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趕俘虜上戰場的消息很快就在俘虜之中引起了騷動。


    負責看守的蒙古騎兵見狀也不廢話,直接彎弓搭箭,將鬧得最凶的人給射死。


    其他人,也免不了一頓鞭打。


    殘酷的鎮壓之下,俘虜們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是有血性,但這血性是需要激發的,是需要有領導者組織者才能發揮出來的。


    不然,他們就和溫順的綿羊沒什麽區別。


    “快走!”


    看守的騎兵揮舞著手中的鞭子,驅趕著俘虜。


    可惜,沒有人反抗。


    明知前方必死,卻還是如此。


    ……


    山丘上,明軍營地。


    看著敵人撤下去的明軍將士們正在抓緊時間休息,修補防線、搶救傷員。


    他們都清楚,敵人的進攻,隻會越來越猛烈。


    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


    作為總指揮的張輔可沒有休息的時間。


    他一邊帶著手下的將領檢查防線,一邊做著安排。


    還不等明軍休息多長時間,遠處就又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大將軍,敵人馬上就要進攻了!”


    “你們馬上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堅決守住,決不能讓敵人突破防線。”


    “是。”


    下達完命令,張輔也回到了自己的指揮位置上。


    他所在的位置是全場最高處,還有一個搭起來的簡易了望塔,可以總覽戰場上的情況。


    這時,就見張輔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單筒望遠鏡,拉長之後,放在眼前看向遠處。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張輔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無恥!”


    他沒有想到,敵人竟然會這麽無恥,把手無寸鐵的俘虜頂在最前方。


    可憤怒罵人是沒有用的。


    敵人驅趕著俘虜正在緩緩接近。


    可以預料到的是,下麵的將士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士氣必然會受到打擊。


    一時之間,他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當然,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心軟,哪怕是曾經的戰友,這個時候也得下狠手。


    因為他們已經被俘虜了,成了敵人進攻的最好掩護工具。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最前方的將士們已經認出了被俘虜的明軍。


    “怎麽辦?”


    “敵人竟然用俘虜做擋箭牌,太無恥了!”


    將士們的中間出現了騷動,有人說直接動手,不能心軟,也有人說那是他們曾經的戰友,下不去手。


    還有的人認出了其中的某個人,說對方曾經做過什麽,幫過自己之類的…


    總之,將士們的士氣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打擊。


    張輔看著這情況,知道不能再這麽下去。


    不然,躲在俘虜身後的敵軍可就要上來了。


    “傳令下去,不要去管那些俘虜,他們已經不是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了,是我們的敵人。”


    張輔知道,這道命令傳下去之後,會發生什麽,但他別無選擇。


    不然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衝上來,殺光他們。


    果不其然,在張輔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將士們中間出現了為俘虜求情的聲音。


    但更多的還是選擇聽從軍令,盡管他們的心中也不忍。


    不過能活到現在的,手上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該下手的時候是不會心軟的,除了極少數的人。


    對於這些人,張輔的辦法很直接,以不遵軍令為由,當場斬殺。


    這個時候,誰動搖軍心,誰就得死!


    “不殺他們,敵人衝上來,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有將領解釋了一句。


    加上張輔的鐵血手段,所有的明軍將士也都做出了選擇。


    包括之前為俘虜求情的。


    隨著被敵人驅趕著的俘虜到達陣線之前,戰鬥開始了。


    “殺!”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聲的。


    明軍將士們彎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被射了出去。


    隻可惜隻射了兩輪便停了下來,並沒有給敵人造成多麽大的傷亡。


    隻有俘虜的傷亡大了一點。


    敵軍前進的腳步隻是頓了一下,便又繼續。


    因為明軍的箭矢早就已經消耗完了,這點還是敵人射過來他們收集起來的,挑挑揀揀選了一些能用的。


    因為草原上資源有限,他們的騎兵使用的箭矢多為骨製箭頭和石製箭頭,隻有少數精銳才能用鐵質箭頭。


    哪怕是繳獲了明軍的箭矢,那也不是每個蒙古騎兵都能分到鐵質箭頭的箭矢。


    好東西,不管是將領還是部落首領,肯定要先拿來武裝自己的嫡係精銳,以此來穩固自己的權勢地位。


    包括也先也是如此。


    所以明軍並沒有搜集到多少鐵質箭頭的箭矢。


    所有的箭矢消耗完之後,接下來就隻能短兵相接了。


    不過,敵人卻是躲在俘虜的後麵,利用弓箭不斷殺傷明軍將士,準確率高的嚇人。


    畢竟這可是他們吃飯的本事,不可能差了。


    而現在,雙方的距離弓箭的殺傷範圍之內。


    敵人並沒有心疼俘虜,這玩意兒,死光了再抓就是了。


    關內多的是。


    眼看著敵人距離陣線越來越近,明軍將士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他們早就在營地的周圍挖掘出了一條又寬又深的壕溝,為的就是阻止敵人過來。


    盡管效果是比不上護城河,但作用還是有的。


    就是憑借這樣的壕溝,敵人想要殺過來,就得付出更多的傷亡。


    也就是時間不夠,加上箭矢也沒了,不然肯定要多挖上兩條壕溝。


    敵人驅趕著俘虜開始填溝,但明軍將士卻沒有辦法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個別將士撿起了敵人剛剛射過來的箭矢,交給弓弩手,讓後者去射填溝的俘虜。


    由於俘虜隻穿著一層單薄的衣裳,箭矢瞬間就沒入了肉裏,很深。


    被射中的俘虜看著前方的明軍,倒下之前隻說出了一句話。


    “為什麽殺我?”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身後的敵人還在驅趕俘虜繼續填溝呢!


    零星的箭矢飛射而來,一個又一個的俘虜中箭倒下。


    敵人命令俘虜將中箭的俘虜扔進壕溝之中,用來填溝,也不管死沒死。


    但俘虜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看著效率上不來,敵軍將領二話不說,直接下令用俘虜填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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