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兒正在家裏吃飯,她歪著頭聽。


    “大貓,好看!”


    她二妹妹鳳霞斜她一眼,“你今天別上山了,沒聽見說危險嗎?小心讓貓撓了,可沒錢給你請大夫。”


    傻妞兒咧嘴笑,“大貓,不撓。”


    鳳霞不屑,“嘁,不撓?不撓你個滿臉花就不錯了!”


    傻妞兒也不生氣。


    李大嬸兒舀了一勺雞蛋羹給小兒子。


    “都快吃,一會兒要下地呢!”


    這時李有才進屋了,“哎喲,他叔來了,一塊兒吃點兒吧?”


    李有才,“我吃過了,就是聽說老牛家兩個小子都讓貓撓了,過來跟你說一聲,孩子小,看好了,別跑出去,出點啥事兒。”


    李大嬸,“我知道了,你再吃點兒吧,還熱乎呢。”


    李有才,“不了,我上工去了。”


    吃完飯,李大傻和李鳳霞都去上工了,小女兒也挎著籃子跟著去撿糧食。


    李嬸子看著小兒子不許他出門,找了一些作業本,給他疊piaji。


    沒人管傻妞兒,她又樂顛顛,挎著筐上山了。


    齊飛飛不用煮飯,睡到吃飯才起來。


    比前一天早上精神很多,上地幹活也不哈氣連天了。


    田間地頭都是議論貓撓事件的。


    齊飛飛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偷菜的是牛老大。


    這一家子就沒好人!活該!


    昨天已經割了很多苞米鋪子,今天主要就是扒苞米。


    大家都一人一趟的,坐苞米鋪子上,慢慢扒。


    可方便大家嘮嗑了,一邊幹活一邊嘮。


    地裏熱鬧的很。


    沒多久,隊長鄭小全來了,“女的,都別扒了,都過去把菜砍了。”


    有婦女問,“還沒下霜,還能上上呢。”


    鄭小全,“上啥上,趕緊的吧,今天都收拾回去,要不都丟沒了。”


    婦女問,“又丟了?看青的一天天都看啥呢?”


    鄭小全,“昨天又丟了五顆大白菜,十來個大蘿卜。別等著抓小偷了,趕緊拿家去,自己看著吧!”


    這大山溝裏,能偷的也都是家門口的人,抓住了能咋滴?


    家裏都分了,就不去偷了。


    一群婦女,呼啦啦又轉戰到菜地。


    拔蘿卜的拔蘿卜,砍菜的砍菜。


    這活兒倒是快,沒到中午,一大片菜地,根毛不剩了。


    隊長直接在地裏,拿著大秤就把菜分了。


    一家幾百斤的蘿卜白菜,都要自己搬回去。


    現在生產隊的大車都忙著拉地,沒空管這些。


    要麽有小推車推,要不就得自己背。


    齊飛飛她們是沒有小推車的,她隻能等鄰居推完了,去借小推車推。


    別人推菜回家,她就坐在菜堆旁邊看著菜。


    用鐮刀把大蘿卜根那頭削皮,手裏攥著蘿卜纓子,啃大蘿卜。


    傻妞兒采榛子回來,看見齊飛飛,跑過來跟她玩兒。


    把自己采的榛子拿給齊飛飛吃。


    “姐姐,給,好吃。”


    齊飛飛伸手接過來了榛子,問她,


    “你吃大蘿卜不?”


    傻妞兒點點頭,“渴了!”


    齊飛飛就笑她,“你是不是榛子吃太多了?”


    傻妞兒嗬嗬笑,“不多,下午還來吃。”


    齊飛飛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麽是煩惱的姑娘。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真希望她不要遇到那些不幸。


    齊飛飛用衣服遮掩,拿了一玻璃瓶泉水給她喝。


    傻妞兒咕嘟咕嘟,一口氣兒喝完了。


    “好喝,甜。”


    齊飛飛又給她削了半個大蘿卜給她。


    兩個人並排坐著啃大蘿卜。


    傻妞兒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已經扒幹淨外皮的榛子。


    遞給齊飛飛,“慢慢吃。”


    齊飛飛很開心,接了過來。“謝謝你。”


    這個傻姑娘人傻,心卻是好的。


    “你以後要是不開心了,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去玩兒。”


    傻妞兒,“媽媽不給我糖吃,我就不開心。可以找你玩兒嗎?”


    這可真是個出人預料的不開心。


    “行,你可以去集體戶找我,不要去山上,知道嗎?”


    萬一她為了找自己跑丟了,那可就造孽了!


    傻妞兒,“我知道,我去拿過山葡萄。”


    齊飛飛,“對。”


    兩個人玩了好一會兒,齊飛飛提醒她回家吃飯,她才走。


    潘小文他們中午下工,推了鄰居的小推車來推菜,齊飛飛幾個又用麻袋裝了一些背回去,來了兩趟才弄完。


    蘿卜白菜拿回去,都放在院子裏晾曬。


    要去去水份,再下菜窖。


    集體戶的菜窖不大,基本上白菜都會醃成酸菜。


    有了大白菜和蘿卜。


    中午必須吃新鮮菜。


    齊飛飛教王斌做了一個白菜土豆湯,大餅子是早上做的。


    忙活一中午,吃完趕緊歇會兒,就又下地了。


    一連幾天都是,白天扒苞米,晚上割榛子樹(東北人叫榛材gai),都是費手腕的活。


    掰一天苞米,下來手腕子都生疼,何況她是黑白幹。


    幸好早晚泡溫泉。


    手腕子腫了消,消了腫。


    幹了十多天,苞米才扒完。


    生產隊,大地裏的活就幹完了。


    玉米放在場院晾曬。


    大家都休息一天,在家醃酸菜。


    大家把白菜外邊的蔫吧、破損的都扒掉,把白菜根砍掉。


    有的人家還把白菜葉子也切了。


    然後拿開水燙一下,再碼大缸裏,壓實誠,碼兩層白菜,撒一層大粒鹽。


    然後灌上開水。


    集體戶就兩口大鍋,她們兩夥人一夥一個大鍋。


    齊飛飛決定用冷水,也不用開水燙了。


    讓王斌他們把白菜一層層碼實誠,她去挑水。


    她的解釋是挑水誰都會,讓他們學著碼菜,以後年年他們都會幹了。


    她沒挑井水,都換成了四合院裏的冷泉水。


    她們的工序簡單,很快活就幹完了。


    一共醃了兩大缸酸菜。


    在大白菜缸上各壓了一塊洗刷幹淨的大石頭,徹底完工了。


    半天的時間都沒用上。


    齊飛飛那是必須得上山。


    這回把三個都帶上了。


    她可還惦記著飛龍呢!


    幾個人拿著筐,麻袋,繩套……


    背筐挎簍的進了山。


    三個人完全不知道去幹啥,反正齊飛飛說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


    路上遇到蘑菇也不讓撿。


    潘小文,“姐,姐,蘑菇都不要嗎?”


    齊飛飛,“我們趕時間,回來再采。”


    潘小文,“哦!”回頭看了好幾眼。


    齊飛飛笑,“隻要你敢上山了,以後有都是蘑菇給你撿。”


    直到到了那片山,齊飛飛才停下來,教他們幾個下套子。


    王斌學的最快,齊飛飛教一遍,他就會了。


    在山腳附近下了有三十多個套子。


    潘小文,“姐 你這是要套兔子嗎?”


    齊飛飛,“嗯,啥鑽進了,就套啥。”


    潘小文,“啥時候能套到啊?”


    齊飛飛,“過幾天來看看。”


    潘小文,“啊?那麽久啊?我還以為一會兒就拿回去了呢!”


    王斌,“你是不是傻,你站這,兔子能出來嗎?”


    潘小文不服氣,“我們可以躲起來,再說還拿了麻袋呢!不裝兔子裝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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