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酒店和山洞對我來說都一樣。”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達哈蘇的狀態,那就是離死不遠兒了,不過這小子有把硬骨頭,都這德行了還在強撐著:“兄弟,我傷的太重,如果我這次折了,那你……”


    “別亂說話!”


    我瞪了達哈蘇一眼:“說什麽死不死的,你要是不想去酒店,那你現在就打坐,我幫你療傷,咱哥倆肯定能把這關渡過去。”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達哈蘇的表情很嚴肅:“這不是小事,如果隻是單純的行動失敗,那我回島上之後最多受些處罰,可現在因為我的過錯,段閻君的外孫女也落到了東正教廷手上,如果因為這件事耽擱了天心島與段閻君的合作,那這罪名我死一萬次也擔待不了。


    還有你的那位長輩,他也是為了幫我才會被教廷抓住,要是不把他救出來,那我就是愧對兄弟,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好家夥,我是真沒想到達哈蘇還是個講義氣的人。


    看到他認真的,我就沒說話,靜靜的看著。


    隨後達哈蘇歎了口氣:“咱們修煉的功法不一樣,我的傷你未必幫得上忙,所以兄弟,你一定要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去夏威夷的麗思卡爾頓酒店,找到一個叫蘇傑的人,讓他帶你去天心島。


    等到了島上,你要把在聖彼得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報告給師父,讓她老人家一定想辦法救出段閻君的外孫女,否則消息傳到冥府的耳朵裏,天心島和段閻君就再也沒有合作的希望了!”


    “明白了。”


    默默記下了麗思卡爾頓和蘇傑這兩個名字,目的已經達到,我開始安慰達哈蘇:“別說了,我答應你,如果你出了事,我一定去天心島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報告給你們的長老。


    不過眼下事情還沒到那步,你先療傷,我等你傷好了咱們再一起去島上,否則我自已去到那邊,空口無憑,人家我也不會信我。”


    “無妨,如果我死了,你直接帶著我的屍體回島上就是。”


    之後達哈蘇就沒再說話了,盤膝而坐,閉上眼睛進入到打坐狀態。


    “哎,這小子不光講義氣,對天心島還挺忠誠。”


    我在心裏默默嘟囔了一句,說真的,雖然達哈蘇這人看起來挺傻,有點缺心眼,但經過這幾次接觸,我對這人印象還真挺不錯的。


    性子堅韌,有股子傲氣,對自已師父忠心耿耿,對脾氣相投的人也講義氣,如果不是因為立場不同,那我還真有興趣交他這個朋友。


    可惜啊,他是天心島的魔修,這個身份就注定了我們會站在對立麵,想想也挺可惜的,他當初要是沒加入天心島,而是遇見了我跟青鸞該多好。


    正想著呢,申公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看海呢?”


    “臥槽,你他嗎來的時候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眼正在打坐的達哈蘇:“你不是被教廷的人抓住了嗎,怎麽逃出來的?”


    “別演了,他傷的那麽重,已經關閉六識,你現在說啥他都聽不見。”


    申公嗤笑一聲:“這小子對你還挺信任,就不怕你趁他打坐的時候殺了他麽?”


    “估計他是真把我當朋友了,整的我還挺不好意思。”


    我搖搖頭,從達哈蘇身上收回目光:“若卿呢?”


    “那小丫頭跟索菲亞一起回去了,臨走前讓我轉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來,她一直等著你。”


    說話時候申公打了個寒顫:“真他嗎肉麻,行了,他剛才不是說讓你去夏威夷找人嗎?那咱們也別耽擱,現在就出發。”


    “那他怎麽辦?不等他療完傷了?”


    “療個屁的傷,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清醒著回天心島,萬一他把你跟佟若卿的關係暴露,那些狗屁長老猜到你就是顧言,咱倆還能活著回來麽?”


    說著,申公直接甩甩袖子,將一股精神力揮向達哈蘇。


    不過這並不是致命性攻擊,我能感覺到他下的咒隻是讓達哈蘇昏迷、失去意識,還順帶著把他體內的聖光封印住,不讓傷勢繼續擴散。


    此時達哈蘇就處在隨時要死,但就是死不了的狀態,估計等我們到天心島之前他是不可能醒來了。


    “夏威夷啊。”


    聽到這個名字我還真有點唏噓:“琳姐也在夏威夷,莫非這就是命中注定,想要我去天心島的同時順便找到琳姐?”


    申公罵了我一句:“我看你他嗎像個豬腚,行了別墨跡了,你扛著他,咱們往那邊飛,從歐洲到夏威夷一萬多公裏,咱倆明天的這個時候能到就不錯了。”


    “啥意思?”


    我被他嚇了一跳:“飛過去?哥,這麽老遠的路,咱倆就扛著個人硬飛啊?”


    “不是咱倆扛個人,是你自已扛著他。”


    申公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再說你也不看看他什麽情況,護照沒有,身份證沒有,渾身上下跟燒焦了的豬一樣,就這情況上飛機,警察不把你抓走我都跟你姓兒。”


    “也是,那飛吧。”


    我認命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把達哈蘇扛在肩上:“怎麽走,向東向西?”


    “什麽玩意向東向西,防空導彈沒吃夠咋地?向北,走北極!”


    撂下這句話,申公直接跺跺腳飛了出去。


    第1547章 落地


    本來申公沒想救達哈蘇,就讓他以現在這德行回到天心島,一方麵確實慘,妘螭要真看重他肯定會心疼,另一方便也不至於暴露我倆。


    但架不住我心裏膈應啊,飛到北極上空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出手幫達哈蘇治了治皮肉上的傷,不管咋說看起來還能像個人樣兒。


    二月末,這時的北極還處在極夜,看著滿天星鬥,我總感覺心裏沉甸甸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感。


    琳姐也在夏威夷啊,那我這次能不能見到她?


    見到她之後我該怎麽說?問她為什麽要騙我?問她為什麽這麽久不來見我?


    其實仔細想想,這條命都是琳姐給的,我實在沒有理由懷疑她,也沒有資格質問她,可每次一想到心魔對琳姐表現出的惡意,我就覺得心裏特別沒底。


    他為什麽這麽反感琳姐和青鸞?就因為它是心魔,所以什麽都要跟我反著來?


    我覺得沒那麽簡單:“到北極了,不出來看看風景?”


    “有話直說,別沒屁擱楞嗓子。”


    要說還得是自家心魔,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了:“就是有個問題想問你,咱倆的記憶是同步的麽?你是不是有啥話事兒瞞著我。”


    心魔反過來問我:“我瞞你什麽了?”


    “我哪知道你瞞我什麽了。”


    懶得跟心魔猜啞謎,我直接問他:“你要是沒事兒瞞我,那你為啥對琳姐和青鸞這麽反感?原因是什麽,說來聽聽。”


    “我說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女人剛愎自用,六百年前的事就不會發生。”


    心魔的語氣聽起來很冷漠:“至於她那個分身……我也不知道,但就覺得她不是什麽好東西,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沒錯,她的確在騙你。”


    我又問:“你確定是騙?萬一是她想鍛煉我才這樣做的呢?”


    “那就與我無關了,你去找她當麵問清楚吧。”


    之後心魔就沒動靜了,也不知道它最近忙活啥,反正從失去元嬰之後就沒怎麽坑過聲,一直在我識海裏修煉,但也沒見它修為有什麽長進。


    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麽,我也沒再搭理它,跟申公飛越北極,穿過白令海峽,在天上整整飛了一晝夜,才終於在前方島嶼上看見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那就是火奴魯魯,麗思卡爾頓在威基基海灘,咱倆從北邊找個沒人的地方落地然後溜達過去吧。”


    可能是怕被雷達掃到,申公給我仨身上施加了隱藏身形的法術。


    等快要飛到岸邊,勉強能收到信號了,我看申公直接把手機掏出來開始撥號。


    他就這麽一邊飛,一邊跟電話那邊的人聯係:“喂,老金,我在卡胡庫這邊海灘的養殖場,你現在去麗思卡爾頓訂三個房間,然後派輛車來接我。”


    “對,我來這邊辦點事兒,你先別問我是怎麽來的,先把事兒辦了,具體的等一會兒見麵了我再跟你細說,趕緊的吧。”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我湊過去問他:“誰啊?”


    “一個老朋友,在這邊做生意的。”


    “你在夏威夷還有老朋友呢?”


    “廢他媽話,我以前不是告訴你我在夏威夷待過挺長時間麽?”


    說話的功夫我倆也落到沙灘上了,這地方四周都沒人,他帶我走到公路邊:“等著吧,過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了。”


    “行,正好我也歇歇。”


    我把達哈蘇扔在地上,掏出離開家之前楊叔給我的地址:“巧了,酒店在南邊,楊叔給我琳姐的地址也在南邊,這可真是巧了。”


    申公沒吭聲。


    我把地址揣了回去:“等一會兒是先找琳姐,還是先找那個蘇傑?”


    “先辦正事兒,你那琳姐等回來之後再找也不遲。”


    我嗯了一聲,之後就跟申公在馬路邊上肩並肩站著。


    這一站就是半個多小時,車沒等來,不過頭頂上螺旋槳的聲音倒是越來越近。


    那是一架商用直升機,它在我倆腦袋上盤旋了一圈兒,隨後申公電話響了。


    他開的免提,然後我就聽見裏麵有個人問:“我看路邊上站著倆傻大個兒,地上還躺了一個,是你麽?”


    “嗬,操。”


    給申公整笑了:“你要是再放屁我就把你牙掰下來。”


    “別著急啊,等著,我這就下去。”


    之後直升機開始下降,等它停在我倆麵前,一個看起來得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兒打開艙門走了出來:“哎呦,老胡啊,這一晃兒咱倆得十幾年沒見過麵兒了吧?”


    這老頭跟申公關係應該挺好的,臉上堆著笑,走到申公麵前的時候還懟了他一拳:“草,這十幾年了你咋一點兒都沒變樣兒呢?”


    “老子會保養,誰像你似的,整天幹娘們兒把那點陽氣都掏空了。”


    申公也是那種和朋友說話的語氣:“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小老弟兒,叫薑澍,我自已來辦事兒挺無聊的,就喊他跟我做伴兒了。”


    “你這小老弟兒挺有個性啊,萬聖節都過了咋還這副打扮呢?”


    這個叫老金的老頭隻是打量了我一眼,又看向地上躺著的達哈蘇:“這個呢?是你大侄兒還是你大外甥啊?”


    “這是我三舅家的外孫兒,有病了,我領他過來治治病。”


    申公開口就是一句瞎話:“你別墨跡了,酒店訂好沒有?訂好了趕緊帶我過去。”


    “你胡老板交代的事兒我哪敢不上心啊?早訂好了!”


    老金笑嗬嗬的招呼我倆坐上直升機,告訴那外國飛行員往市中心飛,隨後他又開始跟申公嘮叨:“我說,人家來夏威夷都是從檀香山機場降落,你怎麽跑到卡胡庫那地兒去了,咋地,從中國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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