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她的神情就越凝重。


    “我們也得一起遷徙了”,年荼快步跑向兩頭雄獅,語氣匆匆。


    別看現在周圍的獵物似乎因草食動物遷徙而變得更多了,過不了多久,它們就都會消失。


    如果沉溺在這虛假的繁榮中,他們很快就會陷入缺少食物的窘境。


    更重要的,是水。


    河床如今已經幹涸,溫度再持續升高,留在這裏的動物就都會被渴死。


    獅子很少會隨獵物一起遷徙,但西昂和費利對年荼的提議沒有絲毫反對意見。


    他們對年荼十分信任,當機立斷,點頭道,“好,現在就出發。”


    哪怕年荼的判斷出錯也無所謂,他們完全可以把這當作是一場自由的流浪之旅,隻要他們三個在一起,去哪都行。


    年荼猶豫了一下,“先等等我,我去紅山獅群一趟。”


    她想要提醒那些雌獅。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始終生活在紅山獅群附近,媽媽和阿姨們隻要能抓到機會就來探望她,偶爾時間充裕,它們還會給她帶一些小型獵物做禮物。


    年荼並不缺那一口吃的,但她能感受到它們對她的惦念。


    對於動物而言,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難得。


    紅山獅群的雄獅首領黑疤挨打次數多了,學會了對西昂和費利的挑釁視而不見,對自己獅群的雌獅總跑到外麵的行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年荼闖入他的領地,它更是眼皮也不掀一下。


    倒不是對年荼有多信任,它隻是害怕自己多看她一眼就會激怒那兩頭可怕的亞成年雄獅,迎來一頓暴揍。


    獅群正在樹下休息。


    見年荼前來,雌獅們都很驚訝,聽她說要遷徙,更是無比震驚。


    今年的確是熱得不同尋常……


    可是要讓獅群放棄一直生活的領地,向水源上遊遷徙,實在是一件很難抉擇的事情。


    獅群裏還有沒長大的小獅子,它們沒辦法像年荼他們仨那樣瀟灑,說走就走。


    年荼勸告了一番,拿它們沒辦法,隻能先一步動身離開。


    烈日灼烤大地。


    植被遭遇摧殘,雨季時鬱鬱蔥蔥的草木如今盡數凋零,失去了從前的生機,大草原逐漸染上枯黃。


    得不到雨水滋潤,連土地都幹裂出一條條紋路,景象一片蕭瑟。


    一路走,年荼一路小心判斷著方向。


    避開水流幹涸變成的沼澤泥潭,盡量選擇最短的路線。


    西昂和費利信任地跟著她,仿佛是她的小跟班,不理會其他雄獅的嘲笑。


    起初,那些流浪獅子不屑一顧,隻是出於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才跟在他們不遠處。


    漸漸的,它們卻發現年荼選擇的路線異常絕妙,一路上沒有任何危險,獵物不斷。


    它們再顧不得什麽雄獅尊嚴,緊緊地追在年荼身後。


    眼下,情況特殊,盡管西昂和費利十分不爽,但也沒有強硬地將那些跟屁蟲驅逐。


    有年荼帶路,遷徙之路走得十分順利。


    盡管如此,水源稀缺,他們還是好幾天沒有喝水了。


    每每好不容易發現一處小水泊,不等他們湊過去喝幾口,就被食草動物消耗殆盡,那些獸蹄將水泊踐踏成了泥坑,獅子們無從下口。


    從獵物的血液中補充的那點水分並不足以解決問題。兩頭雄獅耐力更好一些,也還是展露出幾分暴躁,年荼感覺難受得不行,精神萎靡。


    她又累又渴,疲倦不堪地倒在地上。


    “再堅持一下,年年”,兩頭雄獅急得團團轉,“你不是說,最遲明天就能到大河穀了嗎?”


    大河穀位處河流上遊,正是遷徙的目的地。


    兩頭雄獅恨不得叼著年荼走,可是年荼已經不再是幼崽,他們做不到。


    急躁了半天,費利想出個辦法,俯身趴下,“年年,到我背上來。”


    一頭獅子背著另一頭獅子,這樣的畫麵實屬罕見。


    兩頭雄獅咬著牙,輪流將小雌獅馱在背上。


    他們很慶幸自己的脊背足夠寬闊,能穩穩地馱著年年,不讓她摔下去。


    望著這一幕,連那些流浪雄獅都陷入沉默,再說不出嘲笑的話。


    它們其實沒有太多感情,但此時此刻,也深深感受到了震撼。


    獅群遷徙,弱小的獅子會被淘汰,追不上大部隊的步伐,就隻能自生自滅。


    野獸的本性首先是自私的,麵對困境,要先盡可能地保存自己的體力。


    別說雄獅對雌獅,哪怕是母獅對自己的小獅子,都做不到這種地步。


    三頭獅子相依相扶,斷斷續續地堅持趕路。


    入夜,灼熱的太陽消失,年荼稍微恢複了一些精神,趕緊從西昂背上下來。


    “……你們累不累?”,她關心了一句,然後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句廢話,感到懊喪。


    兩頭雄獅卻並不向她賣慘邀功,搖搖頭,“不累。”


    見到年荼重新振作起來,他們比什麽都開心,再苦再累都被喜悅的情緒衝淡。


    趁著這個黑夜,他們全力趕路,終於在次日清晨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那就是大河穀?”,年荼已經無需登高遠眺,就能看到綠色。


    好不容易見到水源,渴壞了的動物們蜂擁而至,擠在一起拚命喝水。


    西昂和費利把年荼護在中間,擠到水源邊緣,發現這裏的水也有點髒。


    其他獅子並不嫌棄,但年荼一直是一頭格外愛幹淨的小雌獅。


    糾結幾秒鍾,幹渴壓過了潔癖,她妥協地低下頭。


    “別喝,年年”,一口水還沒舔到嘴裏,就被兩頭雄獅阻止。


    他們盯上了更深入這片綠洲的幹淨水源。


    那裏是大河穀獅群的地盤……


    西昂和費利對視一眼,拉過年荼,“走,我們帶你去喝幹淨的水。”


    年荼還搞不清楚狀況。


    她的腦袋裏隻剩下喝水一件事,見到幹淨清澈的、潺潺流動的河水,就興高采烈地衝上去。


    兩頭雄獅在旁守護著她,一邊警戒,一邊補充水分。


    三頭獅子入侵領地,陌生的氣息很快引起了大河穀獅群的注意。


    聽到成年雄獅的咆哮聲時,年荼才猛然回神。一轉頭,她就看到三頭雄獅朝他們狂奔而來,而西昂和費利立刻迎擊。


    “不許過來,年年!”


    雄獅之間的戰鬥,雌獅很少參與,但年荼是一頭特殊的小雌獅,西昂和費利了解她,嚴肅警告她不許靠近戰場。


    年荼的腳步頓在原地。


    遠遠的,她看到了另一邊的幾道身影,是大河穀獅群的雌獅們,正在冷眼旁觀這場戰局。


    大河穀獅群的雄獅首領時常迎來挑戰者,但它們從未見過如此強勢的對手。


    兩頭年輕的雄獅對上三頭正值壯年的獅王,竟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年荼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她不僅不敢衝上去,甚至不敢有大幅度動作,生怕伴侶們因她而分神,一不小心被咬住。


    雄獅們鬥毆的動靜引來了無數圍觀。


    發現竟然是西昂和費利在挑戰獅王,大家都驚呆了。


    他們竟然沒有忘記征服大河穀獅群的理想???


    望著無比凶殘的兩頭雄獅,那些背地裏說過他們壞話的流浪雄獅都忍不住夾緊尾巴,低下腦袋。


    如果這叫作不會打架的話,那它們都隻能算作是廢物……


    戰鬥沒有持續太久。


    眾目睽睽之下,一頭獅王率先不敵,在死亡和尊嚴間,選擇了放棄尊嚴逃跑。


    被它拋棄的另外兩個兄弟士氣頓時垮下一截,很快也落敗。


    見勝負已分,年荼急急忙忙迎上去,將西昂和費利從頭檢查到腳。


    還好……隻有一些小傷,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


    她在他們身上親昵地蹭了蹭,剛要鬆一口氣,就見不遠處那群觀戰的大河穀雌獅朝他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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