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惡狠狠地盯著薑戈,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若不是因為他,豹子怎麽會死,又怎麽會被他們抬到食物車上。


    還真是冤家路窄,薑戈一點都不同情男人。他必須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而買單,連事情的起因都沒了解清楚就動鞭子。看樣子他的雪豹死了,並沒有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用瞪我,你應該慶幸剛才槍沒有打到你頭上。”


    “我看你找死。”


    “幹什麽?想打架啊!”阿列看了一眼要動手的人,一鞭子直接打在男人身上,“你,滾去後麵那個車。”


    “是。”


    雪橇車停下後,男人一刻都不敢耽誤,翻身下了車,一路小跑到後麵的雪橇車上。


    薑戈沒想到他們的等級製度如此嚴苛,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難怪之前,男人什麽都不說就直接打他。


    還真是一級壓一級啊!


    突然,薑戈看到一個人騎著雪豹朝他們的反方向去了,這是又派人回去查探情況了。


    看來阿塔還不死心。


    “砰。”


    雪地中的槍聲尖銳而清晰,仿佛每一個爆裂的細節都被冷空氣放大,估計這槍聲要成為眾人的夢魘了。


    阿塔並沒有因為槍聲而停留,他知道,派出去的人回不來了,看來對方也非良善之輩。有機會還得去試探薑戈的口風,畢竟他們是第一批帶著武器來到這個世界的人。


    而這種武器會改變世界的格局。


    守住一份安寧並不容易,可有些時候,命運的安排總是讓人身不由己。


    舍棄一車食物,保族人安寧,這筆買賣並不虧,更何況其中也賣給了薑戈一份人情。


    至於他為什麽沒有隨著那些人離開,反而選擇跟著他們的部落走,阿塔還猜不出來。隻要薑戈還有所求就好拿捏他,就怕他像之前在部落那樣無欲無求。


    又趕了半天路,接近傍晚時,他們到了一處營地,聽阿列講這裏是部落的沿途驛站點,有二十五間木屋,是他們平時趕路休息的地方。


    像這種空營地,他們這裏有很多,都是各個部落一起建成的,不過每個部落都有領地劃分,如果木屋前一旦插上某一部落旗幟,其他部落就要繞道而行。


    當然,每個部落的狩獵領地也並非一成不變的,為了確保各部落狩獵的公平性,他們的領地會根據每次雪神山大會的結果進行重新劃分。


    這裏雖然有二十五間房子,阿塔並沒有讓人平均分開住,反而隻占了中間比較密集的房屋群。


    除此之外,他們對待坐騎非常好,不僅安排了屋子,還給足了食物,像阿塔的坐騎比人吃得都好。


    阿泰已經帶人把房屋的外圍插滿了旗幟,對外示意此處已經被他們占領了。


    阿塔的性格非常謹慎,為了安全,他安排人輪班在外圍守夜,一旦有人偷襲他們,就會立刻被人發現。


    薑戈和雪橇車裏的人安排在了一間屋子,還有五名將士在這裏看守他們,其間不允許他們互相交流。


    阿列主動請纓照看薑戈,為他們帶來熱騰騰的食物,屋裏沒有生火,眾人靠著動物的毛皮和互相依偎進行取暖。


    夜晚異常寂靜,但很快就被一陣嘈雜聲打破了,不過沒一會兒就又恢複了平靜。今天的夜晚異常寒冷,若不保持活動,身體很快就會失溫。


    阿塔原本打算讓眾人硬扛過去,但半夜溫度實在太低了,他立刻安排人給眾人再次派發食物、燃料,確保每一個人都能得到必要的補給。


    漫長的夜晚,每個人都期待黎明早點到來,希望隨著太陽的升起,溫度也能有所回升。


    薑戈之前在部落裏,從來都沒真正地感受到外麵的極端環境,如果以後他想脫離阿塔的控製,對他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這裏的環境。


    如果沒有足夠的燃料和食物,人們真的很難存活。


    難怪各個部落會費時費力搭建這種停靠點,這房子雖然沒有部落裏的保暖,卻也為眾人擋去不少寒風。


    隻要人在屋裏保暖得當,便不會被凍死。


    一晚上,薑戈備受煎熬,睡覺又睡不踏實,想找人說說話又沒人搭理他,就連阿列幾次想要開口,都礙於周圍人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至於後來怎麽睡著的薑戈都不知道,要不是阿列在一旁守著他,他早就被人拽起來了。


    等薑戈和阿列走出來的時候,天早已大亮,所有人早就準備好了,隻待阿塔一聲令下便可以出發了。


    阿列知道昨天晚上薑戈沒有休息好,所以特意拖到隊伍出發前的一刻,才把他帶出來,還暖心地給薑戈塞了兩個饅頭。


    薑戈上了雪橇車便狼吞虎咽地把饅頭吃了進去,要不然再過一會饅頭都要凍硬了。雪橇車一震,其餘人就好像驚弓之鳥,一點動靜他們就嚇得蜷縮了起來。


    不對,他們的反應不對勁兒啊!


    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事情發生,還不等薑戈多想,隊伍已經出發了,房屋外圍的旗子都已經收走了。


    隊形還是按照昨天的隊形,阿塔他們依舊在隊伍的最前方領隊。


    “阿列,你聽說了沒有?”男人驅著雪豹過來,當他目光落在薑戈身上時,立刻扯出一抹極具和善的笑容,“薑戈,我知道你,我叫阿木。”


    “嗯,你好,我叫薑戈。”


    “這...就完了?”


    “那你還想讓我說什麽嗎?”


    阿木一臉憨憨的表情,被薑戈問得不知道如何作答。


    “好了,阿木,你找我什麽事兒?”


    “他還能有什麽事兒,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


    薑戈知道現在說話的男人,是昨天臨出發前非常不看好他們的人,這人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阿來,你別不當回事,阿塔之前就說了,這次前往雪神山可能會出現變故。“


    “變故已經出現了,我們現在不去雪神山了,是鏡湖,鏡湖出事了。”阿木手舞足蹈一臉焦急地說著,與阿來完全呈現兩種極端狀態。


    “阿木,你就不要擔心了,不是還有我們在嗎?等到了鏡湖,你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知道嗎?”


    阿來看阿木的眼神充滿擔憂,這種人表麵上看著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心比誰都細,人也非常敏銳。


    或許是個可塑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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