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沅沅目送嬌紅的花船駛遠,便轉身走進一條隱秘的小巷。


    突然,水沅沅像炸毛貓一樣的抽出匕首:“什麽人!”


    袁昱青鐵青著臉從暗處走出來。


    水沅沅一見袁昱青,瞬間欣喜,但是看到袁昱青的臉色,又心虛的縮了縮脖子,瞬間又小嘴一撇,換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在袁昱青發火之前一把抱住袁昱青的腰,率先哭訴起來:“昱青哥哥,人家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嗚……”


    袁昱青被抱住的時候身體一僵,條件反射的抬起了雙手,理智告訴自己趕緊推開這個小丫頭,但是當這個小姑娘的身體因為後怕而顫抖的時候,他忍住了推開她的衝動,猶豫片刻,一隻手放在了她的頭發上輕輕的撫了撫,算作是安撫。


    “昱青哥哥,你不知道今晚的情形有多凶險啊嗚嗚嗚嗚嗚,我差點就回不來了,我要是回不來,你會不會想我……”


    “我說,差不多就行了!”黑暗處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正是那個與倚香樓的姑娘們一起進入城主府的打鼓的姑娘靈犀。


    水沅沅趕緊鬆開袁昱青:“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們回去說。”袁昱青掩飾地輕咳幾聲,便掉轉身走在水沅沅的前麵。


    此刻的他心情很複雜,水沅沅不見蹤影的時候,他的心裏亂極了,尤其是得知她偷偷潛入城主府那一刻,他恨不得馬上進去把她拎出來,可他卻為了大局不得不按捺下來等待,可是等待的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那樣的煎熬,是一種心快要炸裂的煎熬。


    在這個晚上,袁昱青的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去找她,帶她離開,從此後再不讓她涉足任何危險,什麽家國安危,什麽百姓安穩,與他何幹,與她由何幹?他隻想護她一世安穩,其他的什麽都不想要了,他隻想要她。”


    袁昱青這才發現,水沅沅在他心裏的分量遠遠比他想象的要重很多,若說姐姐袁念晴當年的死對他來說猶如天塌了一般痛苦,那麽,水沅沅若是出事,對他來說彷如天地分崩離析,這世間一切都再也不複存在!


    水沅沅,是他的命!


    當他們回到客棧以後已經是下半夜了,公孫白也沒有睡覺,正在房中喝茶等著他們。


    靈犀向公孫白跪下複命的時候,水沅沅驚訝的嘴巴合不攏:“她,她她她,她居然是你的人!”


    “靈犀,你既然已經下山,便也不急著回去了,這些時日你先跟在水姑娘身邊陪著她吧。”公孫白淡淡的吩咐。


    袁昱青明白,所謂的“陪著”其實就是“看著”,防止水沅沅再擅作主張的惹事。


    水沅沅顯然也明白公孫白此舉是想讓人看著她,便抵觸的說:“不妥吧,她的臉已經在城主府露過麵了,便不好再出現在這麗水城吧。哦,我,我今晚可是易容進的城主府。”


    公孫白和袁昱青以及水沅沅去街上看倚香樓的花船的時候就是全部做了易容,也虧得公孫白吩咐清風把他們今晚的易容畫像也給公孫暗衛營的人看了,否則,水沅沅夜入城主府必然會處於孤立無援的地步。


    “水姑娘大可放心,靈犀自然也做了一番安排才進的城主府。”靈犀說完便對著耳後揭去,撕下了一張人皮麵具。


    “你你你,你居然也是易容的,可是,我還特意看了你的耳後,沒有發現易容的痕跡啊!”


    “正好,這些時日靈犀待在姑娘身邊,可以幫助姑娘提升一下易容術,如此說來姑娘可是賺了,若是你還想學其他技能,靈犀也可傾囊相授。”靈犀把手臂放到唇邊,調皮的對水沅沅眨了眨眼睛。


    水沅沅想起了那豪放的人造連環屁的場景,驚慌的擺了擺手:“別!不用了,不用了!”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公孫白指了指桌子上已經鋪好的筆墨紙硯:“沅沅姐,靈犀說她並沒有看到城主府那位神秘客人的麵容,但是沅沅姐卻見到了,不知沅沅姐可否將此人的相貌畫出來?”


    “這個呀,我確實是看到了,但是隻看到了半張臉,我可以把他的半張臉畫出來。”


    水沅沅的畫技的確高超,饒是隻有半張臉,水沅沅硬是畫出了這個人的神韻。那線條僵硬的略方的下巴,帶著上位者的清高睥睨的嘴角弧度,以及唇邊的那顆栩栩如生的貪吃痣,此等相貌特質讓袁昱青怔愣了,一張臉浮現在了他的麵前。


    袁昱青從水沅沅的手裏接過毛筆,憑著記憶補齊了剩下的上半張臉。


    隻見畫上的人有著一張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臉,眉毛濃密粗硬,眼睛是微長的雙眼皮,雙得有點過於僵硬,仿佛是後天用刀割出來的一樣。這人的鼻梁很挺,但是鼻頭卻是一張鷹鉤鼻子,使得整個人麵相有些陰翳。再配上唇線模糊的嘴唇,以及唇角的那顆貪吃痣,這個人的整體氣質就躍然紙上,這是一個長相陰戾,且冷傲清高的人!


    這幅畫像雖然是由水沅沅和袁昱青兩個人共同完成,卻毫無任何違和感,仿佛真有這樣長相的一個人似的。


    “是他!”袁昱青緊抿著嘴唇,臉色不大好。


    “這人是誰?”公孫白問。


    “合王趙懋!”


    “合王趙懋?此人,有何不妥嗎?”


    “倘若真是他,那就真有些問題了。”


    “此話怎講?”


    “你可知合王的封地在哪?”


    公孫白搖了搖頭。他還真不知道。


    袁昱青伸手在茶杯裏沾了些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地圖:“你看,我們如今所處的麗水城在這裏,這是江南路的治下,屬宣州轄內。而合王趙懋的封地是河東路,合王府邸就建在,並州!”


    袁昱青用茶水在距離宣州很遠的北邊畫了一個圈。


    倘若麗水城主府內的神秘客人真的是合王趙懋,那麽他秘密離開並州來到宣州麗水的目的是什麽呢?藩王擅離藩地,本就是大罪,那麽藩王私下勾結朝臣,更是重罪!


    更何況,這麗水城是那樣特殊的存在,麗水城的城主自治製度在大宋本就獨屬一份,這麗水城的老城主當年還是助太祖奪得天下有從龍之功的人,如今,麗水城城主和合王趙懋的關係若真是如此密切,倒是不由得人不多想了。


    袁昱青看了公孫白一眼,不由得對他的推演占卜能力有了一絲信任。


    “公孫老弟公孫家主的推算向來很準嗎?”袁昱青苦笑道:“可能真如你所言,我們要在這麗水城多耽擱些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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