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這種鬼東西給所有人看?”


    被這狗血劇情造成了十二萬點精神創傷的宇智波斑惱羞成怒,一雙寫輪眼赤紅的好像要滴血來,雙手如鐵鉗般緊緊扼住了始作俑者千手扉間的咽喉,唇齒間森冷的擠出威脅的字句來。


    “殺了你!!!”


    先前已經吐過一遍的柱間臉色蒼白,看著扉間快要被斑活活掐死的樣子,頭一次沒有立刻衝上去解救弟弟,而是站在斑的身後,大聲抗議道:


    “扉間,你、你真的不能這麽做啊!”


    隻是稍微回想一下,舞台上“柱間”和“斑”互相拉扯、含情脈脈、你追我趕的樣子,台下的真柱間,臉色就立刻變得煞白,胃部的不適感再次洶湧而來,差點又張嘴吐了出來。


    這劇要是真的播出去,給全體木葉人看上一遍甚至幾遍,六道仙人啊,他們的臉麵何存啊?


    “我、我改...”


    差點被斑掐斷脖子的扉間兩眼翻白,十分費力地從快斷掉的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來,一旁的神月笑得差點直接斷氣,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不得不說,這劇的導演兼編劇真是個人才,不去拍狗血八點檔真的是太屈才了!


    就這樣,在斑和柱間的強烈抗議和武力威脅下,扉間和他的草台班子不得不大改了一次。


    最重要的就是劇情比重極大的減少,原本煽情的部分幾乎全部刪除,轉而增加了激烈的打鬥場麵和炫目的忍術特效,於是本來就很狗血的劇情,這下更是變成了一坨狗屎。


    然而就是這麽垃圾的劇,扉間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決定讓其提前上映,畢竟他拿了那麽多廣告錢,不僅不能不播,還要提前播、多多播,至於柱間和斑兩人的臉麵和心理陰影...


    扉間相信,這兩個可靠穩重的成年人一定能成熟的麵對這一點小小的挫折,如果他們不行的話,他就隻能連夜逃出木葉了。


    然而讓扉間、神月、柱間和斑都意想不到的是,這出爛到爆炸的戲,竟然在木葉、甚至是整個火之國都造成了巨大的轟動。


    一聽到有戲、特別是免費的戲可以看,村民們蜂擁而至,離木葉比較近的、包括那些本來就在木葉的外鄉人也紛紛湧來,扉間事先準備的臨時劇院根本沒有那麽多座位,他們就自發地自備板凳、席地而坐、甚至爬上屋頂,隻為一睹為快。


    整個劇院裏人滿為患,每一場演出都座無虛席,連劇院外也都是連夜趕來排隊的觀眾,更有人一場看不夠,還要連著看第二場、第三場,總之就是要一遍遍的看。


    就連白天上班的時候,人們也激動得討論著劇中的各種打戲,至於那爛到沒眼看的劇情嘛...


    他們都去看特效、忍術和打鬥去了,至於劇情,切,誰閑得沒事會關心這種東西?


    隻要打戲、特效過得去,還有絢麗的忍術可以看,那故事馬馬虎虎就行了,忍界的觀眾們在這方麵要求很低,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挑。


    而且拜精彩的打鬥所賜,他們連廣告都不在乎了,雖然台上的“柱間”大人總是動不動就說自己喜歡奈良藥酒,搞得他像個酒鬼,“斑”大人的火遁居然連千手牌家具都燒不了,顯得他真的很弱,這兩人還總在關鍵時刻停下來,突然要打一局木葉牌...


    好吧,觀眾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這麽多的廣告真的很影響觀感,每到這種時候,他們就會忍不住抄起手邊的垃圾,丟上去作為抗議。


    但是等到推車小販推著車子順著過道走過來,賣奈良牌藥酒和各種打過廣告的小吃時,他們還是會好奇的買上一些,想嚐嚐“柱間”和“斑”都極力推薦的美食,走出劇院後,看到千手牌家具和木葉牌時,也會忍不住想掏錢買。


    整體來看,這部劇的反響出乎意料地好,似乎達到了多方共贏的局麵,隻除了極小部分的人,大家全都很滿意——


    扉間收獲了大筆廣告費,廣告商們成功推廣了自家產品,觀眾們獲得了娛樂,演員和導演獲得了肯定,至於心理層麵受到極大創傷的斑和柱間,呃,相信隻要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就會從羞恥心中走出來的。


    而當那些外鄉人依依不舍的回到老家之後,這部充滿了廣告和狗血兄弟情的史詩級爛劇就跟著他們的足跡迅速傳開。


    沒過多久,這部劇的名聲就傳遍了各個角落,甚至連四大國的人都慕名前來觀看,如此看來,斑和柱間的羞恥心還要持續膨脹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


    就在扉間被暴怒的宇智波斑當作沙包痛揍的這段時間裏,神月一直在弄的木葉法初版大綱也堪堪擬定好了大概。


    她畢竟不是專業的法學生,弄出來的法律自然也相當粗糙,隻能框定了最基礎的範疇,尤其是在殺人這方麵上,但有些東西,能從無到有,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和改變。


    就在神月合上那本初版法典、起身準備去火影大樓的那一瞬,一種嶄新的變革也在忍界中悄然萌發。


    忍界從來不是法治社會,各大忍村無一例外全都是日本武家那一套,哪怕披上再多奇幻、青春的綺麗色彩,也掩蓋不了那股封建守舊的氣味兒。


    絕大多數忍者從來沒有想過改變,少數想要改變的人卻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後世,木葉隻有暴力機器而無司法係統,火影既等於正義也等於法律,量刑就全靠火影和上位者的一張嘴。


    這樣做的後果嘛,宇智波一族的末路與鍋影誌村團藏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展現的極清楚了。


    當神月把自己辛苦定下的初版法典送到扉間的辦公桌上,被斑揍得兩眼烏黑的扉間接過來翻閱一遍,他鄭重的點點頭,難得的說了句好話。


    “辛苦你了。”


    雖然他也看得出來,手中的法典真的是粗糙至極,但他依然無比珍視地將它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像是捧起希望一般。


    盡管粗糙,盡管極不完美,但這一張張脆弱的紙張,正是改變忍界的起點。


    萬事開頭難,隻要有了最初的框架,就會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的繼續完善,從混沌中誕生的秩序,也會經由無數人的手,變得穩定與圓滿。


    凝望著扉間默默翻閱法典、心中感慨萬千的樣子,神月趴在桌子上,忽然提議道:


    “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大家知道,為什麽木葉要有法律?”


    聽到這話的扉間抬起頭,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一直看到她頭皮發麻才收回視線。


    他有時真心覺得,宇智波神月的思維方式與普通的忍者乃至整個忍界都大相徑庭,她的腦回路實在是太異於常人了!


    苦思冥想多年的扉間最終得出了一個極為荒謬幽默的猜想:可能,外星人就是這樣的吧...


    這個猜想的美妙之處,就是還能合理的解釋火核和桃華這倆傻蛋怎麽能生出這種級別的女兒。


    不過,扉間其實也就隻是把這個想法當作冷笑話,從來沒有當真過,也因此,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玩笑般的推理竟然意外地觸及到了真相。


    咳咳,說回正題,忍者很少會去思考為什麽,慣於服從的天性隻會讓他們無條件的接受來自上方的一切指令,無論是上戰場送命,或是送自己的小孩上戰場送命,不管是多麽扭曲人性的命令,他們都會全盤接受。


    對於已經習慣於服從的忍者來說,法律什麽的,當然也會被他們毫無芥蒂的全盤接受,根本無需解釋,也因此,神月的這一想法,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但即使如此,扉間還是決定要讓神月去試一試。


    要說和宇智波神月相處的這些年裏他學會了兩點,第一點就是不管神月的腦子裏又突然冒出了什麽點子,最好都支持她去做,而且不要問太多為什麽,第二點就是要把忍者都當做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而不是工具來看。


    不知不覺中,扉間恍然驚覺,自己竟然與柱間和斑一樣,不自覺地在許多事情上依賴著神月。


    心中頗感無奈的扉間不禁伸出罪惡的手,用力的捏了幾下神月雪白的臉頰。由於搓得太用力,她的小臉都紅了,在神月憤怒的目光之中,扉間遺憾的收回手,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行,交給我去辦。”


    於是三天後,在木葉休假的這天,神月瞪著熙熙攘攘的廣場中央,目光掃過人群,然後落在那個臨時搭建的演講台上。


    最後她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千手扉間,表情扭曲成一團。


    “你、你說的辦法就是讓我演講?”


    扉間無比淡定的點了點頭,素來麵癱且無表情的臉,看起來微妙的有了些笑意。


    “我、我要和你拚了!”


    暴怒的神月直接跳起,也學著宇智波斑的樣子猛掐扉間的脖子,滿心都是悲憤與遺憾——


    師匠啊,你怎麽就沒把千手扉間這混蛋給掐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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