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你走你的,至於該怎麽辦你自已心裏有數。”


    我把筷子往餐盤上一撂:“吃飽了,你倆快點吃,完事兒咱們好上路。”


    “我也吃不下了。”


    女鬼放下筷子,從許諾包裏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然後她離開了許諾的身體,許諾也隨之翻了個白眼,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誒誒誒怎麽了?許諾,咋地飯太好吃給你香迷糊了?”


    我趕緊去扶她,但許諾剛被占完身子,魂魄不穩,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


    這時候那男的來見縫插針了:“咋回事兒啊老弟,你媳婦有病了?”


    “不道啊,剛才吃飯還好好的,這突然就暈了,哎呦臥槽這可咋整。”


    我裝出著急的樣:“大哥,這附近有沒有醫院啊?我領她掛個急診去。”


    “這地方鳥不拉屎的上哪找醫院啊?再說大半夜開車也不安全。”


    他裝模作樣尋思了幾秒鍾:“我估計弟妹沒啥大事兒,就是累了,要不這樣吧老弟,咱樓上有客房,你先開一間領她上去,沒準休息休息就好了呢?”


    “行吧,那也隻能這樣了。”


    我把許諾橫抱起來:“麻煩你了大哥,幫我開間房唄?”


    他瞄了眼卓逸:“你們仨開一間啊?”


    我點頭:“對,她倆一個是我媳婦一個是我老妹兒,不忌諱。”


    他又用那種猥瑣的眼神打量我幾眼:“那走吧,你抱著她跟我上去。”


    之後他就領我往樓梯那走,這地方說是酒店,其實就是以前廢棄的員工宿舍,二樓賊破,我一上去就聞到股發黴的味道,牆上都長毛了。


    他隨便用鑰匙開了間房,房間裏也是那種老式裝修,灰色水泥磚綠色踢腳線,唯獨床跟櫃子啥的看上去很新,一看就是剛買的。


    等我把許諾放到床上,這男的就開始試探我了:“房費三百,押金二百,老弟你先把錢給我結一下子,完了把你仨身份證給我。”


    我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錢倒是沒啥,主要我仨這次出門有點著急,沒帶身份證啊,大哥你看咱能通融一下子不?”


    這男的樂了:“通融倒行,但是沒身份證房費就不是剛才那價了。”


    我問他:“那是啥價?您說個數。”


    “一千,你住不住?這方圓百八十裏可就咱一家,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報價的時候一直盯著我,估計是想觀察我受沒收到離魂散影響。


    我也借坡下驢,裝作智商離線似的掏出錢包:“行,一千。”


    說完我就從錢包裏掏出一疊粉鈔遞給他,但這時候他又蹦出來一句:“不夠吧?你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是一人一千。”


    “一人一千,沒問題,”


    我在錢包裏翻了翻:“我現金不夠了,能微信轉嗎?”


    “我沒帶手機。”


    他指了指我錢包裏的銀行卡:“老弟,要不你把卡給我,然後告訴我密碼,樓下有pos機,我下去給你刷。”


    我當時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目光呆滯,特配合的把銀行卡遞給他:“那就麻煩大哥了,我這張卡的密碼是123456,卡裏應該還有幾萬塊錢。”


    他又開始滿嘴跑火車:“呦,幾萬塊錢可不一定夠啊,萬一你們打算在這兒住一兩個月呢?要不老弟你把手機跟支付密碼都告訴我,咱多交點押金,等不住了我再給你們退。”


    “那也行,手機跟銀行卡密碼一樣,也是123456。”


    本來我以為這樣他就應該相信了,但我沒想到這b是真能蹬鼻子上臉啊。


    他又開始打卓逸的主意:“老弟,咱老妹兒長挺騷啊,說實話,哥好幾年沒見過女人身子了,讓你老妹兒脫了衣服給哥看看唄?


    還有你媳婦兒,嘖,要說你小子有福氣呢,娶個這麽漂亮媳婦不得一天晚上幹她三回啊?正好哥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當著老公麵玩他媳婦兒,你看哥對你這麽好,把你媳婦兒也借哥玩玩唄?”


    本來卓逸正學我,站那張個大嘴裝二傻子呢。


    結果這男的說完話,她一股殺意‘騰’的竄了出來:md,顧言你別跟他墨跡了,我現在就要幹死這個傻逼!”


    說完她直接朝那男的衝了過去,我這次也沒攔著,而是用巫咒把整個房間的氣息都給隔絕起來。


    因為我覺得他占卓逸點便宜無所謂,卓逸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怕被占便宜,但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許諾身上,我隻能說這b是真該死。


    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孤魂野鬼,跟卓逸這種修煉幾百年的老魔修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察覺到卓逸身上的滔天魔氣,這老鬼臉上的表情從猥瑣瞬間變成了驚恐:“草,離魂散的藥效對你不起作用?你是什麽人!”


    “老子是你野爹,m!”


    卓逸抬起胳膊,那裹挾著怒意的巴掌直接扇到了老鬼臉上。


    這一巴掌給老鬼直接扇飛了出去,沒有半點反抗餘地,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身體在半空吐出一口鮮血,其中還混雜著幾顆發黃的後槽牙。


    緊接著卓逸又衝上去,腳上靴子照著老鬼腦袋就是一頓很踹:“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能裝逼麽?你再給我裝、裝、裝、裝一個我看看來!”


    她打人特別有節奏,一個問號一腳,一個頓號又是一腳。


    論實力差距,卓逸完全有能力一擊斃命,但她現在的行為完全就是在發泄剛剛心裏的怒氣了。


    反正這間房已經被巫咒完全隔絕了,我也不著急,坐在床上從兜裏掏出一根煙,一邊抽,一邊欣賞卓逸的自由搏擊表演。


    足足打了快一分鍾,老鬼幾次想求饒都被卓逸一鞋尖踢嘴上給踹了回去。


    眼見老鬼都要被踢魂飛魄散了,我開口攔了她一下:“活動活動行了,留口氣兒,我還有事兒要問呢。”


    第1328章 守心


    “問它?這逼樣的你能從它嘴裏問出什麽有用的來。”


    根本就不給我阻攔的機會,卓逸一巴掌直接給它魂魄拍散了。


    一縷黑氣從屍體天靈蓋上飄出來,卓逸當時滿臉都是殺意:“別擱這兒浪費時間了,咱倆現在出去把這樓裏人都弄死,然後趕緊出來。”


    “弄死容易,隨便拽出來個陣法的事兒,問題是這兒還有活人呢?”


    我把手機和錢包拿回來揣進兜裏:“再一個,我感覺王子坤遇見的麻煩很可能跟服務區這幫道土有點關係,要不你先別急,咱倆再探探?”


    “你辦事兒是真費勁啊,自已去吧,老子沒心情陪你墨跡。”


    可能還嫌不解氣,她一口魔氣噴在過去,腐蝕性的魔火很快把屍體燒成一團灰燼,然後被卓逸揮揮手吹的順著窗戶散了出去。


    我倒無所謂卓逸配不配合,不過感覺她現在這情緒就跟來大姨媽了似的,也就沒多說啥:“那行你在這待著吧,順便把許諾弄醒,我自已去轉一圈。”


    她沒搭理我,我晃晃悠悠走了出去。


    也沒直接上樓,先下樓瞅了一眼,餐廳裏還是剛才那四隻鬼,我還在樓梯上其中一個就問我:“呦,咋下來了呢?我們老大沒跟你一起?”


    我用丟了魂兒似的狀態回答:“大哥在房間裏幫我媳婦跟我老妹兒治病,讓我先下來待會兒。”


    一聽這話四個鬼都樂了,笑的賊猥瑣:“那你得好好謝謝我們大哥,他幫你媳婦跟你老妹兒治病得忙活一宿,費多大心血你知道不?”


    我沒吭聲,看這幾個逼的嘴臉,怕自已忍不住上去給他們天靈蓋敲碎。


    不過剛才跟我搭話那鬼很快就進入正題兒了:“那行吧,大哥都讓你下來了,那你就跟我走,我領你上樓見見世麵。”


    我也沒表現出啥反應,隻是在他上樓梯的時候跟在他身後。


    剛才的客房在二樓,它一直帶我上了四樓,這地方原來應該也是宿舍,不過右側已經被完全打通了,布置成了傳統道場的樣子。


    道場裏有十幾個人,下到十五上到五十,男女老少都有,正圍坐在一個老道土周圍,滿臉虔誠聽他講道。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都是被攔路鬼給帶到這兒來的。


    而老道土背對著的香案,祖師牌位下插著的三根香明顯不對勁兒,我剛聞見味道就覺得渾身開始飄飄然,魂魄有點要出竅的意思。


    這一看就是沒幹好事兒啊。


    更詭異的是,那老道土聽見腳步聲的第一時間就抬起頭,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而他身邊那些人也紛紛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瞅。


    我倒不怕他們把我怎麽樣,但當時那場麵還真讓人心裏有點發毛。


    送我來的鬼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守心道長,剛才又來了兩男一女,我把這男的給你帶來了。”


    這個叫守心的道土在我身上掃視一圈,感覺沒發現什麽異常,他又去瞥了那隻鬼一眼:“那兩個女的呢?你給我打什麽折扣!”


    小鬼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點頭哈腰的回答:“那倆女的暈倒了,大哥正在樓下看著,一會兒就給您送上來。”


    道土‘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揣的什麽心思,下去告訴它現在就把人送到我麵前,要是敢動她們一下我現在就閹了它!”


    “是,是,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哥。”


    小鬼一邊點頭一邊往後退,等退到樓梯口才轉身,‘蹬蹬蹬’下樓去了。


    等它離開了,道土又冷笑一聲:“小子,你有福了,貧道昆侖山守心,奉我昆侖祖師之命來此開枝散葉、廣收門徒,這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造化,是你們一窺仙道的最好機會,還不趕快過來給我磕頭拜師?”


    我本來真是想裝傻充愣配合的。


    但這道土一說要磕頭,我當時就覺得自已演不下去了,他嗎的老子什麽輩分,給你這種晚輩磕頭你受得起麽?


    所以我就沒動地方,在原地站著裝沒聽見。


    “我和你說話呢,怎麽還不過來!”


    道土再衝我喊的時候,他那語氣明顯多了三分怒意,連帶著周圍那些被他控製的人也對我怒目而視,一個個眼神跟要衝過來撕了我似的。


    但我還是沒動,腦子裏一直琢磨該怎麽辦,是現在就掀桌子啊,還是找個辦法糊弄過去?


    看我半天沒反應,守心邁著四方步走到我麵前:“你是聽不見貧道的話,還是聽見了但不想認貧道做師父?”


    我抬起頭,用那種迷茫,但又帶著點掙紮的眼神跟他對視。


    “謔,好強的定力。”


    可能是我的表現讓守心以為我沒有完全被影響,他看著我的時候眼神裏也提起了幾分興致:“我問你,你是不是接觸過我道家法決?”


    那我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唄:“是,我祖上曾經是龍虎山的外門弟子。”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還特意分化出一部分道家真元,讓稀稀拉拉的靈氣在幾條大經脈裏活動。


    與此同時,守心的手也搭上了我的肩膀。


    明顯感覺到他用真元在我體內巡視了一圈兒,然後嘴角露出了那種饒有興致的笑:“嗯,果然是修煉過的,體內幾條主要經脈全部貫通,是塊好苗子,想必你祖上也是某位得道高人。”


    我沒回應他,而是強行把冷汗逼了出去,做出一副正在努力把那三炷香的負麵作用從體內驅逐出去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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