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絲自認為是個好強的人。作為護士,她努力學習,想成為一名出色的醫生。


    黑山羊阿諾德的藥給了她一個機會,潔絲非常珍惜,並利用秘藥做出了成績。


    遺憾的是,這並非她自己的力量,而是阿諾德對她的利用。


    在上一次的輪回中,被瑪琳戳穿胸口,就是潔絲的結局。


    對此,潔絲覺得那是神明對她的懲罰。


    在小小的懺悔室中,瀕臨崩潰的潔絲將一切都交待出來了。


    弗裏曼侯爵早就消失在了基克城中,由於他的子嗣都死於了王國內戰,所以用一紙文書給了潔絲一個城主代理的位置;給衛兵、仆人服用秘藥是侯爵的主意,因為不知為何,服用了秘藥的人會失去自我,更加服從命令,也是潔絲能使喚衛兵、仆人的原因;最後,在前段時間,一隻高大的獨臂黑山羊偷溜進了城主宅邸,並威脅潔絲幫他的忙,所以潔絲才會給黑山羊通風報信。


    至於黑山羊做了什麽,潔絲非常清楚。


    黑山羊像那些發狂的人一樣,襲擊人類,啃食血肉。


    “……我……我真的不知道秘藥會給人洗腦一樣,侯爵變得性格古怪,衛兵們也變得怪怪的……他們死都會服從侯爵的指令,因為我是被侯爵任命為城主代理的,所以衛兵也很聽我的話……”潔絲一邊嗚咽著一邊說:“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沒辦法拯救這些人,讓這個基克城繼續維持下去我已經想盡辦法了!也許是神的懲罰吧……我有了終究會死去的預知……我遲早會被瑪琳殺死的!神父,神父!求求你了,我在懺悔了,赦免我的罪吧!”


    在木板的另一邊,雷恩憋笑憋得很辛苦。他能想象到潔絲那副涕淚橫流的樣子,對此十分過癮。


    不過……她說有死去的預知是什麽意思?我是記得她上一次被瑪琳戳死了……


    “你是不是將黑山羊藏在監獄和城主家裏!竟然隱藏這種怪物,你罪大惡極!”


    “可我沒辦法啊!那個怪物會吃掉我的!”潔絲哭訴著說:“有個銀發劍士在追著他,隻有這兩個地方劍士不敢隨意搜查,所以黑山羊才會躲在這兩個地方的!這和我完全沒關係,都、都是那個劍士無能的錯吧!”


    哦……怪不得薇拉這麽久都殺不掉黑山羊。城主宅邸和監獄都是有著貴族權力的地方,若沒得到允許就擅自闖入,恐怕會帶來很多麻煩。


    事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至於潔絲之外的秘密製藥者,之後再慢慢調查吧。


    嗯唔——該怎麽懲罰潔絲好呢?竟然害得我上次死掉了。


    對了,還有柯萊絲那個叫加奈的朋友,找時間得好好審問她一下,她那個回複藥到底是從哪來的?


    那玩意根本就是黑山羊的藥吧!


    “神明不允許任何人逃避自己的罪孽,隻有經過贖罪的人才能得到赦免。”


    “求神垂憐!”


    在潔絲哭著祈禱的時候,雷恩注意到了他這邊房間掛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那是神父穿的衣服——估計是方便神職人員穿上袍子後,接受人們懺悔的。


    “潔絲,是時候贖罪了。”


    “誒?”


    雷恩將袍子穿上,並撕了點布料蒙住了自己的半邊臉。趁潔絲還沒反應過來時,雷恩走出自己這邊的小房間,闖到了潔絲那邊。


    “你、你想幹什麽?”


    “為城市帶來死亡的女人啊,將你的背部展現在我的麵前!”


    “我要喊人了!”


    潔絲的威脅顯得中氣不足。


    “你想讓你的事跡被外邊的孩童知道麽?你不是說要贖罪麽?我絲毫看不到你對神的虔誠!”


    被雷恩的語氣嚇住了,潔絲趕緊背對著雷恩。


    關上門,在狹小的懺悔室中,兩人仿佛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贖罪是要怎、怎樣?”


    雷恩沒有進一步動作,被未知所折磨的潔絲忍不住小聲發問。


    雷恩依然沒有反應,懺悔室中的沉默令人窒息。


    “我、我說……”


    正當潔絲要繼續發問,她的屁股上爆出了難以忍受的疼痛。


    “噫!”


    “你在叫什麽?不怕被別人發現嗎?”


    “你、你……”


    “這是懲罰,你害大家死去的懲罰。”


    “噫!”


    雷恩的懲罰落在潔絲的屁股上,痛楚逼得潔絲發出小小的尖叫——可這是在教堂裏麵,雖然位置處於角落,太大的聲音還是會被外邊的人聽見,所以潔絲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自己的音量。


    “屁股撅起來。”


    “神父?你真、真的是神父嗎?”


    “不許頂嘴!你虧欠的人太多了!”


    “噫!”


    潔絲想要回頭,雷恩又懲罰了她一下,疼痛從脊柱骨傳到了潔絲的大腦,令她忍不住縮起了肩膀和腰。


    “很好。接受懲罰的態度,能決定你的罪孽能否得到赦免。”


    “疼、疼啊……噫!”


    刺痛的感覺令潔絲臉頰發燙、發紅。


    “想想那些發狂的衛兵!”


    “噫!”


    “因為你的藥變得奇怪的居民!”


    “我沒有再製藥了,真的!噫!”


    “還有跟你站在同一陣線的共犯!”


    “噫!你、你怎麽知道的?”


    “神無所不知,不許頂嘴!”


    “噫!”


    能蹂躪比自己更弱小的家夥,聽到對方為求饒而發出的叫聲,滿足感填滿了雷恩的胸腔和心房。


    對啊,本來就該按照我的做法來處理這個城市的事情。


    我為什麽要聽潔絲說的話?因為黑山羊會將她的秘密說出去,就放過那晦氣的玩意?憑什麽?


    一切源自於我對這個女人太縱容了。


    我從頭到尾隻答應保護她的安全,她的名譽關我什麽事?


    和名譽相比,還存在著更重要的事情吧,比如性命。


    雷恩不斷懲罰著潔絲,那是她漠視自身生命的贖罪。


    這世界上怎麽會存在要名不要命的女人呢?


    “啊——”


    “啊——”


    “啊!”


    潔絲盡可能地捂緊自己的嘴巴,免得叫聲從自己的喉嚨裏漏出去。


    因為懺悔室外邊還有一群孩子,一群純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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