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太後的話,朱祁鈺也是微微愣了愣。


    聽胡太後的意思,好像是支持自己繼位的。


    他心裏有些竊喜,畢竟這可是皇位啊,古今往來,多少人為了爭這個,父子兄弟反目成仇。


    但他肯定不能直接表現出來,不然就顯得他對皇位早有心思了。


    “母後,兒臣何德何能,還是請母後做主,立皇長子見深為帝吧!”朱祁鈺道。


    “祁鈺,母後剛才還說你是個好孩子呢,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明白。”


    “朝堂上下亂作一團,南遷派,主戰派,意見始終無法統一。”


    “這樣的情況下,敵人打過來,我們如何抵擋?”


    “見深還是太小了,就算他繼位當了皇帝,又能做什麽?”


    “滿朝文武,天下百姓,誰會相信一個三歲孩童能力挽狂瀾?”


    “鎮兒肯定是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才指定你來繼承皇位的。”


    “為了將傳位詔書送回來,鎮兒以身為餌,直至戰死,就是不想讓大明的江山社稷亡了。”


    “你父皇一生共有三子,你大哥二哥都不在了,你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聽到這話,朱祁鈺麵露猶豫之色:“可,母後,兒臣擔不起如此大任啊!”


    “你還是朱家的兒郎嗎?”


    “怎能說出如此沒有誌氣的話。”


    胡太後有些生氣了。


    “你皇兄戰死沙場,可曾有怕過?”


    “這擔子,你擔也得擔,不擔也得擔。”


    “這是你身為朱家人的使命。”


    聽著胡太後這些話,朱祁鈺深吸一口氣,眼神慢慢變得堅定起來。


    皇兄戰死沙場,死後遺體還被敵人折辱,他若還退縮,枉為朱家人。


    能繼承皇位,他自然是開心的,但他之所以退縮,主要還是現在是國家危亡之際,他沒有那個信心擔得起這份重任。


    一不小心,自己可就成了大明的亡國之君了!


    是要遺臭萬年的!


    大明出兵五十萬都輸了,他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贏。


    但在被胡太後罵了一頓之後,他有了決定。


    “母後,兒臣決定了,這個皇帝,兒臣當了。”


    “但兒臣不會貪圖皇位,兒臣可以發誓,繼位之後,立見深為太子儲君。”


    “皇兄說的沒錯,天子守國門,君臣死社稷!”


    “朱家兒郎不能沒有血性!”


    “唯一死而已!”


    朱祁鈺這話說的鏗鏘有力。


    可以明顯看到,胡太後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很好,鎮兒沒有看錯人。”


    “母後也可以告訴你,此戰若敗,我會帶著後宮嬪妃以死殉國!”


    聽到這話,朱祁鈺心中也是深受震動。


    連母後都說出以死殉國的話了,他還有什麽可退縮的,還有什麽可怕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


    幹了!


    “母後請放心,要死也是兒臣先死!”


    “好了,死不死的話,就先不要說了。”


    “當務之急,是先統一朝廷上下的聲音。”


    “南遷,絕不可!”


    “不能讓鎮兒白死!”


    胡太後神色認真道。


    “是,母後。”


    朱祁鈺道。


    “好了,我們該去奉天殿了,想必百官都已經等急了!”


    胡太後起身說道。


    “是。”朱祁鈺躬身回應,跟在胡太後的身後離開了坤寧宮。


    ……


    奉天殿。


    此時這裏已經吵翻了天,場麵亂糟糟的,比菜市場還亂。


    “敵軍勢大,五十萬大軍都沒了,我們要拿什麽抵擋?”


    “為今,隻有南遷,才可保住大明。”


    “下官昨夜夜觀天象,發現天命已去,隻有南遷才可度過此難。”


    國家危亡之際,正是考驗人心的時候。


    是忠是奸,肉眼可辨。


    南遷派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


    但主戰派也毫不退縮,堅持不可南遷。


    “諸位,敵軍來勢洶洶,已然破關。”


    “若是京師失守,朝堂傾覆,誰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難道要把大明朝給亡了,你們才會開心?”


    “南遷,必須南遷!”


    於謙一言不發,一直在聽,在看。


    他現在手裏有京師的兵權,是不懼任何人的。


    他本不想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權勢,強壓其他人,打算以理服人。


    但在聽到南遷派的這番言語之後,他忍不了了。


    他憤怒了!


    就隻聽他大喝一聲:“夠了!”


    “敢議南遷者,可斬!”


    朝堂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投向於謙。


    眼神中帶著震驚,不屑等種種情緒。


    我們都知道你於謙於廷益是硬骨頭,但也沒有必要這樣吧?


    如今大明內湖廣、貴\/州各地苗人叛亂,南方也不安穩,還有外敵入侵,五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精銳損失慘重,一片亡國之象。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會有人有其他的心思。


    誠然,南遷派中,也有出於為國家考慮之人,他們是真覺得朝廷現在打不過敵軍,南遷還能保住元氣,憑借長江天險,擋住敵軍,保住半壁江山,以圖北伐。


    可這樣的想法真能實現嗎?


    前宋的例子就在眼前啊!


    這不,於謙又開口了:“京師,乃國本,如果就此遷都,大勢必然不可挽回!諸位難道忘記了宋朝南渡的教訓了嗎?”


    他的這一番話語,震耳欲聾,振聾發聵。


    還不待眾官員有什麽反應,一道叫好之聲忽然傳了過來。


    “說得好!”


    “再有敢議南遷者,皆斬!”


    朝堂上眾官員循聲望去,就見胡太後和郕王朱祁鈺走了出來。


    二人踏上禦階,胡太後在龍椅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朱祁鈺就在胡太後身邊站著。


    “臣等參見太後娘娘,郕王殿下!”


    百官齊齊行禮。


    “都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


    百官直起身子。


    胡太後環視了一圈百官,目光最後停在於謙的身上,微微頷首,表達對其的肯定與支持。


    緊接著,就聽她開口道:“於卿家說的沒錯,京師乃是國本。”


    “宗廟社稷皆在。”


    “太宗皇帝,仁孝皇後,仁宗皇帝,誠孝皇後,宣宗皇帝他們的陵墓都在天壽山,難不成我們要把他們都留給敵人嗎?”


    “讓敵人掘墳鞭屍!”


    “難道這就是你們想看到的?”


    “臣等不敢!”百官嚇了一跳,齊齊跪了下來,頭壓的很低。


    胡太後這話不可謂不狠,幾乎是在指著他們的鼻子在罵了。


    “不敢?那你們剛才在吵什麽?”


    “你們想走,就走吧,哀家留下來與宗廟社稷共存亡!”


    這是什麽,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啊!


    可以看到,下方不少官員臊的麵紅耳赤。


    一旦南遷,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背負罵名,若是再將太後留下的話,這不得被後人戳脊梁骨啊!


    罵他們是一群軟骨頭?


    胡太後雖是女子之身,但她並不是簡單的女子。


    兒子戰死,遺體被敵人折辱,如此讓人悲痛的遭遇,換做其他人,哪兒還有心思管其他事情。


    而她卻沒有沉浸在悲傷之中,反而承擔起了一國太後的責任。


    當此時局,她必須站出來,扶持新帝,統一朝堂內外的聲音,如此朝廷才能整合力量,度過此次劫難。


    也隻有在夜深人靜的無人之時,她才會一個人悄悄的抹著眼淚。


    這些,外人並不知道。


    所有的精神壓力,他她都是獨自一人承擔著。


    下方的百官全都不說話了,因為胡太後的話,已經將他們逼到了死角上,除了與敵一戰,別無選擇。


    “太後,臣願意與宗廟社稷共存亡!”


    於謙當即開口說道。


    他從小就是以文天祥為榜樣,願為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赴湯蹈火,縱死無悔!


    緊接著,吏部尚書王直也站出來表態了,他屬於是主戰派。


    還有商輅等一幹臣子,都堅定的表示主戰,京師不可放棄。


    而南遷派也知道,自己此刻隻能支持。


    於是紛紛附議。


    見此,胡太後心中微微頷首,悄悄鬆了一口氣。


    主戰還是南遷這個最大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統一內部的意見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扶持新帝,穩定人心。


    “好,諸卿之心,哀家看到了。”


    “然,陛下戰死沙場,國家危亡,當此時節,國不可一日無主。”


    “陛下拚死才讓人送回傳位詔書,就是希望朝廷能盡管穩定,以禦外敵。”


    胡太後說著,就將那份用鮮血所寫的傳位詔書拿了出來。


    這些天,傳位詔書胡太後一直親身帶著,因為這是自己兒子所留下的,上麵還有他的血。


    “如今,文武百官皆在,於卿家,你來當著諸卿的麵宣讀這份傳位詔書吧!”


    胡太後看向於謙說道。


    “謹遵太後懿旨!”於謙行禮過後,從側麵踏上禦階,來到胡太後近前。


    躬身雙手舉過頭頂,接過傳位詔書。


    緊接著,後退兩步,直起身子,轉身麵向下方的百官,緩緩攤開了手中的傳位詔書。


    盡管一些官員已經知道了傳位詔書的內容,但還是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眼神。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很快他們的臉色便轉為了恭敬之色。


    於謙看了一眼百官,這才開始宣讀傳位詔書。


    【朕承祖宗之大業,臨禦天下,夙夜憂勤,不敢有一日之懈怠。


    然今率五十萬大軍北征,竟致全軍覆沒,朕愧對於列祖列宗之英靈,有負於天下百姓之厚望。


    朕深知此番大錯已鑄,回天無力,決心與敵死戰於沙場,不負祖宗之名。


    思及江山社稷,不可一日無主。


    吾弟朱祁鈺,性行純良,才德兼備,仁孝恭儉,素有賢名。


    朕觀其可為天下之主,保我江山社稷,護我百姓萬民。


    今朕傳位於弟,望汝登基之後,以祖宗之法為綱,以百姓之心為念。


    當勤勉政事,選賢任能,廣納良言。


    此時節,須以國家為重,抵禦外敵,保我河山,亦須有以死殉國之氣節。


    朕雖身死,然心憂國家。願吾弟不負朕之所托,不負祖宗之期望,不負百姓之信賴。如此,朕雖死無憾矣。


    欽此!


    正統十四年十月十八日】


    宣讀完傳位詔書的於謙已經是淚流滿麵,他對於小皇帝是相當滿意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小皇帝的啟蒙恩師,還是因為他是看著小皇帝一點點長大的。


    如果說這些是出於私人情感的話,那麽小皇帝在國事上做的一切,以及其所施行的政策,都說明了他是一個明君。


    如果不出這檔子事的話,大明將在他的手裏走向一個新的巔峰。


    要知道,其從小就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國事政務非常嫻熟。


    帝王心術也有人手把手的教。


    於國於民,於謙都非常滿意。


    他和鎮國公楊軒,以及胡太後三人在其身上傾注了無數心血才培養起來的皇帝。


    本應成為一代優秀帝王的,可卻戰死在了關外。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不僅僅是於謙,胡太後的眼眶此刻也是紅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拿出這傳位詔書靜靜看著,腦海中想著鎮兒寫這傳位詔書的時候,應該很絕望吧?


    她無法想象小皇帝當時的經曆,他也不知道小皇帝戰死的時候,心中在想些什麽。


    朱祁鈺已經跪了下來,同樣有眼淚流出。


    “皇兄,皇兄……”他一遍遍的喊著。


    下方的百官則是眼含熱淚,嘴裏喊著“陛下…陛下……”


    傳位詔書不僅僅是傳位詔書,還是小皇帝的遺書。


    在明知回不去的情況下,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以身為餌,給樊忠創造機會和爭取時間。


    他的犧牲沒有白費,樊忠將天子璽印和傳位詔書都帶回來了。


    好一會兒後,胡太後壓下了心中的悲痛,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低頭看向跪在身旁的朱祁鈺。


    “郕王,接旨吧!”


    “從今往後,你就是大明的皇帝了。”


    胡太後的話,在場眾人也都聽到了。


    這也意味著,朱祁鈺成為皇帝,再無阻擋。


    “兒臣遵旨!”


    下一刻,就見於謙轉過身,將傳位詔書緩緩交給了朱祁鈺。


    “皇兄請放心,臣弟必不負所托。”


    “若京師被破,臣弟定當以身殉國!”


    朱祁鈺嚴肅認真道。


    接著,胡太後朝一旁招了招手,就見一名太監端著天子璽印走了上來。


    “郕王殿下,請接印!”


    朱祁鈺又接過天子璽印。


    隨後,他緩緩起身。


    轉身麵向百官,一手傳位詔書,一手天子璽印。


    這也意味著他的皇位是通過正規渠道繼承來的,而不是像曆史上一樣,被趕鴨子上架,手上連天子璽印都沒有。


    “臣等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撩袍下跪,齊聲高呼。


    “眾卿平身!”


    朱祁鈺開口。


    這一刻起,他就是大明王朝的皇帝了。


    “謝陛下!”


    百官起身。


    而在百官之首站著的襄王朱瞻墡,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一點失落。


    不過這種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本來就對皇位沒多大的心思,況且以現在的局勢,這皇位能坐多久還不一定呢!


    太危險了!


    自己還是適合當一個藩王!


    “陛下,你現在可以坐在屬於你的位子上了!”胡太後在朱祁鈺身後開口。


    聞言,朱祁鈺連忙轉過身,微微躬身。


    “去吧!”


    “記著,你現在是大明的皇帝。”


    胡太後又道。


    聞言,朱祁鈺不由看向了近在咫尺的龍椅。


    明亮的好似在發光。


    他邁出步子,朝著龍椅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一步一步的接近。


    最後,屁股落在了龍椅上麵。


    隻是這龍椅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很硬,兩邊的扶手也距離他很遠。


    這意味著今後他隻能獨自一人去麵對那些未知的艱難險阻。


    “這就是皇帝嗎?”朱祁鈺心中想著。


    看看下方的百官,又看看身旁的母後。


    那種‘我成皇帝了’的興奮感瞬間消失,轉而變為了濃濃的壓力。


    是啊,他現在是皇帝了,但這皇帝能當多久,還得看大明能不能度過此次的劫難。


    “新帝繼位,但這登基大典卻不能少。”


    “禮部負責籌辦此事。”


    “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快。”


    “但該有的,一樣也不能少。”


    “此事還需昭告天下,穩定人心。”


    “至於年號,就由諸位大臣一起商議吧!”


    “後麵的事,哀家都不摻和了,祖訓有言,後宮不得幹政!”


    “若有什麽事是需要哀家做的,可先稟報陛下,再由陛下告知哀家。”


    說話的同時,胡太後已經起身了。


    新帝已立,國家大事就得交給皇帝和大臣去商議,因為朱祁鈺不是小孩子,他是個成年人。


    還有就是給朱祁鈺和百官一個信號,自己這個太後不會去幹政。


    胡太後沒有留戀,轉身就走。


    見此,朱祁鈺也是連忙起身,做出了挽留。


    但胡太後的態度很堅決。


    於是朱祁鈺便躬身行禮:“兒臣恭送母後!”


    “臣等恭送太後娘娘!”


    百官齊聲道。


    胡太後一離開,不少人都跟著鬆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胡太後剛才表現出來的氣勢太強了吧!


    給人的壓力很大。


    再次坐到龍椅上的朱祁鈺還不待下方的官員開口上奏,就表示了自己要立先帝皇長子朱見深為太子的決定。


    百官隻是愣了愣,便欣然同意。


    同時心中對朱祁鈺的印象也更好了。


    這個皇帝,仁義啊!


    於是高呼陛下聖明。


    當然,這隻是一個通知,正式冊立太子肯定不是現在這種時候。


    相比於即將到來的劫難,立朱見深為太子的事,並沒有占據多長時間。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怎麽應對此次外敵入侵的劫難。


    現在京師的兵權都在於謙手上,而縱觀滿朝文武,能倚重的就隻有於謙。


    所以朱祁鈺順勢就將於謙由兵部侍郎給升為兵部尚書,負責京師守衛事宜。


    總之就是一句話:要什麽給什麽!


    朱祁鈺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比較清楚的,處理國事的能力比不上朝中一些為官幾年的‘新秀’,軍事能力也不行。


    能做的,就是給臣子足夠多的信任。


    尤其是像於謙這樣的臣子。


    那真是來再多都不夠。


    於謙沒有退縮,他接下了這個重任。


    他從小就讀兵書,也曾隨太宗皇帝出征過,並非不知兵之人。


    但統兵作戰這還是頭一次,尤其是負責京師守衛,統領所有兵馬,可以說,現在大明的國運就在他的肩上擔著。


    他的壓力是非常大的。


    朱祁鈺對此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行,而朝中能夠擔當起如此重任的隻有於謙一人,他沒得選。


    哪怕,於謙是文臣。


    不過有些人來到這個世上,好像就是帶著某種使命的。


    於謙在承擔起這個重任之後,很快就明確了現在最先要做的是什麽。


    由於五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加之之前南遷派散布的各種言語,現在整個京師的軍民都是士氣不振。


    五十萬大軍都沒了,他們剩下這點人能幹什麽?


    於謙前麵從太後手中小皇帝出征前留下的旨意之後,就接掌了京師的兵權,自然也了解了京師的兵力情況。


    禁軍還有一半在京,三大營也還有一部分,這可都是絕對的精銳。


    再加上二線的守備部隊,湊出十萬可戰之兵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若是再從其他地方調兵過來,將敵軍堵在京師城牆之下,說不定有機會重創甚至全殲。


    這可和曆史不一樣,曆史上京師隻剩下了二線的守備部隊,還幾乎都是老弱病殘,連戰馬都找不出幾匹。


    所有的精銳都折在了土木堡。


    但在這裏,還有八九萬的精銳,這就給了於謙很大的信心。


    盡管由於騎兵不足,無法與敵人野戰,但守城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所以唯一擺在麵前的問題,就是京師軍民的士氣問題。


    隻要解決,這仗就穩了。


    最差也能拖到敵軍糧草斷絕,自己離開。


    畢竟,通州可是儲存著足夠京師所有人用上一年有餘的糧食。


    不過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個問題,那就是通州的糧食要如何運抵京師。


    否則的話,如此多的糧食被敵人得到,那可就真的危險了。


    開會商議,有一些人提議,將通州的糧食全都燒了,運不到京師,那就一粒糧食也不能留給敵人。


    於謙沉默了一會兒,但他並不想放棄如此之多的糧食。


    焚毀糧食,隻能作為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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