啊!】


    【姐啊,你錯過了一次現場追星的機會。】


    【怎麽跟你說不是你不信,跟你說是你也不信呢?】


    【怎麽回事?難道說這個人形立牌她失真?】


    【笑死我了,黎姿本人被批不像黎姿!】


    【黎姿:夠了!再說就不禮貌了!】


    黎姿一愣,對著自己的人形立牌研究了良久。


    “你說的有道理,這個人形立牌確實跟我長得不能算是一模一樣。”


    “是吧是吧。”服務員小姐姐說著從櫃台裏走出來,指著人形立牌的眼角下開口,“這裏,你看,她這裏沒有淚痣,可是你這裏有一個淚痣。”


    此話一出,空氣安靜了兩秒。


    隨後,服務員捂著嘴不敢相信的退後了兩步,語無倫次道,“可是…可是,可是黎姿本人才是有淚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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