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旗傑氣定神閑地給宋揚布著菜,“和你一樣,無意間碰到業內熟人,人家冷嘲熱諷地。”


    還有人比他們更穩如泰山。隻聽陸澤瑞笑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兄弟,讓你們受委屈了。”


    “嘁,你這都什麽話!”孫旗傑不屑,“什麽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瑞,那你倒是對比出‘己’和‘彼’的利弊虛實了沒?”周文斌追問。


    “休閑時光,不談公事,辦公室說。”陸澤瑞撂下話,便三緘其口了。


    林運泰又開始進攻墨寶:“矮油,墨寶呀,那你就忍心當兩位叔叔的第三者?”


    “那你們是‘同誌’嗎?”墨寶忽閃著那雙黑葡萄,灰藏好奇。


    “什麽?連這你都知道?陸澤瑞,你這爹怎麽當的?”林運泰尖叫著拍案而起,直呼其大名,就差沒指著鼻子或雙手叉腰了。


    “唉,”陸澤瑞無可救藥地搖頭慨歎,“世事複雜,有這樣兩位叔叔做榜樣,童蒙稚子耳濡目染,自是少年老成。”


    “滾你的!教壞小朋友!墨寶啊,別信你‘爹地’的哈,‘幹爹’這裏最可信。”周文斌討好地笑。


    “我也很崇拜爹地的。”


    眾人大笑,整個一夏瓊依風格。


    墨寶才不管不顧呢,繼續陳述:“這有什麽難知道的,網上到處都是,查查不就知道了,是吧師父?”


    “啊,原來是冷鋒你教壞我幹兒子!”


    “你們別冤枉好人,我師父才沒有。他隻教我功夫編程打遊戲來著。就是查詢這個詞的時候,就會蹦出來好多個意思啊,想想就知道啦。”


    “那墨寶,你不忍心當你爸爸媽咪的第三者,就忍心來剝削兩位叔叔?”


    “怎麽叫剝削?如果你們覺得受累,不樂意照顧我,那換我照顧你們好啦。”小家夥還真懂得“剝削”的含義,卻一點兒都沒有自己是負擔的自怨自艾。


    “謔,你可真是寬厚大方,泰叔叔喜歡。瑞哥哥,你這兒子可真精明,情商也高,將來鐵定比你更有出息。”林運泰貶著爹地誇著兒,疼愛地使勁抱了一下墨寶的小肩膀。


    “那是。必須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是他的職責所在。否則他不是白白站在我這麽努力的肩膀上了。”林運泰的瑞哥哥回應得輕描淡寫。


    “那,小墨寶,平時你媽咪都給你做什麽好吃的,說來讓我們眼饞眼饞唄。”周文斌故意問這話,問給在座的某位不死心者聽。


    “太多啦,我都數不過來了,反正每天都不重樣。每樣都好吃,又不常吃,所以記不住。”


    墨寶說他不是不愛吃核桃和紅蘿卜麽,總感覺有股怪味,還澀澀的,可是它們又非常有營養,媽咪就把它們藏起來,做成汆湯丸子、蛋糕、米粥或者糖三角,就特別特別好吃啦。


    反正他每天都吃到撐,媽咪怕他積食,就管住他不讓多吃,爺爺奶奶們都說他長高長胖啦。


    想起什麽,墨寶小身板朝桌子上趴了趴,直衝老爸的方向,賣著關子雙手攏嘴小聲說:“爸—爸—有個您不知道的小秘密哦。”


    貨真價實的頑童露出了頑童本性,當著眾人的麵,大大的圓桌也不妨礙他小聲說秘密。


    “是嗎?”陸澤瑞笑,望向兒子問,“那你媽咪知道嗎?”


    孩子有自己的小秘密實屬正常,但必須保證兩個大人當中,至少有一人知道,才能矯正孩子可能走偏的想法。


    “當然知道。不過她不讓我告訴您。可是我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嘛。”


    “既然是你們兩人共同擁有的秘密,那你應該先征求你媽咪的意見,然後再決定,說還是不說。”


    陸澤瑞一貫對兒子民主,但該讓孩子具備的原則和分寸,還是需要教導的。


    “也不是什麽大事,墨寶你想說就說吧,媽咪沒意見。”夏瓊依鼓勵孩子。


    “好。就是吧,爸爸您每天上班去之後,我不是起得晚麽,媽咪都會特別地、單獨地給我做一份愛心早餐,和您和媽咪吃的,都不一樣哦。”


    還每天一首古詩的主題,小墨寶吃得特開心。就是吧,要記住那些詩,有點困難。


    一提及背誦那些生疏的詩詞,小眉頭微蹙。可見那些非現代的文字,於他而言是有些難度的。


    “你怎麽做到的?”陸澤瑞猛地側轉身來問,吃驚得很。


    這麽多天了,倘若兒子今天不說,那他要到哪天,才能了解這丫頭的一番良苦用心。


    夏瓊依見他這麽大動靜,全桌都盯著她看,有些尷尬,小聲解釋:“很簡單,不是有很多製作美食的公號和視頻嗎,跟著學的,都是別人的現成創意,我照貓畫虎,照搬照抄罷了。”


    “即便如此,肯花心思為兒子單獨做,也是特別的愛給了特別的他。”陸澤瑞聲量不減,意欲讓兄弟們都聽清。


    “爸爸,您可不要嫉妒隻有我有哦。” 墨寶洋洋得意地勸。


    陸澤瑞故作心碎狀,“老爸嫉妒得不要不要的,嫉妒隻有你,得了這獨一份的待遇,還有真愛。”


    “你小點聲,”夏瓊依拽拽他的襯衫袖子,不想讓別人聽到,努力側轉臉麵對他,差點就後腦勺衝其他人了,急於製止:“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搞笑,在跟兒子爭寵是怎麽的。”


    她始終能顧及他的麵子,陸澤瑞自是相當滿意,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幹嘛要掩飾,我的確在跟兒子爭‘寵’,這又不丟人。”


    然後又揚聲衝墨寶喊:“不過爸爸我呀,更由衷感激你媽咪對你的獨一無二。”


    “哎你有完沒完,”夏瓊依有些急了,“那是孩子需要,我們不是約好不說謝謝的嗎。”


    “對,隻因為孩子的情感需要和心理需要,被‘看見’了被‘重視’了,你的愛心早餐就起到了療愈作用。不都說療愈發生在被看見嘛。”


    得,陸澤瑞繼續不高不低的聲音,夏瓊依選擇了噤聲。


    再製止下去,不知道這男人又會叛逆,或高調成什麽樣子。


    她甚至懷疑,他的青春期是不是滯後到現在了。


    在成熟沉穩的男人眼中,她讀到了鮮衣怒馬少年郎的張揚和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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