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站這一會我也看出來了,眼前的灰仙都很年輕,沒啥大本事。


    哪怕是這個灰六爺,他的道行也絕對不如青青,我手上有龍骨鞭,必要時再讓鬼車出來玩個偷襲,未必沒有擊敗他的把握。


    可讓我納悶的是,都罵成這樣了,那灰六爺還是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陰沉著臉不知道在尋思什麽。


    這啥意思呢?難不成是我演的太像,真把它們給嚇著了?


    我就有點納悶了,轉過頭看了看楊叔。


    楊叔的表情也有些疑惑,他衝我搖搖頭。


    後來我有點繃不住了,又開始嘲諷他:“六兒賊,你下麵那東西是不是讓人給騸了?咋跟個太監似的呢?


    別磨嘰,打不打,不打就趕緊滾,別在這礙你爹我的眼睛。”


    他還是一動不動,甚至都懶得跟我對罵。


    這就讓我開始犯嘀咕了,心裏也有點慌,因為我本來就是虛張聲勢的,他不答應跟我單挑,萬一我衝上去人家群毆我怎麽辦?


    心裏挺沒底的,我小聲問楊叔:“咋感覺他們是在拖時間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


    楊叔語氣陰沉:“耗子心眼小,按說十幾個對兩個人,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該任由你這樣罵下去,他們肯定在謀劃著什麽。


    但不管他們想幹嘛,這樣拖下去一定會對我們不利,得盡快衝出去。”


    我點頭:“要不然直接動手吧,拚一下試試,總比被困在這裏強。”


    楊叔沉吟一瞬,然後看了眼身後的房子:“這樣,你帶著柳前輩先走,我在後麵拖住他們。”


    我連忙搖頭:“那能行麽?要走一起走,或者我來墊後!”


    “現在不是談義氣的時候,得看實際情況。”


    楊叔輕嗬一聲:“情況就是你和柳前輩的命最重要,我可以拖住這些灰仙,老劉當過兵,也可以幫忙對付這些耗子。


    如果一起走,老劉帶著大玲子,你帶著柳前輩,我自已擋住眼前這些東西的進攻怎麽可能?


    讓你殿後就更扯淡了,你連道法都不會,怎麽拖?用鞭子硬生生抽死他們?”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但心裏還是邁不過這個坎,剛想反駁。


    可就在這時,一個聽起來有些蒼老的聲音突然飄到耳邊:“聽聞柳大先生下榻老頭溝,我灰家嶺南一脈立刻出麵相迎,柳大先生何在啊?為何不現身出來跟老朽敘敘舊?”


    伴隨著聲音響起,一個身著唐裝、白發長須的老者邁著四方步從大門外走進院子裏。


    “四叔,您來了?”


    灰六爺一臉諂媚的笑,向老頭行了個禮。


    “完了,這特麽是個巫師,已經快摸到先知的門檻了!”


    楊叔臉色瞬間變了:“小顧你快跑,也別管柳前輩了,快,趕緊跑!”


    看我沒動地方,他又推了我一把:“愣著幹嘛,趕緊跑啊!”


    “我……楊叔你先別說話!”


    我直勾勾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因為那老頭眼睛一直在盯著我,他那綠豆一般的瞳孔,讓我產生了一種一旦自已敢活動身子,就會被他立刻出手擊殺的恐懼感。


    氣息牽引之下,我隻能被迫盯著他的眼睛。


    而他雖然在看我,嘴裏卻喊了聲:“灰家嶺南一脈黑秋白,恭請柳大先生現身!”


    第272章 不講武德


    五大仙家中,胡黃白柳都是人類姓氏,自然沒什麽好說的。


    唯獨灰家比較尷尬,百家姓裏沒這個字,所以老鼠成仙後一般都稱自已的姓氏為‘黑’。


    黑秋白喊這麽一嗓子,柳長生自然是不可能回應的。


    等了大概能有個三秒鍾,他忽然冷笑一聲:“不出我所料,柳長生果然受了重傷,現在正昏迷呢。”


    “哦……”


    聽見黑秋白的話,灰六爺一群人頓時鬆了口氣。


    “嘿嘿,既然柳長生已經昏迷,那就不勞四叔出手了,我來對付這個柳家後生。”


    灰六爺眯縫著眼睛,衝我舔了舔嘴唇。


    他們這個反應讓我覺得自已受了極大的侮辱!


    弄了半天他們不是在忌憚我,而是忌憚柳長生是否還醒著?


    那我演這一出是啥意思呢?自已逗自已玩?


    臥槽,得知真相的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一種衝上去拚命的想法,可黑秋白的眼神卻讓我一動都不敢動。


    不過他也沒再看我,而是拍了拍灰六爺肩膀:“小六子,這次事辦的不錯,但你可知自已犯了個錯誤?”


    聽見黑秋白誇自已,灰六爺臉上先是得意,緊接著又變成疑惑的表情,他茫然抬起頭:“四叔明示。”


    “哼,他手上拿的是龍骨鞭不假,可他催動龍骨鞭使用的根本不是柳家仙氣!”


    黑秋白猛地轉頭看向我:“小子,柳長生女兒的東西為什麽會在你手上?你不是鬼也不是仙,身上又怎麽會有太陰之力?”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我麵前:“你師父是誰?說出來我放你走。”


    “他的師父?嗬,說出來怕嚇死你。”


    還沒等我說話,楊叔先開口嘲諷了一句。


    可話音剛落,黑秋白忽然轉頭瞪了楊叔一眼,兩道綠光從他雙眼中竄出,直奔楊叔而去。


    楊叔臉色急變,連忙伸出一根手指:“咄!”


    一道無形的牆驟然出現,將兩道綠光擋在身前。


    可眨眼間砌牆破碎,綠光也消湮無形,隻是楊叔被這股力量震得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牆壁才堪堪穩住身形。


    黑秋白眉毛微挑:“咦,你這個人,怎麽會我們的法術?”


    楊叔手把上落了下風,可態度依然不屑:“你們的法術?哼,鼠目寸光!”


    黑秋白不怒反笑,他打量了楊叔一眼:“哦?既然不想好好說話,那你就先死吧。”


    說著,他作勢要向楊叔走去。


    我這一看不行啊,黑秋白隨便一瞪眼就能讓楊叔這麽狼狽,要真動起手來楊叔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也是瞅準機會,趁黑秋白背對我的時候,握著龍骨鞭的手腕用力一抖。


    就像有靈性似的,龍骨鞭在空氣中舞出一個鞭花,然後直奔黑秋白後腦勺抽去。


    “四叔小心!這小子下黑手偷襲!”


    灰六爺連忙出言提醒,可在我出手的一瞬間,麵對著黑秋白的楊叔也動了。


    他用手指在麵前畫下了一個玄妙的符號,緊接著大手一揮:“金!”


    一把長刀的光影瞬間顯現,隨著楊叔一聲令下,直朝著黑秋白胸口紮去。


    “雕蟲小技。”


    黑秋白連頭都沒回,隻是嘴裏吐出兩個字:“別動!”


    我的身體忽然僵硬,保持著出手的姿勢,和龍骨鞭一起被停滯在半空中。


    甚至我覺得自已的血液都開始凝固了,雖然隻是一瞬間的功夫,鬼車就將這股莫名的力量化為無形。


    但身體上的束縛是沒辦法突破的,就像是四周的空氣都在跟我作對,無論我怎樣掙紮也無法突破他這個法術的禁錮。


    而楊叔的攻擊也沒能碰到黑秋白一根汗毛。


    他隻是狠狠吐了口吐沫,就將那把刀的光影徹底震碎,然後他伸手成爪,衝著楊叔怒喝一聲:“過來!”


    一股龐大的吸力忽然出現。


    就像被卷入飛機引擎,楊叔就這樣被吸了過來,脖子正正落在黑秋白手裏。


    楊叔拚命掙紮,手指還在半空中比劃著什麽,可他身上的法力估計已經被封住了,任憑他手舞足蹈也沒能再掀起一絲波瀾。


    “小子,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的師父是誰。”


    黑秋白鎖住楊叔的喉嚨,回頭看向我。


    “說出來,如果和我灰家有些淵源,說不定我還會考慮放了你。


    要是不說,今天你和他就誰都別想活了,生死隻在我一念之間,你可一定要掂量清楚。”


    他說完這句話,我突然發現自已恢複了嘴巴的控製權。


    也是想拖延時間,我一邊在心裏呼喚著鬼車,一邊告訴他:“我師父?我師父就在屋子裏躺著,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他朝我一瞪眼:“放屁!我怎麽沒聽說柳長生有個徒弟?”


    我罵了句:“草,老子是他新收的!”


    “你接著放屁!家主收徒,必須要回本家當著祖靈的麵開香堂,可柳長生這幾年就沒帶陌生人回過本家!”


    黑秋白啐了一口:“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實話實說,否則他現在就得死!”


    話音剛落,他攥著楊叔脖子的手再次緊了緊。


    楊叔憋的臉色通紅,已經快喘不上氣了。


    可鬼車那會兒已經蘇醒了,它的精氣在我身後悄悄凝聚,我想再拖一會兒,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張嘴又編了一通謊話。


    “你嗎的,你這老頭是不是有病?啥事兒都打聽?老子把她女兒肚子搞大了,他嫌我這個便宜女婿啥也不會,怕說出去丟人,就偷偷收我當記名弟子教我法術了行不行?


    趕緊鬆開他,要不然一會兒我便宜嶽父醒了幹死你,臥槽!”


    可能是我這番話裏的信息量太大,黑秋白一時間有點懵逼。


    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趁著這群人迷茫的功夫,鬼車的身形忽然顯現。


    “四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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