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著神月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中二發言,扉間眉頭緊鎖,細細地在記憶中推演她在日向族地破除籠中鳥的那一瞬間。


    刀刃刺入頭顱,卻沒有沾染上半點血肉,哪怕放在並不歸牛頓管的忍界,這一幕也不可思議到近乎魔幻。


    沒能親眼見證,扉間隻能根據情報反複推演,然而事實證明,神月幹過的魔幻事多了去了。


    無論是切割忍術和查克拉,還是殺死毒素,乃至破開火之寺的鐵壁封印,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令人瞠目的奇跡,可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她都沒有開萬花筒寫輪眼!


    “神月不是說過了嗎?那雙眼睛,能看到萬物的死。”


    宇智波斑不耐煩的再次解釋了一遍,但本質上什麽都沒說清,還是在不說人話,扉間的臉色變幻不停,最終他歎了口氣,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這、怎麽可能?”


    死亡這種東西,又豈是凡人能輕易窺見的?這簡直就是死神才能擁有的眼睛!


    在扉間的印象裏,最接近死神概念的,便是漩渦一族那禁忌的秘術——屍鬼封盡,但那種東西,真的能和這雙眼睛相提並論嗎?


    扉間一時語塞,思緒紛亂如麻,他努力重整了一下思路,決定要徹底弄清楚神月開眼的經過,於是他的目光轉向正站在對麵的宇智波斑。


    “她的寫輪眼是怎麽開的?”


    斑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後,他猶豫地移開了視線,主動避開了千手兄弟的目光。


    “...做噩夢。”


    扉間錯愕的瞪大眼睛,幾近崩潰的咆哮道:


    “你到底在說什麽夢話?!”


    宇智波神月要是真的因為做噩夢開眼,那整個宇智波一族都會成為天大的笑話,連帶著和他們打生打死幾百年的千手一族也會淪為超級大笑話!


    斑當然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但事實就是神月毫無征兆地開啟了寫輪眼。


    她好好的睡著覺,結果就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啪的一下打開了寫輪眼,困惑的斑和火核盤算了半天,最終隻能歸咎於神月做了噩夢,和她本身的特殊性。


    聽到這裏的扉間徹底抓狂了,他算是明白了,宇智波斑和他一樣,對神月身上的種種異常都一無所知。


    “你明明從她出生起就一直養著她,怎麽能無知到這種程度?”


    這句話成功惹怒了斑,他衝上去掐住扉間的脖子,一點都沒留手,雙手都深深的掐進肌肉和血管裏,一副不掐死他就不罷休的樣子。


    仔細算一算,這已經是扉間今天挨的第三頓毒打了。


    柱間連忙衝上去拉架,抱著神月夾在兩人中間。看在神月的麵子上,斑忿忿不平的鬆開了手,隻是看著柱間這張傻兮兮的臉,他回想起一件事。


    “柱間,神月開眼的那天,正是你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日子。”


    柱間瞪大眼睛,看向麵前一臉嚴肅的斑,他茫然的回應道:


    “可我什麽也沒做啊!”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互斥二力,相與為一嗎?”


    斑緊皺著眉,將自己多年來的猜想全盤托出:


    “也許,神月就是在那天被你引發了千手的力量。”


    “我想起來了,這是你家石板上的記錄!”


    柱間眼前一亮,他立刻想到,既然宇智波一族的石碑上有相關記載,那也許就能挖掘出更多關於神月能力的秘密。


    “斑,你家的石板呢?帶我們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什麽線索!”


    聽到這話,宇智波斑十分可疑的再次沉默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千手兄弟緊張地齊齊咽了口唾沫,他們已經有經驗了,每次斑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準沒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斑再次扭過頭去,語氣沉重的說出了那個殘酷的事實。


    “...石板、沒了。”


    千手兄弟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好半晌,他們都沒能緩過氣來。


    過了許久,柱間才氣息微弱的詢問道:


    “...沒了、是、什麽意思?”


    “沒了就是沒了!”


    宇智波斑惱羞成怒地回答道,蒼白的膚色頓時染上一層氣急敗壞的紅暈:


    “那破石板已經碎掉了!”


    “可、可你不是說過,那東西在你家保存了一千年都沒壞嗎?”


    沒有眼力見的柱間繼續追問,斑氣惱的回嗆道:


    “你管得著嗎?那是我家的東西!”


    看著宇智波斑的反應,扉間心中已有了答案,這一切肯定與他脫不了幹係。


    石板一定就是這家夥搞壞的!


    扉間推理的一點沒錯,宇智波一族世代相傳的石板,就是被斑劈成了碎片。


    這事說起來,其實還是跟神月有關。


    那是神月剛出生時候的事,桃華雖然懷的時候很辛苦,但生的時候卻異常順利,沒幾分鍾就把孩子生了下來。


    興奮的斑和火核湊過去看孩子,結果卻大失所望,剛出生的神月都不能說像是猴子,隻能說是大一點的無毛老鼠,醜得簡直驚天動地,還虛弱到連氣都喘不順,一看就活不了多久。


    看著這隻粉老鼠,斑當場就石化在了原地,懷疑起了人生——


    宇智波和千手血脈結合出來的就是這玩意兒?


    吸了他那麽多的查克拉,斑一直以為能生個霸王龍出來,最好一出生就能有萬花筒寫輪眼,結果生出來這麽一個皺巴巴的粉老鼠,還活不了多久,他不禁大感失望,直呼又上當了!


    氣到爆炸的斑甚至沒去抱一抱新生的孩子,便徑直返回了密室。


    看著那破石碑上記錄的“互斥二力,相與為一,孕得森羅萬象”,再想想那隻哭都沒力氣哭的粉老鼠,他真的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恨,一怒之下,就把那石板劈碎了...


    至於那之後火核是怎麽跪在地上求他看孩子,斑又是怎麽心軟留在木葉照顧神月,這些都暫且不提。


    但是看著長大後就有了寫輪眼和木遁的神月,這才發現自己沒有上當的斑,總之就是十分後悔。


    但他是絕不可能承認這一點的!


    經此一遭,扉間再也不會罵什麽天生邪惡的宇智波,從今往後,他就隻會罵——


    天生白癡的宇智波傻蛋兒!


    就這樣,話題一下子被帶入死胡同中,神月身上籠罩的迷霧非但沒有揭開,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她身上的謎團愈發朦朧深重。


    扉間無奈地撫額長歎,他現在也就隻能從頭開始研究了,考慮到這應該需要很多時間,他問起神月這種不受控開眼的情況:


    “如果僅僅隻是無法控製就開眼,那她每次開眼耗費的查克拉量,對她來說就隻是毛毛雨罷了,完全可以承受。”


    據他私下的研究來看,那些移植了寫輪眼的非宇智波人也會無法自主關閉寫輪眼,一直消耗查克拉。


    雖然忍者用盡查克拉就會死,但對神月這樣層次的人來說,那樣的查克拉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極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拿出幾張畫,猛地拍在了扉間麵前。


    扉間接過這些畫,立刻注意到它們都是被人撕碎後又重新拚好的,看起來破破爛爛。


    他展開一看,隻見紙上布滿了深紅色近乎發黑的線條,密集得令人望而生畏,僅僅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扉間的脊背瞬間掠過一陣寒意,他仔細審視著那些布滿黑線的圖畫,辨認出這正是神月的臥室。


    隻是被火核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房間被死線割裂得支離破碎,那些細心擺放的家具、整潔柔軟的床單上、可愛的玩具、甚至是牆壁和地板,全都無一幸免,都被紅線無情地分割開來。


    扉間繼續翻看第二張和第三張畫,這兩張畫描繪的是人物與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畫麵中穿梭。然而每個人物的身上也都布滿死線,仿佛下一瞬就會沿著線條崩裂,留下一片血腥與殘骸的慘狀。


    這些畫,都是神月在開眼後情緒緊繃,無法自控時繪製的。雖然她總是在恢複正常後就把畫撕毀丟棄,但斑和火核還是設法找回並保存了幾張。


    “神月開眼以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世界?”


    柱間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僅僅看著這些畫作,他就能感受到其中無盡的扭曲與壓抑。


    腦海中一旦浮現那種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場景,就會讓他不寒而栗,甚至胃部都開始翻湧,仿佛要嘔吐一般。


    這種感受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早在他初次踏上戰場、初次麵對生死搏鬥的那一刻,他就體驗過這種情緒,時至今日,他仍舊討厭這種感覺,隻是已經習慣和麻木了——


    那是人類內心深處對死亡的恐懼,深深烙印在骨髓之中,幾乎於本能的反應。


    扉間瞬間就對斑口中的“萬物”、神月口中的“所有”,有了最直觀的理解。毫無疑問,這就是死神的視界,絕不是人類該看到的東西。


    如果那雙眼睛真的再也關閉不了,那...


    三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正靠在柱間肩頭處安睡的神月身上,那張純真無暇的可愛睡顏顯得無憂無慮,嘴角處也勾起淺笑,仿佛在做什麽好夢。


    但在他們憂慮的眼神之中,卻滿是關切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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