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的藥很有效?”


    “是啊,非常有效。就因為這種藥需要養殖黑山羊,侯爵還下令讓我們多養黑山羊呢。”


    “各位,我們有點事,閑聊的話之後再說,好嗎?”潔絲叫停了熱情的居民們,拉著雷恩的手走出了人群。


    經過了有很多行人的街道,潔絲拉著雷恩來到了一條寬敞卻沒什麽人的路上。途中,路過了雕像碎裂的廣場,很多居民圍在雕像碎屑旁竊竊私語,產生了一種令人不安的氛圍。


    “瑪琳做得真過分啊,是吧,姐姐?把好端端的雕像破壞掉了。”


    “……我不滿她肆意破壞的態度,但那些玩意,還是破壞掉的好。”


    “你不喜歡黑山羊?”


    “非常討厭。”


    “巧了,我也是。這條路我是不是走過了?在昨天晚上。”


    “我們要去基克城監獄。”


    “不會又要把我關起來吧?”


    “我想給你看的東西就在那裏。”


    “你的手有點粗糙呢,果然你不是個貴族。”


    潔絲這才留意到自己一直牽著雷恩的手,她馬上放開了雷恩,頭疼地扶著額頭:“看來我也不行了,我竟然忘了你是個男的。”


    “哼,和男女有什麽關係?我覺得我穿男裝適合。”


    “你低估了自己的女裝打扮,高估了你男裝時的氣質,你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扮個女人呢。”


    “……我很高興你對我演技的認可,但請不要貶低我的本性。”


    兩人到了監獄入口處,兩名皮膚發白的衛兵手持長槍在那站崗。他們見到是潔絲過來了,幫兩人打開了監獄的大門。


    進入監獄後,正麵一條通道,兩邊都亮著提燈。


    “潔絲,那兩個衛兵怎麽看起來呆呆的?這樣也能看守監獄?”


    “那樣的狀態還好,你要感謝他們不是發狂狀態。注意跟緊點我,監獄很多岔路,防止犯人輕易逃走。”


    “白化病就是指這些人吧。”


    “對,雖然皮膚本來就白的人很難看出來,但觀察精神狀態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你不是醫生麽?對這種病有沒有頭緒?你直接寫個報告書給瑪琳不就得了。到時候我幫你改改,我對報告書還是挺有心得的。”


    畢竟在阿麗莎的王宮裏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清楚阿麗莎喜歡怎樣的行文方式。


    “我當然清楚。這種病……就是我造成的。”


    “哈?”雷恩本想狠狠質疑潔絲一番。在他的常識裏,不存在人類能夠搞出疾病這一回事。但考慮到潔絲是個與胡說八道無緣的女人,他選擇閉嘴等待答案。


    監獄裏的通道既暗且多岔路,潔絲依然能毫不躊躇地帶著雷恩在通道中行走,說明她對監獄裏的路極為熟悉。


    難道城主代理要經常來監獄辦事?雷恩心中不禁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喂,還沒到嗎?”


    “就快了。”


    隨著兩人在監獄中走得越深入,雷恩嗅到的腥臭味就越來越濃重。在昨晚被關進這裏的時候他就聞到了腥臭味,這股味道預示著基克城監獄不大太平。


    “瑪琳說這座城市有不少傷亡事件,犯人都被抓到這裏拷問了嗎?”


    “差不多,都關起來了。也包括昨天晚上和你鬧事的那個。”


    在一個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潔絲停住了。她麵前是一扇鐵門,門後邊傳出了無數野獸的嘶吼聲。


    仔細一聽,那並非全都是野獸的吼叫,還摻雜著人類的咒罵。


    鐵門前,眼神呆滯的白皮膚衛兵在那看守著。


    “現在情況怎麽了?”


    潔絲向衛兵問道。


    臉上缺乏生命力的衛兵轉動著僵硬頭顱,麵向著她。無法聚焦的瞳孔在看到潔絲的瞬間突然間劇烈地收縮。


    “乒乓。”


    衛兵沒握住手中的長槍,金屬槍杆落到了地上。


    “雷恩!”


    潔絲發出了驚叫,因為那名衛兵的雙手成爪,瞬間抓向潔絲的脖子。好在雷恩提前有了準備,當槍杆落到地麵時,他已經感覺不對勁了。太刀在雷恩的腰間一閃而出,衛兵的雙臂被砍飛到了空中。


    然而衛兵並未停止他的行凶,他像一頭餓狼一樣張大著嘴巴對準潔絲的脖子猛突,那個姿態還伴隨著意義不明的嚎叫。


    牙齒是種能撕裂肉體的凶器,但畢竟無法與真正的武器相比。雷恩將潔絲拉到自己身後,橫舉太刀,那長長的刀刃切入了衛兵的上下頜之間。


    衛兵突過來的力氣反而成為刀刃切開他嘴巴的助力,太刀切開了他的臉頰、穿透了骨頭、最後將他的後腦勺一刀兩斷。


    半顆頭顱落到地上,發出的聲音被鐵門後的吼聲所蓋過。


    屍體保持著攻擊姿態倒下,無半塊頭的屍體令人脊背發寒。


    半頭屍、嚎叫聲給監獄的陰森程度更上一層樓。


    潔絲被偷襲嚇出了尖叫,雷恩在她麵前的背影令她安心了一點。


    盡管那是女仆男的背影。


    “……嗬嗬,你都看到了,現在的情況有多麽危險。你現在說要回頭,我也不會怪你的。”


    “回頭?你在說什麽啊,我有什麽必要回頭嗎?”


    “……你不害怕?”


    “審判在天空飛行的爆音聲大多了,這點聲音算什麽。”雷恩不為所動:“把門打開吧,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神秘?別大驚小怪,在你眼裏天塌了的事情,說不定隻是小事。”


    “……希望在看到一切之後,你的口氣還這麽大。”


    鐵門上掛著一把金屬大鎖,潔絲從圍裙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她的手顫巍巍的,無法順利將鑰匙送進鎖孔裏。


    鐵門似乎也因為門後的聲音而發抖,這抖動與潔絲心髒的跳動產生共鳴,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抓握住了她的心髒。


    “讓開!是哪一條鑰匙啊?讓我來!”


    不耐煩的雷恩搶過鑰匙串,腰一扭就用屁股把潔絲擠到了一邊去:“和我吵架的時候又不見你這麽婆媽!讓我看看這後麵是什麽東西!”


    “等……”


    “啪嗒。”


    金屬大鎖被打開了,一股陰森的暖風從裏麵吹出來。


    那不是春夏季節的自然暖風,而更類似於腐爛果實在發酵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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