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稚語, 甄玉棠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阿芙這般黏著她, 若非出了張韶元那檔子事情, 她是打算招個上門夫婿, 這樣也能陪在阿芙身邊。


    她握著阿芙的小手,“姐姐會陪著你。”


    阿芙依偎在她懷裏,小嘴叭叭叭的說著這幾天的事情,明明是一些很稀鬆平常的事情,比如她吃了什麽糕點,再比如她穿了哪件衣裙、早上紮了幾個小啾啾, 甄玉棠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厭煩, 時不時的回複著。


    阮亭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甄玉棠眉眼間流淌的溫柔, 隻有麵對她的妹妹時才會出現,這讓阮亭有些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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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日後他和甄玉棠有了孩子,甄玉棠一定會是一個很溫柔的娘親。


    在甄家用了午膳, 初冬的天色黑得早,徐氏催著他們離開,“回去吧, 再等一會兒就更冷了。阮亭, 玉棠這孩子從小沒吃過什麽苦,我們就把她交給你了。”


    阮亭回道:“伯母放心, 我會好好照顧玉棠的。”


    臨走前, 甄玉棠四處看了幾眼,“阿芙呢?”


    甄玉棠的二伯母張氏回了一句,“這孩子是不是跑到別處玩去了?”


    阿芙最是舍不得她離開, 怎會跑出去玩耍?


    甄玉棠放心不下,“我去找找阿芙。”


    她沒走幾步路,就看到阿芙藏在朱門後麵,探著腦袋偷偷看著她,圓圓的眼裏含著滿滿一包淚。


    阿芙還這麽小,為了不讓她難過,就知道一個人躲起來哭泣。


    甄玉棠鼻子一酸,這讓她怎麽放心離開阿芙?


    甄玉棠擺擺手,微微哽咽,“阿芙,過來姐姐這裏。”


    阿芙噠噠跑到甄玉棠懷裏,控住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起來,“姐姐不要走。”


    徐氏趕忙過來,“ 玉棠,小孩子就是這樣,這一會兒離不開你,待會兒拿些東西哄一哄她,就不哭了。你先跟著阮亭回去,我來哄她。”


    甄玉棠摸了下阿芙的臉頰,才幾天時間,她總覺得阿芙臉上的嬰兒肥少了些,想來這幾天她沒少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流淚。


    她是可以一走了之,可阿芙即便是個小孩子,她也是知道難過的。


    甄玉棠收斂下情緒,視線落到阮亭身上,“阮亭,我……”


    她還沒說完,就聽阮亭出了聲,“ 阿芙舍不得玉棠,不如就讓她跟著我們一起回家吧?”


    “這怎麽行。”徐氏沒答應,她倒不是不心疼這個小侄女,隻是甄玉棠剛剛成親,哪能帶著自己的妹妹去夫家。


    除了影響夫妻感情,最主要的是王娘子的態度,那王娘子一臉刻薄相,若是因為這件事而不滿甄玉棠,可如何是好?


    阮亭唇角噙著淺笑,“我知道伯母的擔憂,不過伯母放心,阮家沒有小孩子,幾個人有些冷清,阿芙去了,應當會很熱鬧。我娘那邊,由我去跟她說。”


    阮亭主動提出來了,徐氏也不好再反對,“那好吧。讓阿芙去住幾天,到時候我去接阿芙回來。”


    得知可以跟著甄玉棠一起去阮家,阿芙破涕為笑,紅紅的小嘴笑起來,“姐姐,阿芙可以不用離開你啦。”


    甄玉棠笑著“嗯”了一聲,她又抬眸看向阮亭,心裏一暖。


    和甄家眾人告了別,馬車上阿芙吃了幾塊糕點,打了個嗬欠,然後趴在甄玉棠腿上睡著了。


    車廂裏很安靜,甄玉棠打破了這份靜謐,她聲音輕輕的,“阮亭,謝謝你讓阿芙跟著我一起回來。”


    在當時的情況下,她是打算主動詢問阮亭的意見,可是她還沒有說出來,阮亭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由阮亭開口,這樣一來,即便王娘子或是其他人來指責甄玉棠,統統沒有了立場。


    所以,她很感謝,也很感動。


    阮亭勾了下唇,“既然感謝我,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甄玉棠不解的道:“什麽事?”


    阮亭眸光深邃,“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不要再向我道謝。你我是夫妻,這是我應該做的。”


    杏眸閃過驚訝的光,甄玉棠沒有想到,阮亭的要求竟然是這樣的事情。


    她咬了下唇,“好。”


    馬車在阮家門口停下,阿芙還在睡著,甄玉棠剛準備把她從馬車上抱下來,就見阮亭走到她身邊,“我來。”


    阮亭抱著阿芙,穩穩當當的進去宅子,甄玉棠落後他一步,看著他俊拔的背影,情不自禁揚起了朱唇。


    王娘子因著喝了幾盞辣椒水,嘴唇腫了好幾天,這幾日一直沒敢出門見客,直到今日,恢複正常。


    她迫不及待要去給甄玉棠立規矩,找回臉麵,去了臥棠院,一個人也沒看到,才想起今個是回門的日子。


    王娘子心裏窩著火,在府裏待了一整天,估摸著時間,帶著個婆子,氣衝衝去到府門口。


    一看就阮亭懷裏的阿芙,王娘子眉頭一擰,粗聲道:“ 我還沒見過哪家的兒媳婦,成親的第三天就把自己妹妹帶回婆家,甄家是沒有人了,還是養不起一個小孩子了?”


    甄玉棠皺起眉心,神色冷下來,“我也沒見過哪家的婆母像你這般刻薄!”


    王娘子斜著眼,插著腰,“你怎麽說話的?你還知道我是你婆母,這是阮家,不是甄府。”


    甄玉棠冷聲道:“既然我嫁到了阮家,阮家就是我的家,不管我帶誰回來,旁人無法置喙。況且,阮亭也是知道的。”


    “是我讓把阿芙帶回來的,府上多一個小孩子,熱鬧些。” 阮亭適時出聲,神色淡漠,“若是無事,我和玉棠便不打擾您了。”


    “這是要氣死我啊!” 王娘子捶著胸膛,惡狠狠瞪著他們倆人離去的背影,“ 我還沒老呢,就敢不聽我的話了。”


    任憑王娘子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臥棠院這邊,甄玉棠和阮亭的相處很是和睦。


    阿芙睡醒一覺,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聲音脆脆的,笑聲也是脆脆的,甚是嬌憨可愛。


    甄玉棠在一旁坐著品茶,悠閑自得,而阮亭麵前擺了一本書。


    甄玉棠有些歉疚,“阮亭,會不會太打擾你了?”


    “不會。” 阮亭喜靜,可他卻不覺得煩躁,這般和諧親密的時光,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了。


    麵前的女子高興,他也會跟著高興。


    麵前的女子若是為難,他便不願讓她為難。


    一晃眼暮色降臨,阿芙還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因著有阮亭在,甄玉棠便去沐浴了。


    等著甄玉棠進了屋子,阿芙噠噠跑到阮亭身邊,“姐姐是我的,今晚我要與姐姐睡覺。”


    末了,許是她覺得剛才的語氣太過強硬,又加了一句,“哥哥,好不好?”


    阮亭歎口氣,他同意或是不同意,又有什麽用,反正他也不能與甄玉棠共處一塌。


    他道:“好。”


    阿芙彎著眸子,“謝謝哥哥。”


    姐姐以後就是她的啦,不是這個壞哥哥的啦。


    甄玉棠沐浴後,烏發披散下來,穿著一身嫩藕色的襦裙,裸露在外的肌膚似羊脂玉般晶瑩,站在門口,望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阿芙歡喜的叫起來,“姐姐,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大哥哥不能和你一起睡覺覺啦。”


    甄玉棠有些無奈,現在的小孩子還這麽小,怎麽就知道這些事情了?


    等到阮亭拉著阿芙走近,朦朧的月色映照在阮亭身上,他的眉眼格外的溫柔,就連空氣中好像也沾染了一層莫名的曖昧。


    甄玉棠有些尷尬,“童言稚語,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阿芙很有趣,再說她也沒說錯。”阮亭的聲音透著低沉。


    甄玉棠微愣片刻,她總覺得阮亭話裏有話,像是在暗示什麽。


    甄玉棠假裝聽不懂,“我和阿芙歇息了,阮亭,你也早些睡覺。”


    不用惦記阿芙,甄玉棠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阮亭的夢裏,卻夢到了甄玉棠。


    夢中,甄玉棠依舊是今晚沐浴後的打扮,穿著一身嫩藕色的襦裙,慢慢的朝他走來,目含春水,桃腮玉麵,攬著他的腰,親在他的喉結上。


    晨曦透過軒窗,阮亭睜開墨眸,想著昨晚上的夢,揉了下眉心。哪怕已經到了初冬,他還是洗了個涼水澡。


    甄玉棠對鏡梳妝,“櫻桃,你把那根茱萸玉簪找出來,今天就簪那根簪子。”


    甄玉棠的珠釵有許多,櫻桃轉身拿出幾個紅漆木匣,裏麵擺放著各類玉簪。她打開盒子,仔細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聲,又接連打開其他幾個盒子。


    甄玉棠隨口問了一句,“怎麽了?”


    “小姐,您的這些簪子好像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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