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很心怡這個動作,大手能全部掌控她的皓腕,心也跟著被填滿而踏實。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煩了很久的空寂終於落了停。


    “你放手!”她急切地低聲命令。


    “怕你逃跑。”他得意地笑。


    這個自然而然的笑很晃眼,晃得夏瓊依頭暈目眩。


    就在一路的半推半就暈眩懵懂中,她了解到,與他同層的都是食物鏈頂端的公司高管。另一半是秘書處。


    下麵若幹層,有和酒店業相關的部門,還有貌似無關的物業部、廣告部、幹洗部、零售部等。夏瓊依很好奇,卻又礙於場合不便發問,隻得忍住。


    一路行來,兩人一個墨色西服,矜貴帥氣,玉樹臨風,一個白裙飄飄,溫柔婉約,亭亭玉立,顏值與氣質百分之二百的吸睛,身形般配得如同星月輝映,如藝術寫真照一般。


    側目於身旁這個卓爾不群的家人,著裝隨性,卻渾身上下散逸出久居高位才有的王者氣質,自信坦蕩,昂藏修挺。


    曆經了歲月的打磨洗禮才積澱的沉穩魅力,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氣度不凡這種東西,是一個人由內而外修養加品味的融合體現,裝是裝不出來的,微妙到難以形容。但想藏也藏不住。


    夏瓊依不禁為有他這般出色的家人而驕傲。身側的男人,哪怕隻是她的家人,但帥得芝蘭玉樹一般,若是哪天落了難,僅憑這副皮相也能輕鬆混飯吃。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編排他出賣色相過生活,他會不會打她呀。


    但他的色相,的確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想到“虛榮心”三個字,她暗自鄙夷。虛假的榮耀、榮譽啊。


    虛就虛,假就假唄,誰讓她隻是典型的凡人一枚呢,落了俗套再正常不過吧。


    更何況家人還如此處尊居顯。


    用餐完畢,各部管理層和員工陸陸續續回到工作崗位,見到移動的養眼組合,就跟沸騰的油裏潑了水一樣,迅速炸開。


    這對自帶光芒、身份特殊的人所經之處,像一股莫測的風,吹得馨旅上上下下躁動起來,引發了男才女貌的圍觀潮。


    那些花癡的男女員工,不是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駐足觀賞,就是互捅胳膊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再不就是沒忍住蹬蹬蹬跑到他們前方瞅著他們笑,完美詮釋著真正的羨慕嫉妒恨是怎樣的表情和眼神。


    部門領導則眼冒“驚”星,驚異之餘秒變笑哈哈,同他們握手、寒喧,個別的還就工作情況簡略匯報一二。


    本該盛氣淩人彰顯江湖地位的男人,此刻收斂起威嚴淩厲的氣勢,麵對諸多精誠奉獻的屬下親和低調,不是主動開玩笑,就是好久不見主動行握手禮,要不就是微笑傾聽,或者聊一聊對方家人的康複狀況。


    也是,當身份地位高到壓根沒必要再向上攀爬的真正大佬,才有資格低調,這種低調又何嚐不是一種炫耀呢。


    麾下之人看他的眼神、與他的互動,說是言聽計從甚至是絕對信任,都不為過,他的那種掌控力是多年曆練浸淫的結果。


    襯得男人穩如磐石,如中流砥柱般的氣度盡顯。


    男人的舉止是低調的,可他們的出場和介紹都顯得過於高調。


    令夏瓊依很是頭疼。


    每次他都特別熱情主動地跟對方介紹:“這是夏瓊依,我兒子的媽咪。”


    陸澤瑞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首先,她是她自己,其次,她不是他孩子的媽咪梅雨晴,而是夏瓊依,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這個全世界裏,當然也包括她本人。


    他就是想從認知上綁架她,讓她在他的世界裏無處遁逃。


    可夏瓊依卻想要避開全世界,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身份介紹著實令她尷尬。


    他的主動,好像生怕別人不會問及她。


    而且她的名字後麵還不加小姐二字,極易讓其他人浮想聯翩。


    她是他孩子的媽咪,那她究竟是他的誰?儼然就是世風日下,諸多為了少奮鬥幾十年、急於上位的心機女之一吧。


    一路上,她都用念念有詞的方式為自己做心理建設:身正不怕影子歪,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用餘光瞄了眼身側的男人,他一直都陪在她身邊給她底氣和力量,就像陽光一樣。


    讓隻想鑲邊存在的她索性不糾結了,落落大方地主動伸手,同前來打招呼的部門領導禮儀式互握。


    為了騰出她的右手,陸澤瑞站到另一側,換自己的右手捉住她的左手腕。


    她的皓腕還真是纖弱,肌膚柔膩軟滑,銀鐲就在他的掌緣處摩挲碰撞。


    夏瓊依極欲掙脫,卻不得不無奈於他的掌控。


    即便是充當背景板,她也全程儀態得體,陪著親切自然的笑,不卑不亢,既不想讓人感覺她狐假虎威高高在上,又不畏畏縮縮上不得台麵。


    她不想讓人感覺,站在他身邊的她給他丟了麵子,背景板也該有背景板的自覺不是。


    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臉頰還是不是自己的,直感到麵部肌肉酸脹,像戴了個麵具。


    可不就是張僵硬的麵具嘛,她自嘲地笑笑。


    終於可以打道回府,去看看孩子醒了沒。


    外間的秘書許修挺年輕,但同他們應對的舉手投足之間,幹練利落,善於靈活變通,又不失謹慎長眼。


    把大將孫芷潔調去愛之堡,夏瓊依一直都懷有歉意。親眼見證了這位許秘書給她的第一印象,不自覺地放下心來。


    回到裏間,先去看了墨寶,還沒睡醒。


    出來後,她搓搓笑僵的麵部,故意沒好氣地質問:“這麽多部門,不是應該還有客房部、前廳部、禮賓部、會議部等等沒介紹嗎?你不會舍不得介紹漏掉了吧!”


    一路上都被他挾持著,她話音裏的咬牙切齒表露無遺。


    陸澤瑞心情大好,笑得耀目,“看來,你沒少做功課,對酒店業挺熟嘛。”


    “嘁,人家聽小說聽來的好吧。”


    “那些,都是各個酒店作為單獨項目,在各自內部設置的部門,不歸總部設置,但總部派各個部門全權督導、監管。”


    “啊?那你們擁有多少個單獨的酒店項目?”夏瓊依一下子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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